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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两盏灯(赵常丽)

外婆的两盏灯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网

《外婆的两盏灯》中国当代作家赵常丽写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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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外婆的两盏灯

晚秋的夜色,似乎比往日来得更浓重一些。

这些天,我总是迎着夜幕采访归来。满地的落叶,伴着匆匆的脚步,闪烁的路灯,照着回家的路。

一缕缕灯光,在寒风中让人倍感温暖而亲切。此时此刻,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家窑洞里那两盏灯。

记得小时候,每当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的窑洞里,就会亮起一盏盏油灯。为了节省一些煤油周济乡邻,外婆让母亲将我们家原来点的三盏油灯,变为一盏油灯。另外那两盏油灯,分别送给村里没有油灯的人家照亮。

家里的三盏油灯,突然变成了一盏油灯时,首先不适应昏暗的就是我和哥哥。每次在油灯下读书,他和我都为了多沾点灯光挤来挤去,最后争得我眼泪汪汪。他从来不知道让妹妹的主要原因是,他是男孩他光荣,我是女孩就受气。这时,外婆总会出面哄劝着我说:“你是女孩子,村里的女孩子本来都是不让读书的,你看你,有个好爸爸,今天多有福气的,能读书不去放牛放羊,就应该高高兴兴才对的;更况且,你是小妹妹么,就应该忍让、听从着大哥哥才对。”

外婆的道理,经常让我破涕为笑,擦干眼泪继续礼让哥哥。这大概就是我记忆中,最早从外婆那里接受的“长幼序,宜先知”和知足常乐的朴素道理吧。

三盏油灯,变成了一盏油灯后,家里的和谐气氛也逐渐浓郁了。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常常会在油灯下,给我们兄妹讲历史故事,外婆和母亲也常常会借着灯光,为左邻右舍赶做嫁妆或缝制过冬的棉衣、棉鞋。那时,外婆和爸爸妈妈都爱在油灯下,叮咛我们兄妹多读一些好书,在家做个听话的孩子;出门在外要尊老爱幼,不惹事生非,遇上事情和矛盾,一定记好吃亏是福。

记得刚刚上小学时,村上架起了电缆电网。父亲立即和相关专业人员联系后,不但亲手为我们家里拉上了第一盏电灯,又帮助邻居大妈和小娘们家里接通了电灯线。

有了电灯,夜幕降临,村上的老人和小伙伴都会挤过来看新奇,家里也一下子热闹起来。外婆第一次不知道怎么使用电灯,她继续用嘴吹油灯的习惯,哥哥教我用线拉;外婆嘴一吹,我就开拉关灯尼龙线。一亮一暗,可爱的外婆喜成了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嘴上,总以为自己嘴里有仙气,竟然能将电灯吹亮吹暗。

外婆发现千年神话突然变成真实,并且悄然来到身边,把自己的屋子照亮。她高兴得逢人就讲,能用嘴吹的电灯,淘气的妹妹又把牵牛花等,一大堆野花插进外婆的发髻上喜庆祝贺。整整一个下午,蒙在鼓里不知内情的外婆,竟然站在村口路边笑着开心,过往的人看到她满头鲜花也喜笑颜开。

这一天,外婆丝毫不知自己被妹妹打扮成了人群中的鲜花娘子。直到晚上,电灯亮起。她吹着,我们恶作剧笑着拉起开关线,电灯一亮一暗,隔代亲乐着在电灯下,笑成了一团花。外婆知道后,就紧紧抱起我和妹妹使劲夸,说我们才是聪明又淘气的乖娃娃。

明亮的电灯下,我和哥哥经常带着同学,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读书。电灯也把左邻右舍的亲情更加拉近,大家经常围着电灯,坐在一起谈古说今。成长中,这难忘的第一盏电灯,不但替代了油灯的昏暗,也打破了村庄不再借月光照明的习俗历史。

渐渐地,家家户户拉起了明亮的电灯,一盏盏电灯为我们生活,带来了无限光明和美好幸福。接下来的记忆,就是爸爸勤工俭学,为小村庄的学校买下了第一台电视机,大家农闲后围着电视机,看新闻,听秦腔。封闭的村庄,因为有了电灯、电视,开始和外面的五光十色、精彩世界对接联系。

步入城市,转眼不惑。走进缤纷多彩的霓虹灯,母亲经常念叨远在天国的外婆,念叨窑洞里那一盏油灯的温暖;念叨乡村人迎接第一盏电灯的喜悦;念叨厚道一生的外婆,从没有享受过人间美味和今天的现代生活;念叨外婆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劳累,不知道什么是抱怨。

她的脸上,永远笑眯眯的样子,和无数皱纹汇成了慈祥的母爱之花。

前不久,老乡聚会,失散20多年的发小见到我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惊讶地说:“这些年,你变得越来越像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长很像你的外婆呀!”

喝着下午茶,我们不约而同地聊起永远的外婆

聊起外婆,油灯下给小伙伴缝制棉手套的情景;聊起外婆,第一次看见电灯时欢天喜地的样子。聊起外婆,她发髻上插满鲜花,整整一个下午,就像从黑暗中忽然奔走出来的孩子,见到了光明后就激动不已。

外婆奔走相告的情景就在眼前。我们聊着聊着,就好像又看见她抱着干柴,点燃冬季的薪火,在风雨中用摇摇晃晃三寸金莲,时时提醒晚辈与人为善,走向知识学堂的那一天。感动在外婆的怀抱,回首望去,那一盏油灯,点亮了我的友善;那一盏电灯,照亮了我的梦想。

无论未来的路,多么漫长艰辛,甚至风雨兼程。只要有外婆的这两盏灯照在身边,有她春雨般的的家风相伴。那么,我就永远不知什么叫疲倦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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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常丽,新闻工作者。13岁发表处女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