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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收引發的記憶(承安)

《麥收引發的記憶》中國當代作家承安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麥收引發的記憶

金浪逐低萬里香,隨風散去化為倉。  

蟬鳴燥熱汗濕地,笑對天干九月霜。

——題記

寫這首詩的季節,正是高考的時候。除了想起自己也曾在這樣一個時間奔赴決定自己命運的沙場,我現在想到的還有少年時關於麥收的點點記憶。

我在農村出生,小學六年級之前,一直住在農村大姨家。當時她家的條件不太好,改革開放初期的那段艱苦歲月正好被我趕上了。大姨家的伙食很簡樸,記得最多的是中午的時候炒菜,早上一般就吃自己醃製的鹹菜了。有段時間,我還有幸吃到了窩頭,裡面摻了些紅蘿蔔絲,感覺還可以。晚上的時候,經常停電。漆黑的夜裡,睡覺前我會坐在院子裡聽大人們聊天,記得有一個人經常講一些離奇的鬼怪故事,所以,在這樣的薰陶下,我的膽子變得越來越小。即便有電的時候,印象中的燈泡也是昏黃的,無聊的時候會拿個透明的玻璃球對着燈泡看,玻璃球里的情景很像書上看到的月球表面。後來聽說有一個科學家用望遠鏡太陽眼睛燒壞了,所以從那時起,我也不敢照玻璃球了。大姨家當時有電視,但是很舊,屏幕也小,有一次看電視時聞到奇怪的味道,原來是電視受潮,裡面的線路着了,於是立即關了電視。那種味道我現在還能回憶出。簡直太深刻了。

那時的農村的確還有一些落後的因素。我一般早上起的很早,印象中比較深刻的是冬天的時候也五點多起來,之後幫着大姨做做飯,然後就去找我的同學。同學有時還沒有起床,我就在他家等。他家連燈也不捨得開,而是點了一個油燈,豆大的光亮把屋子朦朧得像是夢境裡。他準備好之後,我們就一同去學校。到班裡看看爐子滅了沒有,滅了再去門崗引個煤球。爐子弄好後就開始學習。早上去學校遇到兩次有意思的事。一次進了教室,發現窗戶上的玻璃碎了一塊,原來進來一隻斑鳩,我捉住後,仔細觀察了一下,雖然很喜歡,最後還是放了。第二次是窗戶忘關了,飛進一隻貓頭鷹。捉住後,既有點害怕,又很驚喜。那是只小貓頭鷹。在手中很老實,頭轉的像機器轉動一樣,眼睛是一圈一圈的,兩隻耳朵的確像貓。仔細看了後,有點不想放。但最後還是鬆開了手,它朝着學校南邊飛去。當時的情景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晰,像昨天看過的電影鏡頭,太陽剛剛露頭的晨暉像是世外桃源的景色。

二年級的時候,村裡有人開了個遊戲機房,結果有些調皮的學生成了那裡的常客,在學校也經常說些遊戲裡的詞,後來才聽說,他們經常打的叫「拳王」。還記得有一段時間天黑的時候學校里好像有活動,村里那裡似乎還沒有裝路燈。我們去學校的時候,提着自製的燈。燈是用蘿蔔製成的,中間挖一個坑,裡面放些油,再放上燈芯,這樣就可以用了。還有就是把酒盒子剪出些窟窿,裡面放上蠟燭,算是一個「燈籠」。至於它們當時的效果怎樣,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寫這首詩時,並沒有想到這麼多。而坐下來準備寫文章時,忽然想起在農村生活的一幕幕情景。如果今天不寫下來,估計隨着歲月的流失和記憶的增多,這樣的回憶應該會慢慢被封藏在歲月的深處。這的確是一種經歷上的財富,我的學生現在是體會不到我上小學時的情景了。因為後來我再去大姨家時,她家的房子已經翻蓋成了農村現在很常見的大房子,彩電也有兩台,其它的電器也一應俱全。村里舊的房子也都翻蓋了,街道修整的比較寬闊,小時候長長的街道,現在一會就走完了。和少年時的記憶完全不一樣。我再也找不到記憶中的建築。然而,我畢竟應該高興。因為他們的生活水平的確提高了。

那時的記憶里最深刻的就是麥收時節。因為在這樣的季節中,我有着城市裡的孩子沒有的經歷,或許,我同樣有着在農村生活的夥伴而無法體會的感受。收麥子的時候,學校放了幾天假。因為老師同樣是農民,家裡也有地。而且記得當時老師還把班裡按就近原則分了小組,而且每個小組都要拾麥穗,到假期結束,看看哪個小組拾的多。我和大姨家旁邊的同學組成了一組。好像集體活動了幾次。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十六年,也記不太清楚了。記得最多的是自己揀麥穗。工具很簡單,一個編織袋,一把剪刀,似乎還有一個籃子。用剪子把麥穗剪下來放到籃子裡,籃子裝滿了倒進編織袋裡,編織袋就背在身後。早上的時候,天氣正清涼,而且休息了一晚上,精力充沛,沐浴着陽光,感覺心情很好。印象深刻的是下午,因為天氣已經變得很熱,而且我經常揀麥穗的地方需要從幾座墳旁路過。小時候經常聽大人講,午後的時候,鬼也會出來的,因為人們都在午休。但不知為什麼,那時卻很想拾麥穗,於是提心弔膽地走過那條路,揀的時候,眼睛時不時朝周圍看着。時間的車輪在不斷地彎腰拾撿中朝着西方駛去,等到太陽快挨着山頭時,我也拾到了丘陵的頂上。這時,直起腰,伸展伸展胳膊,遠眺北邊,是我居住的村子,村北學校的三層教學樓看的一清二楚,眺望西邊,似乎都能看到市區的樓房。這種眺望的感覺很讓人的心胸開闊,而且這樣一望,好像白天的辛勞頓時化作陣陣輕風吹走了。遠望之後,我就開始背着沉甸甸的果實朝家的方向前進。這雖然不是我親手種出來的果實,卻是我勞動的成績。這樣的經歷,城市裡的孩子自然不會知道,特別是出生在九十年代的現在的我的學生,在我的眼裡更是嬌生慣養,也許我站在嶺上遠眺的經歷,他們都會覺得我是在故意說的很美好,想教育他們而編造一些回憶。其實,有時我想起來,都覺得像在做夢,都不敢相信那的確是我的親身經歷。真感謝當時父母沒有把我及時帶到城市,而讓我又多了一些對生活的感觸。

一直覺得在大姨家的那段經歷給了我很多的收穫。平時放學後,我們會在大姨家寫作業,沒有作業的時候,我和同學們一起玩,而且周末的時候我們還會去村西的河邊捉魚,雖然並沒有認真捉住過,但現在想起來,卻仍然記得當時燦爛的笑容。晚自習提着蘿蔔燈去學校,天不亮去找還在熟睡的同學,這樣的回憶真讓人忍不住產生幸福的感覺。然而小學六年級轉學到市區,除了逢年過節去大姨家,我便再也沒有去過那個村子了。雖然那裡也是我出生的地方。一直以來,我卻沒有寫過一篇文章來描述她。她的名字叫耿寺。其實,村子北邊的學校原來就是座寺,以前的規模很大,《鶴壁市志》上都有記載。聽老輩人講,日本侵略者來的時候,把中間的大殿掀掉,去蓋炮樓了。教我的一個老師就在學校旁邊住,他說他小的時候經常在這個廟前玩,當時還剩有馱碑的贔屓,有蓮花的寶座,有怒目的金剛,有慈眉的菩薩,文革之後,都蕩然無存了。等到我上學的時候,只能看見校門東邊還有一大間瓦房,應該也是原來廟裡的,不過做了學校的倉庫。學校里的一個角落還有個小點的石頭刻的蓮花台,似乎還有半通碑倒在地上。然而我已經十四年沒有去過那所培育過我的學校,更不知道那個蓮花台和碑還有沒有。而這寺的主

每次回去的時候,總想找着以前的感覺。但農村的建設在不斷的進行,我回憶的「底版」也日漸稀少。那段歲月現在看來也許有些艱苦,但似乎沒有憂愁。相反,現在的我倒是很懷念那時停電後聽大人們講故事,或者去找夥伴在月亮下做遊戲,倒是覺得昏黃的油燈雖然不能把屋子照得很亮,卻可以驅散心中的陰霾,照亮平凡的人生。那段歲月終究已經遠去,也許同樣的農村,我的晚輩們也許不會再有我上述的經歷。那個時代或許就這樣結束了。除了回憶中的點滴可以印證照片上的痕跡,史書上的記載也許會越來越引起人的質疑。不能沉湎於已逝的時光,因為嚴復翻譯《天演論》的時候就已經告訴我們「世道必進,後勝於今」。

這樣的經歷直到現在都讓我覺得是一種財富,因為遇到挫折時,我總能從那段青蔥的歲月中汲取戰勝困難的有利因素。然而我卻沒有想到,我會因為《麥收》這首詩而想到這麼多的內容,也許,現在正是我收穫那段回憶的時候。所以,感想才會像春天的河流解開了冰凌般歡快地奔騰開來。收穫,有時並不在我們的預計之內,但在我們的勞動之中。[1]

作者簡介

承安,男,原名曹偉偉,1985年生於河南鶴壁,系河南省詩詞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