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含光
陳含光(1879-1957),江蘇揚州人,清光緒舉人,後官至道台,祖籍儀征,名延韡,號移孫,後改含光,以字行,別號淮海。為淮揚世家,詩書畫並稱三絕,近世作者罕與其匹,山水師明清諸家,中國古今楷書名家之一,現代著名的書畫家,文學、史學家。[1]上世紀20年代被譽為光、宣詩壇108將之一。陳含光,善篆書,習吳天發神簽碑,功力深厚,頗得其髓,著有自寫景印本,含光詩存,含光文存。陳含光在書畫上也有過人天賦,畫以山水為佳,意境清幽深遠,帶有濃厚文人氣息;陳含光的篆書秀勁挺拔、淨無芥塵,更是爐火純青,風姿如大家閨秀,無一筆拖泥帶水,尾筆如錐,似衣帶曳地,同時也兼有力挺剛勁,渾厚秀拔,潔淨古樸,具有濃厚自然的金石味終臻窮而後工、自成一家的境界。與吳昌碩、黃賓虹、林散之、齊白石為至交,評論家認為他的書畫作品可與張大千媲美。
陳含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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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書畫家,文學、史學家 | |
出生 | 1879 |
國籍 | 中國 |
職業 | 書畫家,文學、史學家 |
知名作品 |
《人外廬文集》二冊 《含光詩乙集》上、下冊 《台游詩草》一冊》 《含光駢體文稿》 《讀史隨筆》。 |
目錄
人物生平
清光緒五年(1879)生於世代為官的書香門第。其父陳重慶乃揚州名流,清光緒年間舉人,以詩書名進,為官至道台。
陳含光為陳重慶次子,自幼聰穎,讀經書、涉獵百家。曾受業於松江劉讓木。10歲能賦詩,16歲以第一名入選秀才,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中舉後授拔貢,京朝大吏推薦他為內閣中書,但是他無意仕途,拒不入朝。
民國初年袁世凱政府設立"清史館"編纂《清史稿》,陳含光被推薦為江蘇代表出席民國第一屆議會,當時他以學識淵博進入清史館,與繆荃孫、楊度等纂修《清史稿》。陳含光在清史館呆了兩年,不願和仇恨革命的遺老們著述這部史書,於是毅然辭職回揚州,從此隱居揚州,以詩書畫自娛。
1935年受聘任教於揚州國學專修學校,授駢體文。因講解精彩,學生為之傾倒。雖講課酬金微薄,卻從不缺課。日軍侵占揚州時,其深居簡出,一再拒絕日偽政府宴請,以賣書畫度日。刻閒章自稱"淪隱者"。曾恭謁史可法墓,撰《吊明史閣部文》。遇日軍強索字畫,則事先毀筆、破硯、裂紙以避。日軍投降後,書聯"八年堅臥,一旦昇平"慶賀。不久,被遴選為江都縣臨時參議會議員,應邀主持江都文獻會及公款公產管理處。
1948年隨子遷台北,至病逝。陳含光書法蒼勁秀拔,獨闢蹊徑。其畫以山水為佳,意境深遠。著有《人外廬文集》二冊,《含光詩乙集》上、下冊,《台游詩草》一冊,《含光駢體文稿》,《讀史隨筆》等。
陳含光自北京"清史館"回揚州以後,一直是揚州文化界重量級人物。與康有為、譚嗣同、于右任等相識,與王國維、李審言、劉師培、辜鴻銘是知音,與吳昌碩、黃賓虹、林散之、齊白石等為至交,更與朱自清論詩,為忘年交。後人湯傑在《廣陵春秋》第三輯中撰文《陳含光與朱自清論詩》,有詳盡敘述。[2]
故居
提起灣子街"石牌樓七號",諸多老揚州知道,這是"漢廬"所在,也就是著名淺刻名家黃漢侯先生的故居。其實,石牌樓七號是一座複合式大院,裡面不只住過黃漢侯先生,也曾住過"冶春後社"的中堅人物、揚州著名書畫碩儒陳含光先生。石牌樓七號,朝着巷口的紅磚門樓,斑駁的牆體毫不掩飾歲月侵蝕的痕跡。門楣上一根粗壯的木頭過梁,雖負重壓,依然堅挺在靜好的歲月里。過樑上雕刻"石牌樓七號",雖蒙塵埃,蒼勁俊逸的楷書字跡依舊清晰可辨。進石牌樓七號,門朝北的第一進四合院,即是陳含光舊居。兩扇高大的木門,在冬日裡蕭瑟地半開着,一陣北風吹過,門隨風動,發出沉悶的嘎吱聲,仿若京劇里迂迴低奏的喑啞胡琴。跨過高高的木門檻,迎面是木板壁隔開的小院,小院的左手邊便是陳含光先生的書房兼畫室。
揚州詩人組織"惜餘春"茶館(原址在教場),"冶春後社"詩人常在這裡聚會,陳含光便是其中的主要人物之一。這個詩人社團從某種意義上講,是揚州歷史上最有成就的文學創作群體之一,雖是區 域性的,但成就是全國性的,它的影響遍及世界華人,是一個風流無比的文人團體。"冶春後社"詩人屬於清末民初覺悟了的具有反叛精神的一代文人。在這個團體裡,陳含光不以財富、門第自居,花晨月夕,陳含光常與文朋詩友們湊份子在一起以詩酒聚。
墨寶
如今,揚州許多著名旅遊景點都留有陳含光墨寶。史可法紀念館前著名楹聯:"數點梅花亡國淚,二分明月故臣心"即為張爾藎撰,陳含光書。其石刻"貞烈耿六姑傳",仍然嵌於耿家巷青囊舊屋內,是揚州唯一保留至今的家庭牌坊。汪氏小苑里"春暉室"中的對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堪稱陳含光先生的絕世之作。
與大師溥儒
溥儒,字心畲,號西山逸士、西山逸士、羲皇上人、舊王孫等等,道光皇帝曾孫,出生第三日,即由光緒帝賜名為「溥儒」,曾留學德國學天文學及生物學,歸國後,篤嗜詩文書畫,諸種藝術成就皆達至相當深邃古雅之境域,為中國文人書畫之特出代表。畫工山水,以南宋為宗,文章著述則有《四書經義集證》《爾雅釋言經證》《經籍擇言》《寒玉堂論書畫》等行世。曾任台灣師範學院藝術系教授,與張大千、黃君璧三人,成為島上畫壇「三座大山」。
陳含光與溥儒時相切磋,聲氣相求,唱酬甚歡。溥儒還命長子溥孝華拜陳含光為師。
溥儒的書一般都請陳含光作序,如溥儒為母親項夫人書寫《慈訓纂證》長卷書成之後,先請友人陳含光作序,再由陳氏轉請黃金鰲作序。黃氏序尚未成,陳含光與溥心畲已先後謝世。
陳含光與溥儒二人經常合作國畫, 世人多所珍藏, 藝壇以為「雙璧」。陳含光《溥心畲寫獨鳥怪人看圖, 走筆題之》詩云: 「高樹多悲風, 獨鳥鳴其巔。世人不我識, 何用空相看? 聞有孤鳳雛, 啾啾荊棘間。鳳既飢不食, 鳥亦長哀酸。」以畫的筆意, 並融詩的韻致, 將國畫大師的精品作藝術地再現。
溥儒自得畫作之上,多請陳含光為其題字,兩人深厚情誼可見一斑。《金剛經壽母冊》是溥儒存世作品中罕見的恭楷長篇書跡,溥氏從頭至尾一絲不苟端謹寫就。此冊起緣1956年時,溥心畬應福建漳州籍寓台的佛教信士嚴笑棠之請,為嚴母吳太夫人祈福所書。《金剛經壽母冊》以一函兩冊的形式草裝,于右任書寫外簽,陳含光題寫扉頁。1957年,陳含光又題詞:「嚴笑棠先生避亂來台,太夫人年高不獲迎養,烏鳥之私懸懸焉。為乞溥王孫敬書金剛經遙為祝福……今孝者罕能知佛意,若笑棠以般若奉母,其大孝,蓋無量無邊。而王孫之歡書寫其功德亦不可思議雲,陳含光敬跋,時年七十有九。」
1952年,溥儒曾繪無根蘭一幅,自題:「淑蘭九畹舞東風」。圖左側有陳含光的題跋:「雲林山水不著人,所南蘭花不帶根。試憑九畹春風影,喚起三閭舊日魂。」飄蓬於亂世,他們一直就聲氣相求,相濡以沫。
陳含光還在溥儒1955年作《墨池三香》中題題扉:墨池三香,溥王孫二妙冊,笑棠珍藏,含光題。還題跋:笑棠先生屬題,乙未中秋,含光年七十又七。印:含光。他在溥儒《五台雲遊》題跋:昔日雲遊到五,心似蓮花見佛開,開了萬緣當下了,明須踏破鐵鞋來。庚寅九月。邗上陳含光題。時客台北。他還在溥儒《松下高仕》題跋:「寥寥松際風,入我弦上音,琴囊不需解,聆此太古心。含光寫句。」
1955年,溥儒應邀赴韓國講學,受贈韓國漢城大學榮譽博士。陳含光撰八首七絕《送溥王孫往南韓》贈行。最後一首是「贏蹶劉興欲辨難,輔車相倚莫教寒。歸裝載得詩千首,權作遼東鶴影看。」
溥儒東遊歸來,詩賦書畫,或所採集到的韓國和日本詩作,未及整理,未能與好友陳含光相互析賞,陳含光卻已長逝。1957年3月16日,陳含光病逝於台北,享年79歲。溥儒含淚書《陳含光明經誄》,頌揚好友學問、德行以及風骨和氣節,也寫出痛失知友的哀傷:「我之懷矣,心傷如何?楚歌彩鳳,魯獰悲麟,聖賢共盡,豈獨斯人!申辭陳醴,瞻望傷神。」溥儒還另撰《七律·悼陳含光明經》:「角巾羅帶葛天民,避地來居東海濱。一卷殘書消永晝,數竿修竹伴孤貧。夢回白下台城柳,魂返江南故國春。縱使能聞廣陵曲,二分明月照何人!」他嘆陳含光活着終未能回故鄉,只好死後魂返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