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南王沒有殉國全州,那麼……(侯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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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南王沒有殉國全州,那麼……
假如南王沒有殉國全州,那麼……
馮雲山與洪秀全相距三里,自幼志氣相投。他誦讀經史,博覽百家。1843年,洪秀全創立拜上帝教,馮與其共圖革命,是拜上帝會早期的著名領袖。
1844二月,洪馮離鄉背井,同游外出。歷山河險阻,沐風雨飄打,風塵僕僕,歷盡勞瘁難難。馮聞說桂平紫荊山,山深地僻,人入不知出。他竊以為秘密基地,決定前往。新墟是桂平一大市集,北行才到紫荊山口。馮先到新墟,站在牛行,等待僱傭。幾天方得僱主,遂或拾牛糞,或挑泥挖土,或割禾打穀。他吃苦耐勞,大熱天幫監生曾槐英割谷,迎風高歌道:「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曾頓覺詫異,兩人門前暢談。馮經史爛熟,言談風生,曾更加敬重,尊為客人。是冬,他被薦為曾玉珍家塾師。
紫荊山區平在山是燒炭人散居之地,燒炭農民成百上千,長年斫木燒炭,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馮談天說地,問暖問寒,常為之排憂解難。他宣傳:閻羅菩薩都是妖精,幫地主害窮人,惟有上帝愛護窮人。上帝是獨一真神,大家都是上帝所生所養的兄弟姐妹,應該同拜上帝,方才豐衣足食,無災無難。披着宗教外衣,他慢慢地灌輸簡單的概念和政治意識,激發民眾對現存制度的憎恨。遂將其組織起來,創立拜上帝會組織。 平在山這群燒炭者就是太平天國革命運動的骨幹,後來被稱為「平在山勛舊」,奠定了太平天國革命堅實的群眾基礎。馮還宣傳:洪秀全才是救世主,負有奉天誅妖的偉大使命。在熱情期盼中,會眾領袖洪秀全駐蹕平在山,對建立起組織的馮喜出望外。他們每天傳送宣傳冊子,不久,會眾就多達二千多人。於是洪秀全與馮雲山、曾澐正等人寫奏章祈求上帝選擇險固所在以作根據地。九月,他們一律搗毀甘王廟和當地社壇,萬眾一心敬拜上帝,反對清朝法律,從宗教鬥爭導引到政治鬥爭,地主階級俄而驚慌失措。
石人村地主武宜縣和王作新率領團練捉馮,解官途中,卻被曾亞孫帶領會眾奪回。王作新再拉團練,逮捕洪秀全、馮雲山、盧六、曾玉珍,解交大湟江司。巡檢王基羈留洪秀全曾玉珍勒索敲詐,卻把馮雲山盧六押解桂平監獄。王作新以結盟聚會數千人,不從清朝法律的罪狀赴桂平告馮。在清律中,此乃十惡大罪之首的謀反罪狀,甚至株連家族。可馮無所畏懼,坐牢期間,潛心研究曆法,創造出一種以四季劃分一年、用立春為歲首、具有合於自然規律、算數簡單整齊、接近理想標準的新曆法。 馮被捕以前,皇帝大學士軍機大臣,乃至各省總督巡撫,面對起義都無能為力,卻都粉飾太平,苟且偷安,怕聞革命案件。州縣官署望風承旨,諱匿不報,遂成慣例。桂平知縣王烈見王作新以謀逆告馮,正觸上官大諱,不敢過問,但他卻未曾放鬆馮。炭民個個饑寒交迫,但甘願集資救馮,集腋成裘,竟然籌得大款,1848年五月,桂平知縣賈柱才宣判馮雲山教人敬天,是動人為善,「並無為匪不法情事,」只是無業游民,押回原籍,地方管束。路上,差役不但願意即時放馮,且願拋棄差事投身革命。平在山會眾再見馮,歡呼雀躍,組織發展如潮洶湧。
1851年二月,洪秀全在東鄉稱天王,立幼主,封軍師,奠基立國,授馮雲山為前導副軍師。太平天國政體由天王和軍師構成:君主為最高元首,臨朝不理政;軍師負責政務,坐朝理事;形成農民民主主義和封建君主結合的獨特政權。其主要人物各稱天父子孫,尊者為兄,卑者為弟。李秀成所言「謀立創國者出南王之謀,前做事者皆南王也,」馮從來名列楊蕭之上,穩坐第二把交椅原本當之無愧。一俟金田起義,蕭朝貴假託天兄下凡,命令洪秀全馮雲山外出"「避吉」,軍師權位遂為楊蕭褫奪,實權已落楊蕭之手。 天國初義之時,清朝幾欲死困太平軍於紫荊山區,而馮金田團營,軍目編制,所以作戰才收「進退分合有步伍」之功效。他又參以古兵法並結合實際作戰,清兵說他「其營皆散處,戰亦散布,」每戰,「初則寂無人聲,既而少出,又繼而大至,」「且看清一步,方走進一步。」他主張作戰要主動靈活,先立於不敗之地,故能致人而不致於人,使人驚駭。「兇悍詭詐,久歷戎行者不獨未見,並所未聞。」 1851年八月十六夜,太平軍在新墟打破封鎖,兵進平原,不久在平南官村擊潰清廣西提督向榮追兵全軍,進克永安洲,奪取起義後首座城市。
永安封王,馮雲山晉南王,掌管官制和禮儀制定,又發弔民伐罪檄文,並頒行馮所自創天曆,是為中國陽曆肇始,也是世界四季曆法首創。壬子二年四月,天王軍出桂林北上,但太平天國初期開創者南王卻不幸在全州中炮殉國。
假如「其忠勇才德與智謀器度實為太平天國之第一人」的馮雲山不歿於全州的話,那麼太平天國會怎樣呢? 一是北伐直搗京畿可能會成為現實。太平天國所以失敗,主要因素之一在於沒有乘勝追擊直搗京畿,馮雲山如果還活着,以其在紫荊山的進取精神來看,他肯定會力主此計成行,因為其作戰原則就是靈活機動,不圉於城池的固守,更別說當時還有一個重要謀士錢江的一唱一和。須知定都天京,太平軍實則是把自己縲紲在城裡,束手縛腳,而清軍都可從四面八方圍困攻擊天京,南北大營破而又建,建而又破,已是惡性循環。實則天王是把自己釘在了步步掣肘的十字架上,處處被動挨打是天王從來沒有擺脫的魔鬼夢魘,多次的回京勤王又錯過了多少戰機?勞民傷財更是不言而喻。
二是天京事變可能會變成另樣結局。私交關係南王與天王最近,因其自幼相交,而且所有太平軍高級將領當推南王飽覽群書,文韜武略。永安建制,南王分管官制和禮制,那麼定都天京之後,南王也該是御史大夫一類的朝廷官員,協助東王打理朝政,他是輕車熟路得當仁不讓,那樣也會分權東王,可能減少尾大不掉的很多機遇,最起碼不會眼見東王專橫跋扈到逼封萬歲的極端地步。即使東王專擅朝政,天王處置東王的人選也不會是北王,因為南王與其關係最好。那樣也就不會那麼血雨腥風,兩三萬久經戰陣的精銳被無辜怨殺,天國也就不會走下坡路的不可收拾。
三是後期眾將紛爭可能會局面改變。天王的失誤之一就是濫封諸王,這實則是南王能夠統御的官制範疇,王侯成千上萬,號令不行,各自為政,即使李秀成也多次失期而導致戰役失敗。南王不會對此聽之任之,開頭天王並未濫封,或許就是還在思念南王的官制管理。石達開的出走有南王的通融應該不會出現,因為主政的最好人選是南王,而非翼王,那麼抑或打理朝政再次內訌的局面也就不會重演。英王或許也就不會慘死凌遲,因為後來的英王已經無法指揮軍隊,實則已是一盤散沙,類同烏合之眾。
如此說來,軍事家、政治家的南王是殉國太早得叫人惋惜,他的英年早逝使天王失去了最好的膀臂,使太平天國失去了凝聚人心的英明領袖,使太平軍失去了大兵團靈活作戰的電腦。因 「其忠勇才德與智謀器度實為太平天國之第一人」,而且是文武雙全,不負眾望的領袖人物。這也就是天平天國的不幸了,否則歷史將會重寫。[1]
作者簡介
侯文君,山東沂源人,中學退休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