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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皮影戏四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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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皮影戏四十四年》中国当代作家徐成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唱皮影戏四十四年

1978年冬天,宜昌县文化局在小溪塔召开民间艺人座谈会,我的椅匠师傅,老皮影艺人余光耀应邀参会。他散会后专程到我家,劝我改行,和他一起唱皮影戏。我说我文化水平低,恐怕学不会,还说我们这一带的皮影,早被烧得一干二净,拿什么唱啊。师傅却说“河里无鱼世上还有呢,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套影子”。

腊月二十的晚上,我到插旗观摩师傅用仅存的几张皮影唱戏。来看戏的人山人海,少说也有上千,把戏台都挤翻了。师傅增高戏台架上高音喇叭后,唱了四个多小时,人们才算饱了眼福耳福。

正月十五过后,师傅约我出门去寻皮影,到了远安的荷花、分水、苟家垭、广坪、石桥坪、棚镇、旧县,又经龙泉上水龙头、柳树垭,顺东崖往下到天坑、天鹅池、百里荒、布带淌、尖山、东牯牛,再从烧饼坡下高场,出普溪,到黄花,共寻找了五天,什么也没找到。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又到西北口、交战垭、马回坪走了一趟。在西北口遇见了一套,可惜放在牛栏里几十年,长期被漏子淋,都腐烂了。

到了三月份,师傅参加县文化局的一个会议,碰到了樟村坪黄马河茅湖岭的刘天龙。他家三辈人唱皮影戏,但他近期考上了中医,要去医院上班,又因举家搬迁购房要钱,准备卖掉皮影,要价一千。师傅回来和我商量后,决定由我出钱买下。几经讲价,我们800元购得,全套65个影身,127个头子。 回来后,邀来了黄定安、加上师傅的侄儿余启润、余启红,还有我和老二徐成学,一起在插旗跟着师傅在演出中学艺,学的学前台,学的学后台,有的明着学,有的偷着学。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磨合,徐家班子就成立开张了。

这年8月上旬,接县文化局通知,定于9月5日在樟村坪举办全县皮影戏展演,为期十天。9月2日,我们请来师傅,在黄定安家集中强化培训了三天,结束时请来大队干部,举行了正式的拜师仪式,商定了以后演出收入的分配方案。当晚,我首次登台演出,为参加展演热身。来看戏的人很多,我准备的三条烟,一发下来竟没撒周全。演出持续了三个小时,观众齐声叫好,当即有人邀请我们以后去为他们演出。

次日,我们一行六人到了樟村坪。这次展演很隆重,全县共有十四套班子参加比展演。分乡有三套班子,师傅和我们外,还有棠垭杨岭岗的陈传仁,樟村坪有八套班子,下堡坪两套,鸦鹊岭一套。七天展演期间,每天上午下午各一场。最后有八个班子获奖,师傅们第一,我和鸦鹊岭的汪家兴并列第二,樟村坪五个班子第三。

回来后,篾匠杨荣坤的儿子杨治胜结婚,请我们去唱戏,晚上九点开始,一直唱到次日早上七点,足足唱了十个小时。这场戏是我独自对外演唱的第一台戏,却唱了个开门红。当晚又在三队唱了一夜。此后,大队领导指示我们在各小队唱一夜,谁知唱到八队时,竟连唱了三天三夜。 这十几台戏一唱,红了。上到界岭,下到分乡、黄花、天马,都来请我们。有的是私家有喜事请,有的是生产队集体请,几乎每天有约,天天有请。这年,唱到了本县的黄花、官庄、龙泉、鸦鹊岭,唱到了当阳的王店、双莲、玉泉、慈化、窑湾等地,一直到腊月二十八才赶回家过年。

1981年,棠垭、南垭共有四套皮影班子,但我和黄定立这两班还是忙得流星不落地,因此黄定安和我商量,叫他的儿子黄洋金跟我学唱戏,唱会了再组合成一套班子。黄洋金学会并另组班子后,分走了我二十二个影子和部分头像,分走的影子占了我五十六个影子的三分之一,我只能勉强演出了,急需添置。 感谢三队的队长杨治刚,在关键时候帮助了我。雕刻影子的牛皮要求严格,要用上等的黄牛皮制作,才能明亮透光,水牛和普通牛皮都不行。我听说三队的仓库里存放有黄牛皮,就去找队长杨治刚。他说:有三大张黄牛皮摆在仓库楼上,你用得着就拿去吧。也不要你给钱,冬闲时来唱几场戏就是了。我扛回家后,放在石缸里用水泡软,再用皮硝和生鲜石灰水浸泡了半个月后取出,褪掉牛毛和存留的腐肉,削平,使厚薄均匀,再钉在门板上晒干,就开始制作了。自此,我添置了几十个头像,还为大旺坪杨正忠班子雕刻了几十个。

1986年黄定虎任文化站站长时,分乡的民间艺术以皮影为主,成为特色品牌。每年的工作座谈会和年终总结会,都是在南垭召开的。这年,我受县委宣传部特邀,作为全县四个代表之一,参加了县文化局召开的年终工作总结会议,还被评为文化系统的先进工作者,出席了县劳模会。年终,县图书馆落成开馆,文化馆组织大型的“迎新春”活动,我们兄弟三人参加演出活动达25天。

1981年,黄定安、黄洋金父子加陈天新组成新班子后,我们差了一个后台,我就动员三弟徐成礼学放弃木匠,来学唱后台,我主持前台,从此,“徐家班子”的正式成型。

皮影戏唱前台最难,因为前台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要弄清各种影身和头像。如男女蟒袍、男女谱子、武将铠甲和罩衣、男女花衫、文场、武场、家院、丫鬟、苦衫、罪衫、男女道袍、男女寿衫、番将等二十四个类别。特别是蟒袍颜色,分黄、红、绿、白、黑五色,黄色只能皇帝穿戴,又称龙袍,属于帝王公侯的首位。红色的只能是王位的二品官穿戴,如太子、公主、官封王位的。绿色的蟒袍,官居三品的公位穿戴,如护国公、英国公。白色为官封侯位的四品官员穿戴,如察院、六部的尚书、侍郎等。黑蟒用于番王、番帅,山大王、土匪、强盗都可以穿戴。头像就更复杂了,要分少中老、男女、凡仙、文武、官民、主仆。官又分九品,上至皇帝,下至七品知县,知县下是主簿、师爷、库官等还分八品、九品,三教九流、七十二行都有区分。

二要把握各种唱腔。分乡皮影戏的唱腔是由走马腔和傩愿腔两大腔系演变成的九板十八腔,一腔一板,只有固定的腔调,没得固定的唱词,全靠前台根据故事情节的发展来即兴创作,临场发挥,现编现唱,现组词现道白。而剧情的资料都来源于传统的演义小说和一些传奇故事,说唱词不能偏离故事的中心和主题,也不能太啰嗦离谱,还要保证唱腔的字正腔圆。虽说是固定的腔调,却是与字行腔,所以说也是灵活多变的。同样的一段悲腔,因故事情节各异,唱词不一样,唱出来听起来效果大不一样。这才是前台的第一大难处。

三要边唱边做。前台不单是说唱,还必须将影子和道具玩得活灵活现。如施礼、行走、坐、站、跪、拿东西,搬桌椅、骑马打仗射箭等等动作,要双手联动、配合默契,边唱边做,所以要是“六位一体”的脑体配合的演唱,才能有观赏性。也就是心里要想,口里要唱,双脚要跌,双手要晃,双耳要听,两眼要望。

即使如此,后台也不能马虎,默契配合,相互映衬,才能唱出一场好戏。徐成礼初入门时一窍不通,我教烦了还吼他,硬逼得他流了眼泪,几夜没有睡觉。不过他悟性还好,嗓子也行,训练了三天就能参加演出,程序和技巧在连唱十几台戏后就熟悉了。半年后,在全镇十四套班子参加的竞赛演出中,获得了伴奏第一名的奖项。从此,分乡皮影戏就有了“徐氏三兄弟”的名号,唱遍了宜昌地区,还唱到了保康、荆州、荆门、监利等地。

1988年以后,由于录像、电视的普及,徐家皮影班的演唱由每年三百多场次逐渐减少到两百多甚至一百多。进入2000年后,就更少了,我就改行到了保险行业。但是,每年也还保持着几十场的记录,在夷陵还是皮影戏大户。因此在2013年,被命名为“湖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项目代表性传承人”。这一年我们兄弟三人受邀开始到车溪景区演唱,历时五年。疫情过后,我又于2021年9月到江南点军继续从事皮影戏的演出和授徒。

屈指算来,我从事皮影戏演唱已经四十四年了,粗略统计,演出了两万多场次,观众达三百万之多。其中在车溪的五年,每天定时演出六场,双休节假日则是十多场,最多达三十几场。上世纪八十年代高峰期,几十次参加文化部门组织的公益展演,共收到五十七次奖励表彰。几十年来,《宜昌日报》、《三峡晚报》、《湖北日报》、《楚天都市报》、《武汉日报》、《中国文化报》都有报道,也曾被中央电视台、湖北电视台、武汉电视台、三峡电视台采访播出。2003年,我们代表宜昌市,参加湖北省首届“首义圆”杯皮影戏展演大赛,获得了优秀作品创作一等奖、优秀演员表演一等奖、组织奖三大奖项。可以说,真正实现了报上有名,广播有声,电视有影。

我爱皮影戏,皮影戏也成就了我。[1]

作者简介

徐成树,1954年出生,南垭徐家湾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