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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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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庭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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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庭揽秀》中国当代作家王润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花庭揽秀

老张自从退休以后,就像肩膀上卸掉了一副重担,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是。不几天,在老伴的一再胁迫下,只好陪着她去报团旅游,九日四飞,八日两飞……着实把南方那几个出了名的城市逛了遍。在老张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旅游好无聊,无论走到哪里满目无非就是楼房街道,商场饭店和山水树木……既劳神又费财,没有多大意思

返回新疆之后,小日子依旧如小桥流水,无忧无虑,无所事是。每天随心所欲睡到自然醒,然后想干嘛就干嘛,除了别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一天,老张在市场里遇到了老马,老马比老张提前半年退了休。他对老张说:“老家伙,退了休干嘛呢?总不会整天憋屈在家里搂着黄脸婆打瞌睡吧?看老弟你那副怂样子,死气沉沉的,一丁点儿活力都没有。哪天有空了,老哥哥我带着你去个好地方耍耍。花钱既不多又好玩,包你舒服安逸死了。怎么样,去不去?”老马坏笑着,一脸的猥琐相。

老张好奇问道:“啥地方还舒服死了,到底是个啥情况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老马把嘴巴贴到老张的耳朵上耳语道:“足浴知道吗?嗨呀,连这个都不知道啊?你咋那么笨呢!看来老弟你落伍了,跟不上时代潮流了。实话告诉你吧,就是到街上去找小姐耍朋友嘛。”老马拉扯着老张的胳膊绘声绘色道,“老弟你还不知道吧,那些小妞的皮肤白白嫩嫩的,既年轻又漂亮,攒劲的很呢!”老马淫笑着,浑身直发抖。

老张推了他一把道:“切!我还以为是啥玩意呢,原来是去穷骚情啊。”老张用手摸了摸老马的脸颊说,“就凭老哥你这副尊容,老头老脸的,头发稀稀拉拉只剩下几根黄毛毛了,眼瞅着都快成了顶光公社,还要去穷骚情啊?老哥,难道你不想要老命了吗?不想再多拿几年退休金?也不怕被老伴发现了收拾你这个老东西?”

老马满不在乎地说:“知道?她知道个屁呀!俺又不傻,想想看,咋会让她知道呢?悄悄地出去,打枪的不要。哈哈哈……”

老张搡了他一把道:“老哥哥,要去你自己去,不管我啥事。奉劝你一句,一定要悠着点啊,可别把老命搭上喽。你看看那个老郑,退休金还没有拿上几天呢,就和你一样穷骚情,怎么样啦?完球了吧?要知道女人都是刮骨钢刀,弄多了肯定是吃不消的。尤其是像咱们这些老家伙,好汉就别提当年勇啦。那个老郑,听说把威哥当饭吃,大把大把的吃,那不是在找死嘛。怎么样,还不是提前到九龙报到去了。”

老马撇嘴笑道:“谁跟他个傻锤子比呀,白天不球行,夜里球不行。光依赖那些威哥能撑几天啊,成瓶成瓶的吃,那还不把他弄残废了。听说那东西可是专门榨取骨髓的玩意儿,吃多了肯定是不行的。”

一天下午,老张闲庭信步,毫无目的瞎溜达着。经过一个小区门口时,见一群人围绕着一张告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老张产生了好奇心,也凑过去看热闹。上写道:

本小区急聘一名保安队长,条件不限,会武功者优先。月薪一千八,若胜任,另加奖金五百元……

有人撇嘴道:“喔草!招聘小区保安还要会武功的,看来是要去打架斗殴呀。”

另一个人说:“保安不会打架,那要你去做什么,去混饭吃啊?”

老张年轻时在特种部队里待过几年,武功不武功不好说。曾经在单位里担任保卫科长的时候,几次和歹徒近战格斗时,三拳两脚就把对方制服了。但时过境迁,今非昔比,眼下已经六十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假如真的去应聘,还能行吗?

老张怀着好奇心走进了小区物业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和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不难看出,那个男子应该是物业办公室的主任。

“请问师傅,你有什么事情吗?”那男子问。

“我刚才看到了招聘保安的告示,请问,会武功者优先到底是啥意思啊?”老张可能就是奔着这个疑问来的。

男子站了起来,先掏出来一支香烟递给老张,说:“看来师傅是来应聘的,我先问问你,你会武功吗?”

老张说:“武功不武功的不敢胡说,年轻的时候练过几招几式。现在可就吃不准了,已经退休了嘛。”

一女子惊讶道:“啥!师傅你说你退休了?不会吧?看貌相估计你顶多只有四五十岁,怎么就退休了呢?喔,我知道了,肯定是内退,对吧?”

老张笑道:“谢谢夸奖,不好意思,俺的年龄已经六十岁了。不然的话肯定退不了,大家都知道兵团单位嘛,少干一天也退不了的。”

男子说:“叔叔长得好年轻,真没有看出来。那好吧,既然想来我们公司工作,我就先来考考你,假如说我是一个来小区闹事的歹徒,你该怎么处置我?你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我呢?”男子说着就溜达到了老张的身边。

老张笑道:“那就试试呗。不过,万一失了手弄疼了你,你不会怪罪我吧?”

男子惊讶道:“哟喝!哈哈,看来这个老同志挺有来头的嘛。来吧,我站着不动,看看你的本事,随便整,不会怪罪你的。”

老张撇嘴笑道:“你说的啥话,你不动手打我,我怎么好意思出手打人呢?”

那男子伸出右手握着老张的手说:“嗯,不错不错,看来有戏。我就是于主任,老同志的手挺有一把子蛮力气嘛。”说着,于主任趁其不备,一把搂住了老张的下腰就要过过招。

老张嘿嘿笑道:“喔哟哟,原来就这样考验我啊?你倒先下手了,这就算开始了是吧?”老张瞬间进入了格斗状态,手掌一个翻转就抓住了于主任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撇,于主任就“哎哟哟”地惨叫起来。紧接着,老张一个急转身,就给于主任来了个大背挎,于主任顿时就被摔趴下了!

那两个女子顿时惊呆了,都从座椅上弹跳了起来,但瞬间又反应了过来。见于主任躺在地面上那副狼狈相,又不禁幸灾乐祸地拍起了巴掌:“喔哟哟,哈哈,于主任,你今天可是把人丢到他姥姥家里去了,哈哈哈……”

老张急忙把于主任拉了起来,苦笑道:“于主任,看来你平常肯定是缺乏体育锻炼,没想到这么不经摔,只一个招式就,就……嘿嘿嘿,我以为最起码还要三五个回合呢。”

于主任用毛巾抽打着身上的尘土说:“没想到老张你真有两把刷子,竟敢把主任我摔到地下,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别介意啊。你说对了,平时我懒的要死,站着不如坐着,坐着又不如躺着。叔叔,我还没有问你的尊姓大名呢?”

老张笑道:“俺姓张,张飞的张,以后叫我老张就行了。”

“啊!师傅你也姓张啊,咱们俩可是一家子呢。”那个漂亮的女子走过来和老张握了握手,嘻哈道,“张叔,以后你要是到我们小区里来当保安队长的话,空闲了可以教教我练练武功吗?你别瞪眼睛好不好嘛?实话告诉你吧,别看我是个女流之辈,论擒拿格斗,于主任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以前我还专门掏钱去参加过跆拳道培训班,练过擒拿格斗呢。”那女子说着,就双拳紧握着蹲着马步,在办公室那片空间里就开始操练起来。她的吼声倒是不小:“嘿嘿哈!嘿嘿嘿哈!”

老张顿时笑开了花:“哈哈哈,算了吧小张,你瞅瞅你蹦来蹦去的,把俺弄得眼花缭乱的。以我的评价呢,只能送给你四个字——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啊。”

“谁说的?哼!小看人,别把人看扁了!”张小姐好像生气了,小嘴一撅,冷不防一把抓住了老张的胳膊就要过招。室内几个人的眼睛顿时都瞪直了。老张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只是轻轻一撇,张女士就“哎哟哟哟”地鬼叫着卧到了地上。

于主任一脸的坏笑:“哈哈,小张美女怎么样啊?这下舒坦了吧?给张师傅点个赞!说白了不给你们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也不行。女人嘛,天生就有两个本事,一是围着锅台转圈圈,二是会生娃娃,哈哈哈……”不难看出,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

“哼!气死我了。”小张气哼哼地无言以对。

于主任说:“张师傅,你还有啥绝活,反正以后咱们可能就是一个单位的,不妨再多露几手,也好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嘛。”

“算了算了,今天出来瞎溜达,没想到却碰到了这种事。也不是瞎摆龙门阵,要知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个道理吧?就凭咱这个铁拳,一般的鸟人,哼!不多说了,免得俺婆姨知道了又要吼俺穷嘚瑟。毕竟是老胳膊老腿的,嘚瑟个啥玩艺呢。不过,对付自己的人也就算了,万一碰到了歹徒,一旦到了你死我活的紧急关头,那就另当别论了。一般的情况下呢,部队里的要求在十秒钟之内结束战斗。那时候俺年轻,最好的成绩在五秒钟之内制服对手。”

于主任惊呼:“乖乖,五秒钟!刚才我,摔我用了多长时间?”

小张吼道:“最多也就是两三秒钟吧,你以为你是谁呀!不然的话,不服气再接着练练。”小张好像在扇阴风,点鬼火。

于主任笑道:“小张呀,你说的倒轻巧,俺又不傻。好好好,张师傅,现在我就正式通知你,你被我们物业公司录取了。假如你愿意来我们这里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我说了算,两千三百块钱怎么样?要知道,这可比别的门卫高出了五百块钱呢。不管怎么说,总比整天呆在家里强吧?”

老张笑道:“多谢于主任抬举。不过我还没有和老伴商量一下呢,也不知道俺那个慈禧太后同意不!”

于主任说:“那有啥不同意的,只是来值个班嘛,又不是让你来干啥重活累活。平时没事就坐在小区值班室门口值个班,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护小区里的治安安全。”

“那好吧,等我回去请示一下我那位顶头上司。笑什么嘛,如今的社会关系就是这个样子,女同志们翻了身,在我们家里可不是只顶半边天,大事小情都由她说了作数。慈禧太后不点头答应,俺可不敢造次犯上哟。嘿嘿嘿,于主任你笑什么?假如俺老伴同意了,明天我就可以直接过来上班吗?”

“是啊,张师傅你明天最好还是来吧。你不知道,前些时候,一个开私家车的业主太嚣张了,打了我们的保安。他的外号叫许大棒,那天为了不交停车费的问题,就和我们的门卫产生了矛盾摩擦,最后竟然动了手。我们那个保安是个农村来的老汉,没有三拳两脚,我们那个保安就被许大棒打趴下了。好狼狈哟,确实不是人家的对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家毕竟年轻嘛,最后还惊动了派出所。后来保安被送到医院去治疗,你猜咋地,光肋骨就断了三根!别的地方嘛,鼻青脸肿就不说了,那个许大棒被拘留了。许大棒舒服一时,但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王老汉光住院治疗的费用就花了三四万,还不包括其他的费用。许大棒后来跑到我们办公室里来胡搅蛮缠,说掏钱赔偿私了可以,但是,以后再招保安的话,最好招几个懂武功会打架的年轻人。不然的话,那些快死的老汉还叫保安吗?后来他还说,招不来会武功的保安,他就不交物业费和停车费。老张你说说看,他说这种话气人不?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气死我了!”

老张纳闷道:“看来那个许大棒挺不懂事啊,不交停车费还殴打老年人,这是不尊重老年人的道德行为。还耍赖皮不交什么费用,那就更没有道理可讲的了,这个小区里咋就住着这么个赖怂货呢?”

于主任抽着烟说:“可不是嘛,估计哪个小区里都有几个不好伺候的刺头,确实是不好对付啊。上级领导只会对我们物业公司三令五申要讲大局,讲和谐,讲道理,讲原则。工作期间要文明礼貌用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奶奶的!这,这话咋说的,谁又没有欠业主的钱,都是五尺高的汉子,又不是泥巴捏得,这年头谁尿谁尿呢是不是?要是老张你,你能够做的到吗?不过,多部分居民都是通情达理的,做服务行业的都有难处,需要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包容嘛。可就是有几个别鸟人就是死不讲理,拉帮结派,专横跋扈,寻衅滋事,就是不交物业费和停车占道费。要不然,我也不会在招聘广告上说那些话,也绝对不会写那个要招会武功的字眼。要知道,那几个字多刺眼啊。吵嘴打架那可不是我们公司的本意。但是,又不得不防嘛,是不是啊老张?”

老张心有余悸,问道:“那个许大棒多大年龄,他挺能打的是吗?”

于主任说:“看样子他三十多岁,听说他过去在武警部队里待过几年,功夫十分了得。具体有多大的本事,只有鬼知道。”

小张说:“我听别人说,他压根就没有在武警部队里待过,那些话只是用来吓唬人的。有人说他是个玩黑道的家伙,半年前还带着几个地痞流氓到小区门口找保安闹事,说什么竟敢收他的停车费。手里提着砍刀,喔喝,那阵势,把我们那几个保安吓的屁不敢放一个,丢死人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不把那个无赖好好教育教育,以后于主任的工作可不好开展啊,是吧于主任?”老张郁闷道。

“那是肯定的啦,所以我才真心实意聘请你到我们小区里来工作嘛。来吧老张,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于主任又递给老张一支香烟,还亲自为他点燃了。看来,主任求贤若渴,是真心实意的。

老张回到家之后,就向老伴汇报了此事,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想去应聘当保安队长。老伴闻听后,说:“我不同意!老都老了,都退休了,又不是缺钱花,何必去冒那个风险呢?既然是去当保安队长,有时候肯定要与那些地头蛇歹徒打交道的。再说目前这剑拔弩张的形势,万一失了手伤了人咋办呀?”

无奈之下,老张只能使出了曲线救国的战略战术,便拨通了远在广州女儿的电话。老张嘻哈着纠缠着女儿,让她为自己说说情,开脱开脱;人一旦退了休,整天呆在家里啥都不干也不是个事。听人说,人要是长期憋屈在家里,肯定会憋出毛病的。

女儿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赞同了爸爸的观点,之后就撒着娇气说服了母亲。老张如愿以偿,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来到物业办公室里去报到。

于主任见了十分开心,并且立即专门召集各个部门前来开个临时会议,热烈欢迎张队长的到来。物业公司里总共有十几个人,四个保安,六个保洁员。再加上两个女房管员,两个电工打杂的;除了这些,就是一个女收费员李萍,她是于主任的爱人,她年轻漂亮,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

保安和保洁员都是六十岁左右的老年人。尤其是保安老汪,他是农村来的,那长相确实不敢恭维,一身的肥肉,肚子圆咕隆咚的;满脸的褶子,邋里邋遢……

老董却精瘦的如一只老猴,不说皮包骨也差不多。他一开口说话,就知道他的祖籍是甘肃洋芋蛋:“你不晓得,额们老家那里是山区么,没有多少田地,也没有公路,出来进去都是翻山越岭么。那山岗岗可高可高咧么,稍不留神,人就会掉到崖子下面去!”

除此之外,其他的几个老同志也是老脸老嘴,形象不敢恭维。通过几句话不难得出结论,大伙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多部分都是从山区农村来的,压根就没有什么退休金。自从投奔儿女们来到了新疆,家里那二亩三分地自然就撂荒了。老张扫描了一圈,只有一个老薛的身体还算好点儿,身材魁梧,红光满面,一问年龄,却是七十二岁的高龄了。

老张偷偷撇嘴“嗤嗤”笑着,暗道:如此这些老弱病残的队伍,不挨打,不受欺负才怪呢。

于主任似乎看出了老张的心思,说:“实在是没有办法呀。老张你不知道,总公司穷的都快穿不起裤子了。许多业主却乘火打劫,都在模仿那几个泼皮无赖,物业费和停车占道费就是不交!人多势众,你又能咋地?”接着又说,“总公司就给我们那么一丁点工资,在这一带可以说是最少最可怜的。谁不想招年轻人啊,可是叫谁、谁又会来呢?一千多块钱够干啥呢,还不够喝西北风的!所以说,年轻的小伙子压根就招不来。我们大家都很为难,只能招些老家伙们先在这里维持着生计。不过呢,大家都不要闹情绪,都要好好干,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是不是?工资偏低这个问题嘛,我会跟上级领导反映的。具体咋回事又不是我说了算是吧?咱们大家只要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站好自己的岗位,将来我就有资格到公司去为你们要求涨工资,否则的话,啥都搞不成。”

“喔,原来是这样……”老张沉默了。

没料到,在第二天值班时,老张就遇到了麻烦事。一个司机把他那辆豪华的奥迪小汽车对准了门口那个摄像头,电脑屏幕上顿时就显示出是个过期欠费的车辆。与老张值班的收费员李萍对老张小声说:“老张,说鬼鬼就来了,你去处理一下吧。他都欠费两个多月了,就是不肯交费。”

和老张同班的保安胖老汪对老张小声说:“老张,这个人可不好惹喔,他是个地头蛇,谁都惹不起他,他就是许大棒。”

“喔,是嘛,哈哈,原来就是他呀。真是冤家路窄,刚上班就遇到了他。”老张微笑着说,“老汪,你把他叫到值班室里来,等会儿肯定会有好戏看。万一动起手来,小区门口那么多过路的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胖老汪扫描着收费员李萍的脸色,无奈何只有去执行。谁知,那个许大棒就是横!根本就没把肥胖的老汪放在眼里,咧嘴冲着值班室里吼叫着:“起杆,快点起杆!人都死绝了嘛?费用我早就说过了,又不是不交,下午回来交难道还不行吗?”看来,他压根就没有听老汪对他说些什么。

老张只能走了出去,对着许大棒说道:“下午交,下午交,都两个多月了,多少个下午了。不交是吧?不交就把车往后倒,别占着道路影响别的车辆通行。实话告诉你,今天再没有下午之说了。快点把拖欠的费用交了,少啰嗦,免得麻烦。”

那个许大棒拉开了车门,几步就窜到了老张的面前呲牙咧嘴吼道:“交什么交,老子就不交咋地啦?老子问问你,大家交了那么多的物业费停车费,你们都拿去干什么了?”

老张冷笑道:“干什么了,你说干什么了?我们堂堂一个物业公司难道还要向你请示汇报不成?请问你,你算哪根葱啊?目前废话少说。费用交不交,不交就把车往后倒,少挡着别人的道。”

“喔喝,你,你是干嘛的,话咋这么粗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一个?”

老张有意识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撇嘴道:“确实没有看出来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嘛,也没有长三头六臂,并没有比别人多长几个脑袋嘛。哈哈,打听打听,打听你干嘛呢?有那必要吗?奉劝你小伙子,做人做事可不是你那个做法,要知道国有国法,场有场规,停车费人人都要交。不然,我们这些保安和保洁人员的工资从哪里来呀?让我们去喝西北风不成。”

“保安,保个鸡巴去吧,一个个老迷使眼的,连自己都保不了,还保安呢,切!”他对老张翻着白眼,似乎不屑一顾。

老张盯着他冷笑道:“是嘛?挺新鲜的论调逻辑嘛。按照你的意思,保安应该是个啥模样呢?”

“啥模样?少废话!那还不简单嘛,最起码得像我这样的吧,到了紧急关头最起码能够独当一面,能够对付三两个歹徒吧?”许大棒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错误。

“那好哇,那就把你调过来吧。每个月一千八百块钱的工资,你来不来?”老张将了他一军。

“切!一千八,一千八还不够我的烟钱呢,你以为我是要饭的呀?”许大棒翻着白眼,嘴巴撇得老高。

“好好,看来你也并不傻嘛。假如你承包了这个小区,由你来当主任,你计划怎么办呢?”老张打算继续和他交交心,讲讲道理。

“你这个老家伙,咋那么多的废话呢,少啰嗦,快点给我起杆,免得耽误了我的时间,你们可负担不起。快点起杆,我还有急事呢。”许大棒有点不耐烦了。

“起杆,可以啊。喏,收费员正好也在这里,你先把两个多月的停车费交了,然后绝对马上给你起杆。”老张一意孤行,死心眼儿,看来是针尖对麦芒了。

“你不起杆是吧?那好吧,我让那个胖老汉给我起杆。”他直奔老汪而去。老汪手里拿着遥控器哭笑不得道:“你,你去问问小李子吧,她是收费员,她说了算数,看能不能起杆?”

“告诉你许大棒,”李萍尖声叫道,“停车费都拖欠两个多月了,每次都说下午交,下午交,你自己说说看,都多少个下午了?你也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不起杆是吧?”许大棒伸手就去抢老汪手里的遥控器。老汪急了,慌乱之中急忙把遥控器扔给了老张。老汪这一招也是聪明,情知道许大棒的厉害,只能把困难转嫁于他人。许大棒气急败坏,顿时火冒三丈,朝着胖老汪的老脸上就是几个大巴掌,“啪啪啪”只把老汪打的趔趄着往后倒退。

“你他妈的也有点太嚣张了吧!”老张终于按捺不住,手指着许大棒吼道,“你到底是个啥秋玩艺儿!老汪都可以当你的爷爷了,你竟敢动手打他!”

“那好啊,不能打他,那么只能打你喽。哈哈,看来不给你个老逼开的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呢。”许大棒对老张怒目而视,恶狠狠的气势恨不得一口吞了老张。

老张冷笑道:“想打架啊?那随便你。不过咱俩可提前把话说好了哈,谁要是吃了亏可不许找后账啊。谁挨了打就自认倒霉,都不要到派出所去处理行不行?”

“找后账,还去鸟蛋派出所处理?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前面那个老不死的老家伙,他娘的那次竟然讹了老子六万多,一想起来那件事老子就来气。哼!来呀,打我呀!”他声嘶力竭吼着。

“我们的目的并不是非要和谁过不过,非要去打架怄气,只是为了小区的安定团结和睦相处嘛,对不对?”老张似乎有点絮絮叨叨,畏畏缩缩。

“一看你那副怂皮样子就知道你是个狗娘养的,是个欠揍的货!操你娘,既然大话都放出来了,不找后账,不找后账那就来吧!还啰嗦个秋嘛!”许大棒怒火冲天,气势咄咄逼人。

老张手指着许大棒吼道:“刚才你骂我老娘是吧?我老娘都八十多岁了,是你个驴日的骂的吗?你有种再敢骂一句试试看!”

许大棒那里吃他这一套,随之又呲牙咧嘴骂道:“操你娘那个臭逼的,你又能把老子的鸡巴咬了……”他的脏话还没有骂完,瞬间就挨了老张一套连环锤,那拳头确实有些份量,许大棒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地上。老张顺势上前对他一个锁喉,轮起右拳头朝着他的面部又重重补了一拳,只听“咔”地一声,许大棒的鼻血顿时喷涌而出!许大棒瞬间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跟睡着了一样,看来他可能是休克了。

老张狠狠骂道:“哪里来的狗杂种,竟敢骂我老娘。哼!就是把我拉去枪毙了,老子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狗杂种!”几个人见老张还要继续殴打躺在地上的许大棒,就急忙过来劝阻。老汪一把拦腰抱住老张吼道:“老张老张,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此时,小区门口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人们议论纷纷,叽叽喳喳:“这个楞头青也有今天啊,挨打活该!打死了还少了一个祸害!”

也有人说:“不交停车费,不交停车费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啊,这种行为也太不文明和谐了吧。”

老汪指着许大棒朝着大伙吼着:“刚才是他先动手打的我!他娘的,我的牙齿都快被他小子打掉了,好疼喔。”胖老汪吐了一口血水。

“报警报警,粗鲁野蛮,还有王法嘛?这样下去可不行。”有人用手机拨打了110。收费员李萍急忙对着老张低声吼道:“老张,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跑啊。等会儿派出所来了人,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老张冷笑道:“怕他个鸟,再说老子早就和他小子说过了,谁吃了亏都不许找后账。”

此时,于主任带领着几个人跑了过来,一看躺在地上的许大棒,就急忙用手指掐他的人中,扭头又朝着小马吼道:“还楞着干啥,还不赶快把他的车挪走,等会要影响交通的。”

过了一会,许大棒清醒了过来。他坐在地上盯着老张有气无力地说道:“喔哟,确实没想到啊,今天竟然栽在你这个老家伙的手里。刚才,刚才你是不是用榔头砸了我的脑袋?”

老张冷笑道:“榔头,哪里来的榔头,就凭老子的铁拳就够你小子喝一壶的。就凭你,你小子还想和我过招啊,哼!省省吧小子!还不服气是吧,起来呀,今天我的心情好,再来陪着你好好练练,正好松松筋骨。不是对着你小子吹牛,以前老子三拳两脚就把一条大狼狗的脑袋砸开了花,难道你的脑袋瓜子比它的还要硬吗?”

许大棒说:“喔草,算咱爷们儿倒霉,真是遇到高人了。哎哟,头好痛,差点把俺打傻了唉。”

“哈哈哈……”居然有不少人哄笑了起来。

派出所的警车来了,下来了几个警察,随之就把老张老汪,还有许大棒都推上了警车。到了派出所,警察开始做笔录。当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警察就对着依然懵懵懂懂的许大棒吼道:“原来这次又是你小子惹的祸啊!怎么,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这次又是你先动的手,老汪都六十七岁了,你说说看,平时你是不是应该叫他一声大爷呢?”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嘛,才,才……”许大棒自知理亏,只能低着头呢喃着。

警察盯着老张说:“这位老同志,你也不含糊呀,你的法制观念和职业道德呢?难道什么事情非要用拳头来解决吗?你要老实交代,你当时用的什么凶器打的他?”

老张说:“他不打老汪,不骂我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我是不会动手打他的。”

警察吼:“我问你是用的什么凶器打的他,又没有问那些前因后果。”

“拳头啊,还能用什么呢,几拳不就解决问题了嘛。”老张轻描淡写地说。

“喔!是嘛?原来是这样啊,假如你来打我,几锤能够把我放倒呢?”警察居然如此提问。

老张说:“打警察,俺可从来没有想过那种事,回答不了。”

警察似乎挺麻缠,说:“不好回答是吧?那我问问你,你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问题总可以回答吧?”

“也谈不上什么武功,年轻的时候在特种兵部队里待过几年,练过铁砂掌,硬气功,尤其是俺这个右拳……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都是这个右手惹得祸,以后遇事保证不再这么冲动了,要冷静些淡定些,这样总行了吧?”老张算是低头认错了。

警察问许大棒:“你先说一下你对此事的处理意见,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为好呢?”

许大棒说:“这样吧,我们回去自己私了就得了,就不麻烦你们了。再说,大家都有错,就各打五十大板得了呗,嘿嘿嘿。”他鼻青脸肿,居然还能够笑的出来。

警察冷笑道:“喔喝,这次你小子不是吃了亏了吗?怎么会想到要回去私了呢?是不是回去后还要再继续打架呀?”

“哪里哪里,哪里敢呢,我又不傻。”许大棒哭笑不得,“哪里还敢和师傅他交手呀,我又不傻,不想混了是吧,嘿嘿嘿。”他居然嬉皮笑脸地笑着,“有句老话咋说的,不打不相识嘛,是不是啊张师傅?”他盯着老张,似乎在讨好巴结。

此时,从门口进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于主任。于主任对警察微笑道:“警官,事情是这样子的,刚开始的时候嘛……”

警察对他一挥手说:“算了算了,我们都询问清楚了。这样吧,你把他们几个都领回去吧。领回去之后呢,就在你的办公室里让大家都坐下来冷静谈一谈,警告你们,大家都要冷静,谁再动手非拘留他不可,听懂了吗?目前是什么社会啊,你们还以为是文革期间吗?真是的!于主任,你一定要把此事妥善解决处理利索喽,不然,到时候我可拿你是问,怎么样啊于主任?”接着,又对老张说,“老张师傅,我想问问你,假如我们派出所要聘请你来我们这里当保安,每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怎么样,你来不来?嘿嘿嘿。”警察居然黑着脸笑了。

“啊!是嘛,还有这等美事?”老张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

于主任悄悄扯了扯老张的衣角,小声说:“别听他忽悠你,这里累得很,可没有我们那里舒服。”接着扭头对着大伙吼道,“走走走,都走吧,警官们忙得不可开交,真是的,尽打扰人家公安局里的正常工作。对不起啊警官,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领走了,是吧?”

“是呀,难道你没听见吗?刚才我都说过了呀。”警察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没想到,事情居然被派出所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处理掉了,这是老张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回来后,许大棒在他媳妇的陪同下,主动把所欠的款项全部一把清了。然后,许大棒还居然对着老张苦笑道:“张叔,哪天空闲了,我一定要请师傅你去喝个酒,陪个不是,咋样啊张师傅,给不给我这个薄面呀?”

老张肚量大,也不记前嫌,大大咧咧地笑道:“坏小子,看来你是条汉子,说话算话,就凭这条,你的酒俺喝定了,哈哈哈……”

于主任暗地里撇嘴道:“真是他娘的贱皮子,属核桃的,得砸着吃啊。”

后来,许大棒果真兑现了诺言,真的请老张到“西山饭馆”里去喝酒吃饭。从此,老张可谓是名声大噪!

有人却打抱不平说,有些硬功夫也不能把人打成那个样子呀,万一失了手把人打死了咋办呀!

在西山饭店里,许大棒双手端着酒杯对老张毕恭毕敬道:“张叔,其实吧,我这个人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最近也是因为心情不好造成的。你不知道,那天那个王老汉保安首先出口不逊,嘟囔着:'你有啥了不起的,我看你不过就是一个混混罢了。别人都交停车费,就你特殊是吧?’说着说着,我们两个就动起了手,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我只是捣了他几皮锤,踢了几脚,谁知道他后来到了医院一检查,肋骨却断了三根。嗨呀!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要知道,那可是属于轻伤,说严重点是要判刑的。我媳妇急忙买了很多礼物到他家里去赔礼道歉,还算不错,那个老李最后答应私了。老张叔,那次我可是整整赔了六万多块钱呢。”

“喔喔,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个坏小子啊,怎么说你呢。”老张道。

许大棒说:“再说,我的工作其实并不是对外说的那样。”又趴在老张的耳朵上小声说,“张叔,我对你说实话吧,你可不许说出去哟。其实,我的工作是在赌场里面放高利贷的,你不知道,那钱有些时候来的比较快,但也有不好挣的时候。”

“放高利贷,啥意思?”老张不解。

“连放高利贷都不懂啊,看来张叔你真的老了,有点落伍了。目前啥行情呀知道不?经济市场早就开放搞活了,赌博并不算个什么新鲜玩艺儿,旧社会的时候就有了。许多有钱的大老板,怎么说呢,头昏脑胀,瞎得瑟呗。有的人骚情的很,总以为自己有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从那时候开始,很多有经济头脑的人就瞄准了商机,在暗处开设了赌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一晚上小赌小玩玩也要输赢上几千几万,豪赌可就是几十万上百万喽。”

“——啊!那不是在作死吗?输了,以后的日子咋过呢?”老张十分惊讶,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张叔真没有听说过呀?我经常待在那里都习以为常了。有的人进去的时候还是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一旦输了,早晨出门时只剩下裤衩子啦。有的人把楼房和小汽车一夜之间全部输掉了,没啥可奇怪的,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许大棒轻描淡写地咧嘴笑着。

“输了,那么又是谁赢去了呢?”老张听的津津有味,继续刨根问底。

“谁赢走了,肯定是庄家呗。张叔,你不知道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只要在眼镜片上摸上那么一滴药水,就可以把对方的牌看得一清二楚。还有那麻将机,遥控器一按,想让谁赢谁就赢。笨怂货门外汉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还想赢钱啊,门都没有。”

“喔,我明白了。有的老板输了还想翻本,又发愁没有带钱,这时候就该轮到你出场了,是不是?”

“嗯,张叔你好聪明,你猜对了。我也不是吃素的,想把钱借给他们,那就是放高利贷。先把他们的房产证拿来做抵押。否则,一借就是几万几十万,到时候耍无赖不还,我岂不是要吃亏。”

“也是,有没有赖账的?”老张不禁替他担忧起来。

“咋没有,比如他借我一百万,房地产才值几十万,剩余那些钱咋办呢?这就是最最令人头疼的大事。有一天夜里,我和几个兄弟把那个欠钱不还的老板捆绑到了那个水库边上,谁知,他还牛逼哄哄的就是一口咬定没钱还。我一气之下就让我的弟兄掏出了匕首对准了他的脖子,说:最后问你一句,还,还是不还?不还就挑了你!”

老张笑道:“嘿嘿嘿,估计他该说软话了吧?”

“那是,再不还钱,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有点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千百年以来道上的规矩。”老张居然支持许大棒这种做法。看来,几杯小酒下肚,可能是吃了人家的嘴软产生的效果。

许大棒盯着老张冷静道:“张叔,我想聘你做我的私人保镖咋样?你要是答应了,我敢打保票,比你目前的工资绝对要高出几倍呢。怎么样,干不干?”

老张端起酒杯搪塞道:“来来来小兄弟,先喝酒吧,对于那些事情嘛,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目前都成了退休的死老汉了,你还以为我是当年的小伙子啊?要是能倒退三十年还差不多。可是,目前我已经退休了,无聊的很,只是想在附近找个合适的工作,活动活动身体就行了。至于小兄弟你的好意嘛,我心领了。但是,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到此为止吧,不干了才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是不是这个理?”

“我这样做算违法吗?有时候我也仔细想过,只要悄悄地整,又不大张旗鼓谁会发现呢?”许大棒继续邀请老张加入自己的公司,“张叔叔给我一个面子嘛,去嘛。去了只让张叔你跟在我身后,其他的事情让那几个亡命徒整去,怎么样啊张叔,干不干?”

“算了算了,俺老了,真的不想再去冒那个风险了。再说,我有退休金,又不缺钱花。别的话我就不想再多说了,对不起小许,别再费口舌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好,佩服你张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时候我也想过,咱那个不敢见阳光的糗事最好别干太长久了,见好就收就得了呗,谁不怕法律制裁啊,是不是啊张叔。”

“小许,算你小子聪明,这句话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奉劝你,最好不要再干了,万一……不说了不说了,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明白人不需要多费口舌。来来来,喝酒喝酒。”

“来吧,喝,张叔干杯!”许大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张叔,以后空闲了,可以教教我武术吗?”

“可以啊,不过,咱爷俩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学武术先学会做人,啥时候看你小子学乖巧了,我再考虑收你为徒的事情。”

“嗯,我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等我改彻底了,一定再来求张叔教教我武功,行吧张叔?”

“嗯,就是这个意思。”老张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把你小子弄了几锤,竟然还不打不相识,交了你这么个坏怂朋友,值了!哈哈哈……”

“也是哦,这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打不相识嘛,是吧张叔?”许大棒盯着老张,相见恨晚似的。

收费员李萍的小外孙叫“臭蛋”,他才一岁多,却人小鬼大,特别聪明顽皮。因父母亲工作繁忙,只能被李萍带到值班室里看护。每天他都有新花样翻新,取乐大家,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收音机里播放着迪斯科音乐儿歌:一只乌龟一张嘴,两只乌龟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小臭蛋随着激荡的音乐扭动着屁股,他两只小手把自己的开裆裤扒拉开,屁股撅着,暴露出来的小水鸡蛋蛋左右摇摆着,大家被他那幽默搞笑夸张的动作逗乐了。李萍冲着他尖叫着:“臭蛋,那是弄啥哩呀?”李萍一口的河南话,“臭蛋,恁奶奶个脚,你们大家还不知道吧?他这是在模仿迈克杰克逊跳迪斯科舞蹈哩。看看,臭蛋的屁眼子都露出来了,哈哈哈……”

多功能收音机里继续播放着奶声奶气的迪斯科音乐儿歌:小妞妞,过沟沟,过了沟沟摘豆豆……

臭蛋呲牙咧嘴笑着,高兴的疯癫了,小屁股蛋蛋扭动的似乎更加起劲了。

本小区名曰“花庭揽秀”。但是,实际情况却与这个高雅的名称压根就不搭边。曾几何时,第一任物业公司创办的风声水起,服务态度很好,基本上达到了星级水平。然而,小区里却有一大帮子爱找岔的业主。经常无理取闹,无事生非。最终,尤其是在那个蔫坏的业主委员会主任段海龙的预谋扰乱下,硬是发动了一场“人民战争”。许多不明就里的群众被他那慷慨激昂的言辞鼓动了起来。顿时,十几个人就组成了一支气势汹汹的队伍,在段海龙的带领下直接冲进了物业办公室,那一通的打砸抢,把那个物业办公室里的殷主任打的头破血流,抱头鼠窜。然后,又把办公室里的电脑电器全部砸了,办公室里的桌椅板凳无一幸免,通通被砸的稀巴烂,一片狼藉。最后惊动了派出所,警察见此情景,“法不责众”,到底咋办呢?在派出所干警们的干预下,事态总算是逐渐地平息下来。不久,便由段海龙为首的第二任物业公司取而代之,成立了一个新的公司。谁也没有料到,仅仅只过了半年,物业公司里的领导人便原形毕露,不仅暴露了段海龙的私心杂念,他只顾大肆敛财,并不理会小区里业主们的事情。开假发票套取总公司的停车费;打报告给总公司要买一个新沙发,结果五千块钱批下来之后,段主任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据为己有。然后把自己家里的旧沙发搬到办公室里,以次充好……

从此以后,公司就慢慢开始走下坡路,后来越来越不像话了,如厕所里扔了一颗炸弹,顿时引起了(公粪)公愤。与此同时,另外一拨想篡权之人又似乎抓住了时机,在莫些人的鼓动下预谋策反:“段海龙是个啥球东西,真他娘的黄鼠狼下崽子,一窝不如一窝!”那气势如虹,声势浩大,仿佛不亚于第一次。有明眼人不难得出结论,无论谁来篡权,无非就是贪图名利罢了!一旦夺了权,某些人就可以取而代之登上主任的宝座。

仿佛在一瞬间,段海龙的命运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又被另一波人打得鼻青脸肿,仓皇逃窜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敢露面。

后来,谁都不敢再接管这个烂摊子了。那几个月里,小区里到处都是垃圾,塑料袋子如风筝似的漫天飞舞,污水四处横淤……

小区里的停车问题也日趋混乱,许多盗窃犯趁虚而入,业主经常被盗,车辆被砸被划伤……

最终,人们才清醒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好联名写信给物业总公司,才让目前这个于主任前来担任新的物业公司主任。于主任特别的聪明,而且宽宏大量。他比较有心计,暗地里拉拢了所谓的“八大金刚”为自己保驾护航。但是,那些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本来就是酒肉朋友。于主任为了讨好巴结八大金刚,免他们的停车费,免他们朋友的停车费等等。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操作折腾,情况固然逐渐好了很多。但是,对于那八大金刚来说,只要稍微有点不顺他们的心思,他们照样会跑到物业办公室里去大吵大闹,拍桌子砸板凳。有些人甚至口出狂言:“于建军,我告诉你,你小子等着瞧,我们想让你小子继续干下去算你命好!不然的话惹翻了老子,老子让你小子的位置保不住,立马滚蛋!”看来,他们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更有甚者,眼瞅着别人可以享受那免费停车的“贵宾卡”,自己却与此好事无缘,心里不免就产生了嫉妒情绪。至此,越来越多的人会小题大做,大闹天宫!有时把于主任堵截到办公室里评理,甚至于连吃午饭的时间都被剥夺了。派出所来了无数次,却一味的为了稳定团结社会和谐,轻描淡写地走个形式过场,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嘻嘻哈哈和稀泥,最多时也只是瞪瞪眼睛,说白了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都是民事纠纷小事,为了社会安定团结,和睦相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再说派出所又没有长三头六臂,又能奈何得了谁呢?

有的居民图走近道,放着敞亮的大门不走,非要把围墙铁栅栏破坏掉弄个洞,屁股撅着从那个狭窄的洞里钻进钻出的。后来,盗窃犯也跟着钻了进来,从此偷盗之事频发。许多人死不讲理,被盗了又跑到物业公司里去闹事。于主任哭笑不得,气得牙齿疼,却又无可奈何,只有吩咐手下人再焊上,但是,上午刚焊上,下午又被砸掉了。

那天,老张遇到了几个从那个栅栏洞洞里钻进来的居民,就呵斥道:“嗨嗨!你们是怎么搞得嘛,咋那么不自觉呢?昨天才焊好,今天又被你们破坏了。”

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小孩钻了进来,嚷嚷着:“哎哟妈呀,老师傅你说话不嫌腰疼啊,不从这里过,我们怎么回家呀?”

老张哭笑不得道:“怎么回家?真可笑。这地方离大门口才有几步远啊,你自己用脚步量量,估计才有三十多步吧?平时都闲的无聊,围绕着小区转着圈跑步锻炼身体,十圈八圈一点都不嫌累,这会儿就嫌累啦?”

那妇女依然抢白道:“那是他们吃饱了撑的,我才懒得跑步呢。”

老张急了,吼道:“照你这么说,以后贼娃子进了你们家里,到时候你可别找我们的后账啊。”

“不找你们找谁去呀!不然的话,要你们这些保安来干什么,难道是请你们过来吃干饭的吗?”

几个月以来,就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令人烦恼之事,令老张伤透了脑筋。夜深人静时,老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仔细想想觉得这个小区里不少的人没素质,还死不讲理。心里面不免产生了想辞职的念头。老伴听了老张的唠叨,脸色都吓白了,急忙让老张写辞职报告。再这样下去的话,蹲监狱吃牢饭那也是说不定的事!老张再三考虑,觉得还是辞职为上策。但是,于主任肯放他走吗?

一天夜里,保安老薛有事请假,只能让老张临时顶个班。一个个头不高的河南人喝多了酒,就东倒西歪地闯进了值班室里,他喷着臭哄哄的酒气一屁股坐到办公椅子上,对着老张和另一个保安喝道:“你们,你们两个都给我听好喽,从今后呢,只要看到我的车过来了,你,你们两个老家伙最好是识相点,立马给我起杆,不起杆,我就要找你们的麻烦,砸烂你们的饭碗!”然后用手指着前方,嘴巴一鼓一鼓的想要吐酒。

和老张值夜班的老夏是个东北人,脾气好的跟个绵羊似的。老夏用东北话问道:“你一来就起杆,那你是啥意思啊,你办卡了吗?”

那汉子也不客气,自己点了一支烟,四仰八叉坐在值班椅子还不老实,把皮鞋往办公桌面上一翘说:“你少管老子办不办卡,实话告诉你们,我的卡早就过期了。”他摇晃着二郎腿撇嘴道,“你们两个老汉的年龄也不小了吧?按理说呢,老都老了,还干个屁啊。物业公司才给你们那么一丁点工资,打发要饭的啊,是不是?我说的话可是对你们好,对吧?你们也真是的,还给他们干个鸡巴毛呀!你们两个可听好了哈,到时候必须给我起杆,免得我要找你们的麻烦,砸你们的饭碗。”他反复絮叨着,“不给我起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老家伙……”看来他喝了不少的酒。

老夏呲牙陪着笑容,再也不敢搭腔了。老张走过去把他的腿拍了拍说:“师傅,请把你的腿放下来,这个样子对别人有点不太礼貌吧。”

那汉子扫描了老张一眼,只好把皮鞋放了下来,说:“要让我说呢,你们不如到山背后去植树,每个月最起码要拿五六千块钱的工资吧。在这里既受气,还不落好,干个鸡巴毛呀。”看来,他的酒话也不无道理。

老张说:“此话有理。不过呢,山上那么大的风,那么毒的大太阳,钱再多也不好挣啊。”

“你这个老家伙好不知趣哟,我都费了这么大半天的口舌,你难道就听不懂我的意思嘛?”那酒鬼还挺能摆扯,似乎没完没了。

“咋听不明白呢,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到时候给你起杆嘛。”老张撇嘴道,“我们的工资确实太低了。老板,不如这样,你给我们发高工资咋样?到时候我们都听你的指挥,你说咋起杆都行?”

老夏在一旁只是“嗤嗤”窃笑着,却无动于衷。那汉子撇嘴道:“你说得好轻巧,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发工资啊?我又不是物业主任。”

“喔喔,我还以为你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呢。原来你不是主任啊,那你刚才的口气咋那么大呢?既不给我们发一毛钱的工资,又要我们听从你的指挥,你也好意思尽在这里瞎扯淡吧,啥鸡巴逻辑?没事干了跑到这里消化食来了,走吧走吧,满身的酒气,烦死人了!”老张几句话就把那酒鬼呛得够呛。

“这,这……”那汉子语无伦次,“你们,好嘛,不听我的是吧?那好哇,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恼羞成怒了。

老张撇嘴道:“你收拾谁呀,就凭你这副德行,就凭你这个怂样还想欺负人?不是对着你的嘴吹牛逼,我一只手插到裤裆里都可以打你三个,你信不信?不信出去练练!给你个面子让你在我们这里坐一会,让你醒醒酒,你还来劲了,口出狂言,还想找茬咋地?走走走,猫尿喝多了到外面撒野去,谁愿意搭理你那是他的事,我们可没有那个闲功夫陪着你玩。快点走吧,你爱到哪儿耍酒疯到哪儿去,少在老子这里吆五喝六的,臭气熏天,恶心死人了,懒得搭理你!开那么豪华的车,连停车费都耍赖不交,啥鸡巴玩艺儿。”老张发火了。

“喔哟,你还上劲了,不识抬举啊!”那汉子站了起来。

老张撇嘴道:“是啊,我就是上劲了咋地!我就是不识抬举,你又能把我咋地!不就是想打架嘛,这年头谁怕谁啊?真他娘的,我就想不通了,这年头不知道怎么了,连死狗烂猫都飞上了天,难道还想吃人不成?来吧,哪儿不舒服了就出去练练!”老张彻底发火了,伸手就去推他。

那汉子却顿时偃旗息鼓了,嘟囔着:“谁说俺要和你打架了?尽瞎造谣。我早就听说你是个老道人,俺又不傻,才不跟你打架呢。”

“不打架,那你到底还想干什么嘛?”老张冷冷地盯着他。

“不就是想让你们给我起个杆嘛,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那汉子挺会缠磨人。

“不起,不交钱就不起杆,除非你开飞机飞过去!”老张不耐烦了,吼道,“好了好了,看你酒喝多了,今天懒得和你浪费口水,待明天你酒醒了,咱们两个再慢慢聊起杆不起杆的问题行吗?好了好了,你先回家休息去吧,免得影响我们的工作。”

此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妇女,她对着那个醉汉嚷嚷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呀,磨叽啥呢,你呀你呀,让我咋说你好呢,真没出息!一个月不就是几十块钱的停车费嘛,跟个叫花子似的。走,快点跟我回家去!”她挺明事理的,拉着东倒西歪的丈夫往外走。

“要走你走,我才不走呢。”那汉子依然耍着无赖。

老张撇嘴笑道:“这位兄弟,看来你最好还是跟着你老婆回家去吧,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老张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叫劲就把他提了起来,跟提个烧鸡子似的,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把他搡了出去。那汉子回头望了望老张,无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跟随着他媳妇东倒西歪地走了。

老夏嘿嘿笑道:“老张还是你行啊,就这么个家伙,这么个醉鬼,待是我自己在这里值班,那麻烦事情可就大啦,确实不好对付。”

“老夏你看看,这,这都是些啥怂人嘛。烦死我了,我早就打定主意了,从明天开始绝对不干了。有些鸟人确实不好伺候,好无聊好累人。”

老夏附和道:“就是就是,哪天我也不干了,辞职走人。说不定哪天被那些地痞无赖打残废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是的,明天我再给于主任递份辞职报告,同意也走,不同意也要走。万一哪天再和那么赖瓜子打架,后果可就难说喽。万一失手惹了祸,连退休金都指望不上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得不偿失啊。”

第三天,老张真的要走了,于主任盯着老张再三劝说挽留着。可是,看得出老张去意以决,只有握着老张的手说:“老张,无论如何,我特别特别的器重你,器重你的人品和做人的风格。今后,无论哪天你如果还想来我们这里工作,没得说,直接过来找我就是。记住了,我们公司的大门始终对你是开放的。”

老张笑道:“谢谢于主任了,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可是……算了算了不多说了。最近我想了很多,世上许多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再次感谢你了主任,祝你们这些辛苦在第一线的朋友们,万事如意,工作顺利。”

“老张师傅,别走嘛,大家在一起多好啊。”那两个房管员也站起来劝道。

最终,老张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老张走到值班室里去拿自己的物品时,但见那个顽皮搞笑的“臭蛋”还在撅着光屁股跳舞,那铿锵有力的儿歌舞曲播放着:

阿家阿家有棵葡萄树

阿家阿家才发芽

一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往上爬

……

老张盯着臭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小外孙女豆豆,一阵阵酸楚之情不禁涌上心头。老张边走边想,回去之后就和老伴商量一下,然后订机票飞往广州,在女儿家好好待上几年。闲暇时领着可爱的小豆豆逛逛公园、逛逛商场……[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