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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境到尘境
图片来自个人图书馆网

《从诗境到尘境》中国当代作家崔斌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从诗境到尘境


读阎刚散文集《南曲歌者》

《南曲歌者》的书名很有些诗情,开卷读到这首篇,也有柴烟熏燎的味道:他爱那些曲子,邀三五好友,围着火笼,就弹起了三弦子,尽情地唱几调。唱到兴起,自己倒醉了,就忘了积汇在胸中的忧扰。微合双眼,满以为自己就是《赶蕃》中那童心未泯的老者,或是《春去夏来》里那悠然垂钓的渔翁------

但是,且慢。

忧扰还是迫近过来了。南曲老艺人想:莫非自己就要死了吗?他想找个跟班的,接着往下唱,可谁又肯干这一行?

那几名文化干部不想走,也不忍走,但还是走了。他们十分明白,要改变南曲和歌者的现状,绝非其能力所为。

老人要问,问啥呢?多么伤感呀!

读者本是可以入梦的,却不得不被窘迫的事实扯回。那事实就是:老艺人的南曲后继无人,没人愿拜入门下,连儿子也没兴趣。他不得不自己找徒弟,他怕别人不接受,打定了主意,除了南曲,把漆匠、画匠的手艺一并传授。至此,还有多少的诗情画意留在心底?

闻一多在1922年给吴景超的信中写道:现实的生活时时刻刻把我从诗境拉到尘境来。我看诗的时候可以认定上帝------全人类之父,无论我到何处,总与我同在。但我坐在饭馆里,坐在电车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新的形色,新的声音,新的臭味,总在刺激我的感觉,使之仓皇无措,突兀不安。感觉与心灵一样地真实。人是肉体与灵魂两者合并而成的。

这样的感受阎刚也有,并且时时处处凸显在他的文字里面。

他在五峰的高寒小镇任教,尽管也会有明丽的夜色,回房读几页小说,但更多的是寂寥,是无聊,是失落,是太凉的山风,是暮色中容易袭来的感冒。

他写《走出大山》,提到了王作栋的一次痛切的经历:因为脱不开身,没有机会去访问民间艺人柳合甫,不幸因为他的去世错过了开发这文艺富矿的时机。

《放棵》写了外公的拿手好戏,关注了这一民间手艺的机巧,肯定了“独子不娇、独柴不烧”的自然保护法则,却不得不面对土炮炸鱼的惨剧,面对清江生态的破坏,最终葬在江边,注视着江水。这是多么深情的故事,却有多少的无奈。

阎刚是不乏诗意的秉性的,他读了水上勉的《越前竹偶》,被书中的宁静的竹乡感染,在小镇也找到了竹乡行走的错觉。他回望桥河,回忆古镇的渡船,童年的豆腐店,怀念飘荡在老街上的豆浆味。他说祖母是一滴水,想起她在河边洗衣,她洗净的衣裤,总是柔和透亮,穿着体面,看着伸展。祖母做饭花样翻新,味道奇绝,做丝瓜小鱼,山珍海味一般。

阎刚没有为了艺术而艺术,为了诗意而诗意,他宁可放弃了超现实的美,而回归于现实的审视。他没有自我沉浸于诗化的境地,也没有迎合读者而去造梦,他情愿更清醒一点,他愿意在尘境里折腾自己,给出对现实的关心和是非的判断。

闻一多也曾分析民族的文化心理:“几千年来,一直让儒道两派思想维持着均势,于是读书人便永远在一种心灵的僵局中折磨自己,永远矛盾着。”这么的折磨也在阎刚身上,这么的矛盾他也难以幸免。这在既为作家又任职文联作协工作的阎刚身上,就有了一种更激烈的矛盾冲突,有了更多的现实和理想的交锋。更多的时候,儒家的积极入世在他这里占了上风。

我们看到:他时时在观察、思虑着。他来到湘西,在沈从文墓园,感怀:要是抛弃浮躁,拒绝横流的物欲,在沱江边静读《边城》,那将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初到南京》,在高度商业化的六朝古都面前流露的失望,不断渗透出来,商家太势利,河面的垃圾,做作的秦淮名妓的画像,让这次南京之行没了情趣,打破了桨声灯影的美梦。《失语太湖》中,妩媚的江南秀色里,阎刚却瞩目了其间的丑陋:城市河流的污染、刺鼻的气味,大运河上的船只超载,太湖上的浮游植物泛滥,白鱼消失,寺院里面的生财有道,种种乱象让人无语。在《母爱充盈的夜》,他造访恩施,为一位母亲辛劳摆摊供养两个女儿深深敬佩,也为几位鄂西姑娘的被伤害而担忧。

甚至,在阎刚的小说创作中,也是有着太多悲情的现实主义的。他写《河葬》,写《村上的将军》,关注的是底层的人物。其间的人物多是凄惨的,如抗战的老兵悲苦的命运,羊子的父母遭受的百般刁难和凌辱,等等。这是否就是阎刚说过的原因:在他记忆储存中,不完美的东西似乎远远多于完美。他对现实的关切远远超过了对田园牧歌的赞美。

不仅是有思想,还有切实的行动。阎刚让文中的人物和自己影响着故事的进程。《辅导辅导》里面,一位乡村女教师写的《少女日记》,让她戴上了精神污染的帽子,甚至会影响前途,好在县委书记亲自过问,不仅没有处理她,还提拔了她,大快人心。《放棵》的外公,撕破了渔网,发誓不再放棵,并且要求县里管制炸鱼,县里派人没收了雷管炸药,办起了整顿渔政的学习班。《走出大山》的刘德培作为民间故事家,走出了大山,阎刚也说了这背后的故事,是王作栋积极地挖掘了这民间的瑰宝,让故事和故事大王出了山。《我见证的西陵文艺》,回顾了西陵区文联的十年历程,阎刚积极作为,整合文艺资源,遍访文艺人才,搭建《西陵文艺》阵地,组建专业协会,实施文艺项目,谋划多项活动,在建设“文化西陵”的道路上成果累累。他,不仅是个思想者,更是个行动者。

阎刚喜欢川端康成的作品,赞赏他的文字的冷艳、凄美、忧伤。这在《酒镇若酒》里面,有痕迹可寻。“我”在笔会结识一位龙泉镇的文友,“我”却对他没留下印象。此后文友写信来说酒喝多了,就是想念朋友,让“我”感动。“我”历经两次寻访找到文友了,他却对写的信忘却殆尽。一天,“我”在他的博客上看到,他感怀我在一个酒香小镇寻找他的过程,他为之动容。阎刚说:这种动容我不是曾经有过而且记忆好多年吗?再过数年,我们会不会因为酒或是其他原因又各执一词,或许又有新的感怀和动容。2016年,重访龙泉,作者的两次呼叫却同样是用户已关机的回复。这神奇的错位,让人叹息,有淡淡的忧愁。读过此文,我们又回归于阎刚的浓浓诗意中,思忖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阎刚,诗意的,还是理性的?

我想说,阎刚的散文表现了更多的直面虚妄残缺的沉思,在浮华的表面之下,他更多地去发现隐没晦暗的问题,揭露顽疾伤疤,却从来不缺温情和暖意。《老哥老廖》、《“先生”作栋》、《辅导辅导》、《故事外的故事》等等饱含着深情,是走心的诉说,是细微的回忆,是令人动容的写人散文。《三访淡浦》、《清江源》的诗情画意里,作者禁不住在晚霞里想放喉歌唱,和山民合影留念。他文学的小镇,从来燃烧着温暖的篝火,让我们去靠近。

心存人间烟火的阎刚,走向了人群,无论在诗境还是尘境,他一样的从容。[1]

作者简介

崔斌,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淄博散文学会副会长。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