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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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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若无人》中国当代作家临清流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旁若无人

人在世间走,可以旁若无人乎?

年轻时,看见有人将旁若无人这样演。

那是工作伊始。有一个走得近的闺蜜,无话不谈,亲如姐妹。一日,单位有活动,散后需要各自回家。闺蜜家中有车来接。散场后我等和闺蜜一起出来,她自豪地笑谈,马上坐她家的车回去……没想到,到了门口,闺蜜两眼放光,精准地锁定了各路领导,一路招呼,鞍前马后,热情地邀之车上。

至于我等好友,她仿佛旁若无人,看都不看一眼!

旁若无人至此,可谓无趣之极!

今日晨练,看见有人将旁若无人这样表达。

盆景园里,一些晨练的老人姿态不一。有的双手吊树,有如猿猴;有的径自扭腰,仿佛小丑;有的挥拳伸腿,仿佛武士;有的高声咿呀,仿佛病人……乍一看去,觉得好笑。然看其各式表情,极其认真专注,我之观看,他们仿佛旁若无人。

低头,不禁觉得自己浅陋。

要经历多少人世的消磨,一个人才能进入这样的如若无人之境呢?你看也好,笑也好,那是你的事,我锻炼我的身体,身体才是我最重要的事;你听也好,厌也好,那是你的表情,我做我所爱之事,快乐才是我最重要的选择!

你是你,我是我!绝不为毫不相干的喜怒,放弃自己的追求。

想必,他们定然经历过人情战场的撕裂吧,当身陷囹圄,绝望呼号,然,四顾茫然,无一可以救赎,人之所靠的极其有限,你的痛苦,只是别人的风景;想必,也定然经历过医院的层层审判吧,当脆弱的肉身横陈手术台,仿佛刀俎鱼肉,不能自主,痛或绝望只能独自承受,他人也只能隔岸观火;想必也捱过了太多为生而谋的时光吧,当日复一日的劳作,耗干了热血和发肤,得到的只是生存的粮票,却不是可以一睹为快的戏票,为自己的心活一回,真的已经显得那么奢侈……

是啊,身和心都已经如此被消磨过,还有什么云蒸霞蔚的景观可以怀想?

终于有一天,对他人不幻想,不期许,也不在意了。

因为,终于深晓,唯一对自己重要的,只是自己的健康,自己的那点乐趣。

所以,即便今人眼中的笑话,于我又有何干焉?

为自己活一点真正的光阴,那才是真正地活!

旁若无人,是对自己生命的最高敬意啊。

但,将旁若无人演绎到极致之境的,大概是隐居者了。

心事浩渺时,读王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句子,久久回味。诗人不厌其烦地写下这样山月花石,不正是觉之那是世间大美吗?陶渊明写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正是因有这样的美好,才有足够的力量吸引他摆脱官场的吗?更有甚者,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林圃,竟只愿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不正是觉得比人间更美的是这些草木鱼鸟的陪伴吗?

人间啊,人间!大概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字吧,那就是俗!

太多的存在,不过是俗人,俗事,俗情!

利益之徒遍地都是,剖心挚友能得几个?风月之情铺天盖地,忠贞之爱能有几分?繁文缛节天下皆行,真实价值能有几分?

世间事耗其一生,徒然领俗罢了。即便是亲人爱人,对你关怀有加,可再问一句,你若不是家人,他可会如此——他爱的是你,还是你是他家人的身份?也许,不过是早已深知,在浩荡的世间存活,只能互相取暖,互相依靠,别无选择!此则之爱,又何尝不俗?

于是,不如归去吧,再也不要用约定俗成的俗式,换取俗世之利了,至于靠近都是大可不必的了。因为毫无价值!

还是选择做一个与天地日月花鸟虫鱼相伴的隐士吧,那里有澄澈的快乐,消隐的自由,有人间的大自在!于是,那些被俗世伤透的灵魂,终于在看透之后,张开了他们向天的羽翼,从此旁若无人……

2014-6-28 [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