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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習之論文》出自宋代文學家洪邁的《容齋隨筆》卷七。

《容齋隨筆》分《隨筆》、《續筆》、《三筆》、《四筆》、《五筆》,共五集七十四卷。其中前四集各十六卷,因書未成而作者過世,故《五筆》僅為十卷。這部書內容範圍頗廣,資料甚富,包括經史百家、文學藝術、宋代掌故及人物評價諸方面內容。它對後世產生了較為深遠的影響,《四庫全書總目提要[1]推它為南宋筆記小說之冠。

目錄

原文

李習之《答朱載言書》論文最為明白周盡,云:「《六經》創意造言,皆不相師。故其讀《春秋》也,如未嘗有《詩》也;其讀《詩》也,如未嘗有《易》也;其讀《易》也,如未嘗有《書》也;其讀屈原莊周也,如未嘗有《六經》也。如山有岱、華、嵩、衡焉,其同者高也,其草木之榮,不必均也。如瀆有濟、淮、河、江焉,其同者出源到海也,其曲直淺深,不必均也。天下之語文章有六說焉:其尚異者曰,文章詞句,奇險而已;其好理者曰,文章敘意,苟通而已;溺於時者曰,文章必當對;病於時者曰,文章不當對;愛難者曰,宜深,不當易;愛易者曰,宜通,不當難。此皆情有所偏滯,未識文章之所主也。義不深不至於理,而辭句怪麗者,有之矣,《劇秦美新》、王褒《僮約》是也。其理往往有是者,而詞章不能工者有之矣,王氏《中說》、俗傳《太公家教》是也。古之人能極於工而已,不知其辭之對與否、易與難也。『憂心悄悄,慍於群小』,非對也;『遘閔既多,受侮不少』,非不對也;『朕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菀彼桑柔,其下候旬,捋采其劉』,非易也;『光被四表,格於上下』,『十畝之間兮,桑者閒閒兮』,非難也。《六經》之後,百家之言興,老聃、列、莊至於劉向揚雄、皆自成一家之文,學者之所師歸也。故義雖深,理雖當,詞不工者不成文,宜不能傳也。」其論於文者如此,後學宜志之。

譯文

李習之所寫的《 答朱載言書》 ,論述寫文章最為明白、周到詳盡。他在這篇文章中說:「《詩經》、《書經》、《禮記》、《樂經》、《易》、《春秋》六經,立意用語,各有特點,富於創造,不相互仿效引用。所以在讀《春秋》的時候,就見不到其中有引用《詩經》 的。在讀《詩經》 的時候,就見不到其中有引用《易經》 的,在讀《易經》的時候,就見不到其中有引用《書經》 的。甚至,在讀屈原、莊周的著作的時候,也見不到其中有引用《六經》的。譬如高山,有泰山華山嵩山衡山,它們共同的一點是高大,至於說山上草木的茂盛如何,則是不完全相同的,又如河川,有濟水、淮河黃河長江,它們共同的一點是從發源地流出,一歸於大海,至於說河道的曲直,河水是深是淺,則是不完全相同的。現在評論文章,有六種說法.有崇尚奇特的人說,文章語言詞句,要奇特驚險;有喜好辨論的人說,文章敘事論理,要通順流暢;有拘泥時尚的人說,文章必須講求對仗;有厭惡時尚的人說,文章不應當講求對仗;喜愛難的人說,主張文章應當難,而不應當淺顯;喜愛容易的人則說,文童應當通順不應當難。這六種情形,都是由於人的情感喜怒愛好不同,未曾涉及文章的主題總旨,有的文章義理說得浮淺不透徹,但是詞句離奇華美,像《劇秦美新》 、王褒的《僮約》,便是如此。有的文章講道理講得好,但是不注意修辭,語句粗劣,如王通的《中說》 、俗傳《太公家教》,便是如此。古時候的人,能夠在語言文字上狠下一番工夫,但不大明白其詞是對仗還是不對仗,是易還是難。『憂心悄悄,慍於群小』,是不對仗。『遘閔既多,受侮不少』,是對仗。『朕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菀彼桑柔,其下候旬,捋采其劉』,是容易。而『光被四表,格於上下』」, 『十畝之間兮,桑者閒閒兮』, 是不容易。自從《六經》出現之後,百家之言紛紛興起,老耽、列子、莊子,以至於劉向、揚雄,在文壇上都自成一家,[學習]]寫文章的人,紛紛以他們為師。由此可見,有的文章雖然道理講得很深,說理亦恰當,但是語言文字不好,不能成為好文章,亦不能傳之於世。」李習之關於文章的論述,大致是這樣,作為後學,應當注意他的這些論述。

作品簡介

《容齋隨筆》[2]最重要的價值和貢獻是考證了前朝的一些史實,如政治制度、事件、年代、人物等,對歷代經史典籍進行了重評、辨偽與訂誤,提出了許多頗有見地的觀點,更正了許多流傳已久的謬誤,不僅在中國歷史文獻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影響,而且對於中國文化的發展亦意義重大。

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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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隨筆》
《容齋隨筆》等古籍發行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