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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酸白菜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朝鲜酸白菜》中国当代作家老才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朝鲜酸白菜

确切地说,现在并不能这样说了,应该说是“韩国酸白菜”,这都是韩剧前几年的疯狂轰炸,使得“朝鲜”渐渐地成为韩国过往的一个时代一样,再者,那朝鲜的“正恩主义”的封闭偏执和不可理喻使得朝鲜不仅仅是边缘化了,而且还有从人们的视野里有一天怦然消失的可能。我之所以如此说法,当然也有我最亲历的根据。

我的父母都是在朝鲜的新义州那讨生活的第一批胶东的越海闯荡者,在我看来其精神绝不逊于哥伦布,说他发现了美洲新大陆,我读到这段的时候,发生了疑问,美洲到底多大,臀大么?就像东瀛岛国?既然那样广袤,还谈什么发现呢?但我的父母,是在改变生活的理想驱动之下,到了朝鲜,那是一种不甘沉寂的出走。没有发现什么,但改变了或者说是改写了人生的轨迹。

不知道是囿于视野的偏狭,还是见识的不广泛,或者是地域情结作祟,我的父亲过去活着的时候总是说唯有朝鲜酸白菜最好吃最正宗,我甚至怀疑,他携母亲闯荡朝鲜是不是单纯就为了寻觅他所谓的“正宗”。

父母的生活不是惊天动地,是在新义州的一个角落里开了几亩地的菜园子,还有一个小饭馆,谋生都会泯灭人的抱负的,但谋生又是第一需要,我理解他们。关于“需要”的欲望理论早就解释了这一切。

做饭,做酸白菜,这是父亲从朝鲜带回来的唯一手艺,也每每以此自豪过。的确,在那个只有地瓜而没有多少面粉的年代,如果没有可口的菜肴,还不能太奢侈,唯有父亲每年冬天里的酸白菜了。

每当小雪收贮大白菜的时候,我们家就忙碌了,在对别的无能为力的背景下,就剩下这样一处盛大的节目了。父亲早就挖好了窖子,因做酸白菜必须是经园土掩埋以后,使不地道的菜味祛除了那些青涩,大约半个月就可以挖出白菜加工了。

把那些趋于腐败的外层菜叶扒掉,可以切碎了喂鸡,一切丰收的成果都有用处的。先是在院墙上将白菜晒一个日头,融进那种阳光的味道,我并不知道这些阳光怎么就可以钻进白菜的内脏并贮存下来的。菜根不能一刀去除,必须是将根部的须子和尘土清理掉,那是制成酸白菜的精华所在。晚上,收贮那些白菜,用草帘子蒙住,经霜或者上冻都会破坏菜的本色味道的。

父亲说,这也是去除菜里的水分的一个办法,否则泡制的酸菜会有骚味,这个骚味实际上就是因水分多而觉得缺乏咀嚼的价值。

第二日是最忙的时候。之前,那些必备的辅料要全部准备到位。花椒要碾成细末,这是可以渗入菜质的最好佐料;超辣的辣椒要鲜红的,口感辣得人马上冒汗,色感上要红白的色差巨大;香菜,大葱,生姜,一样不能少。辣椒要放进石臼里反复捣碎,成粘稠状,然后在坛子里发酵三五天;大葱和生姜要放在一起也在石臼里捣碎,但不宜发酵。大蒜要捣成蒜泥,可不能添醋,保持原味。

稻草也不是可有可无的,要准备一些干净的稻草,是为了捆绑被腌制的白菜的,据父亲说,稻香在其中,缺了就少一种味道,但我没有吃出那稻香,可能是我的味蕾有些迟钝吧。

最好用水脆的绿萝卜,腌制之前将萝卜打成丝,多少要看酸白菜的数量而定,据说萝卜丝是驱寒的菜蔬,必须有,且为主。

如果条件许可,要准备一些鲜蛤蜊或者牡蛎,那是鲜之源,这些海鲜都要煮熟,不能在露天经夜,否则会坏肚子。

有时候忙于过程的意义要大于享受成果,我父亲就是那样,做这些的时候要比那些参加高考的学生还要谨慎,不允许谁来破坏他的过程的。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但却生活并不完美,这就是一生的悲哀,但他觉得很幸福,从来没有抱怨什么,为了不平,他只能选择沉闷地吸烟。

其实很多的职业都是这样,比如厨师,他要食客感觉他的饭菜很值得称道,否则他觉得没有了价值。似乎劳动和生活已经舍弃了父亲,因为腿疾,也因为还不知道的病患,也没有条件去检查,他只能发挥着他的最底层的价值。完美的人往往最不明智,这是我与春宽先生接触以后得到的结论,可惜那时候我根本连“完美”这个词也不懂得,更别谈“主义”了。如果父亲可以平和心态对待那些过程中的错误失误,特别是别人的加入而造成的,看作是一种唯有他可以修复的机会,那他获得的生活快感可能会远远超出他的不满。    到了最后的制作日,他都是早早起来,做了最完善的准备的。

他将那些白菜一一切为两半,我看着就像是屠宰场里搭理了猪下水以后将两片猪肉挂在架子上,这个时候还要晾晒一个上午,是为了晒掉其中的水分,使白菜可以任由摆弄。他可以坐在家门前,看着这些,是一种等待,还是期待,我不知道。

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在中午不去眯眼打盹的时候,就像一个猎人静候他的猎物的出现一样,但少了紧张,多了一些自我的享受与陶醉。烟斗成了他唯一可以交流的客体,简单地对他说,吸烟有害健康,那就是无知,他曾经说过,我已经与健康无关是二十几岁的时候了。看着从嘴里鼻孔里款款出来的烟雾,他是否想到人生的很多东西很快就飞走了,但眼前的白菜还在,所以他很在乎眼前,可以为此而等待。

还没有正式进入程序,他将白菜全部装进了大缸里,很规整地摆放着,每一层放好就撒些食盐,这是要在夜里给白菜去水。第二日,他早早起来,又将白菜捞出,缸底残存了白菜的汁。

我妈妈早就起来把萝卜打成丝,满满一盆。父亲将手洗净,把昨天准备的辅料按比例倒进了萝卜丝里,用手拌匀,辣椒酱,生姜末,大蒜泥,花椒粉,大葱碎,所有的,包括海鲜,都融合为一体了,加上合适的盐和醋,闻闻口味,甩甩手,算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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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老才,散文在线网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