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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王二妈(李德富)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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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王二妈》中国当代作家李德富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的邻居王二妈

王二妈的真名究竟叫什么?我至今也不知道。从我懂事的那天起,小镇上的男男女女都这样叫她,这约定俗称的称呼:既把她当成长辈,叫着又显亲切。

王二妈个头不高,脸蛋圆圆的,十分的红润,像红富士苹果阳光下闪着生命的光泽。虽然已五十有余,但看上去要年轻得多。她从未擦过护肤霜之类的产品,因为那个年代护肤品被贴上资产阶级标签。她的秘诀就是礼貌待人,温文尔雅,脸上总挂着慈祥的笑容,说话总是柔声细语的。

王二妈是天下最好的贤妻良母。她养育了六个孩子,三男三女。在我的记忆里,没见她向孩子们发过脾气,对丈夫也是言听计从,从不埋怨、争论或是颐使气度,随时以满面春风待人。这在那个物质贫乏、生活艰难的年代,可谓不折不扣的“壮举”。她独特的说教方式,也使六个孩子身心健康、学业优异,最终成为了人中龙凤。

我家和王二妈家门对门,隔着一条小街。街不宽,也就一两米,两边都是宽宽的晾衣柱阶沿,我时常从我家阶沿跳到她家街沿,自在玩耍。小镇古老,依山而建,是个吊脚楼街,我家住山岩脚,她家住山岩边,也就是吊脚楼那边,因此我家比她家的街沿要高一梯,整个小街都是晾衣柱街沿,行人雨天赶场可避雨,夏日赶场能遮阳。

我们两家天天见面,有时就坐在各自的街沿边,隔着街聊天,有时凑到一起,或在她家或在我家的阶沿上。王二妈的丈夫是缝纫社的社长,剪裁服装很有一套,人们都习惯叫他“王裁缝”“王师”,而我则习惯叫“王师”。王师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曾在城市混过,讲起故事来头头是道。我父亲因为抗美援朝,当过兵出过国门,又在县公安局工作过,心中自有一些故事,就经常和他天南地北地闲扯,聊国家大事,侃国际新闻,每当这时,王二妈便搬上条桌茶几,泡上茶,送到王师面前,叫声“老王、老李,你们慢慢喝茶。”过一阵子,又来添续一次水。王师则翘上二郎腿,理所应当地靠在凉椅上,讲得眉飞色舞,王二妈似乎也听得格外陶醉。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邻里关系好,也是社会和谐的因素之一。那些年农村穷,物质贫乏,王二妈他家有幸成为商业人口,吃供应粮,配送主要是大米,也有黄豆、面食及菜籽油,而农村人大都吃玉米糊糊和红苕;家庭经济好一点的,一月也只能吃上两三次肉,因为天旱,水源差,稻谷种得少,顿顿吃玉米糊糊就不足为怪了。红苕糊糊非常的稀,端着碗就像是捧着一面镜子。王二妈有时看不去了,就把她家的白米饭端上一碗过来。有时为了照顾我家的面子,便借故端上一碗大米换糊糊,说是白米饭吃腻了想吃点玉米糊。我们两家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结下了友情、邻里情,甚至超过了兄弟情。

王二妈和睦慈祥,深得小镇人的敬爱。王师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每当他把龙门阵一摆开,便会吸引着众多听众,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旦经过此地,都会驻足不前,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时把街道都阻断了。那些年文化娱乐落后,黑白电视机都少,讲点故事当然听众就多。他家安有电视机,一遇到好看的故事片,我们周围的邻居都到她家去看电视。这时,王二妈早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烧好了开水,在客厅里安好了板凳,泡上几杯茶,等着大家来看电视。

有一年有部日本电视连续剧很火,叫《排球女将》,一共有36集,每晚放3集。那些年,小镇有电视机的人家还不多,再说有的家庭虽有电视,也不便去看,只有王二妈家里,不但不拒绝看,还提供舒适周到的“服务”,欢迎大家来看,生生把一个客厅当做了邻里的家庭影院,待一屋的人看上二三个小时走后,她便开始收拾板凳,打扫卫生,清洗茶杯,忙得不亦乐乎。这一一干完,就是十一、二点钟了,她却不知疲倦,毫无怨言。

《排球女将》放完不久,又一部香港电视连续剧轰动了全国,它就是武打片《霍元甲》,这部片子情节曲折复杂、武打场面精彩,吸引不少人看,十分火爆。劳累了一天的农家人,晚上有部好片子看,那便是莫大的享受了。王二妈家里看电视的人也越来越多,再后来是人满为患,挤不下了。这时王二妈便对我王师说,干脆搬到街沿上去。农民伯伯白天劳累,晚上没什么耍的,愿看都来看吧,这主意甚好,于是第二晚上,王二妈早早就在街沿上搭上张小桌子,怕电视机放低了有的看不到,她就找来一个箱箱垫着,再把电视机放上,把家里所有的板凳都搬到阶阳上去,来得早的就坐,来得迟的就站着看。一到放影时间,街上便涌动着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半节街,好在那些年的乡镇小街无车辆,否则会交通堵塞。几晚放映后,黑白电视看起不过瘾,老两口一商量,干脆购回一台二十四英寸的彩电。这也是小街的第一台彩电,这一来,满街上的人都来看彩电了,人们乘着凉又能看彩电,大呼过瘾,都十分感激王二妈,称她是大好人,天下最慈祥的母亲,她给大家带来了欢乐。

这些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年,时间的长河可以冲淡一些记忆,但是我的好邻居王二妈的友善和慈爱,早已化作人性的光辉,在我心灵深处持久闪耀着温暖!我记得,街坊邻居也记得![1]

作者简介

李德富,四川射洪市人,中共党员,复退军人,公务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