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蒙銹的髮小情(姚樹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永不蒙銹的髮小情》是中國當代作家姚樹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永不蒙銹的髮小情
當年在吉林營城煤礦曙光區結下的髮小情,如今已成為鑲嵌在花甲之年人生記憶里的璀璨珠寶,吹去歲月厚重的塵埃,依然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常常在都市的床榻或者在品茗時,童年發小的印記在腦海里奔跑簇擁。改河裡憋壩摸魚、四小學大泡子裡打狗刨、扎猛子,在上家田野里撿拾莊稼、迎着凜冽寒風結伴上學……光陰荏苒,童年不再,但歲月的河流中依然沉澱着繽紛、難忘的情意,以至於在鬢髮萌雪、兒孫繞膝的六秩年紀仍不時地繾倦、徘徊在露珠墜在青青碧草間的暖暖情懷里。
大象是髮小祿林的乳名,當年住在我家西趟房。他出生時,從山東過來謀生的台叔台嬸為了他體格健康好養活,特意給他起了個大象乳名,寓意敦厚踏實健壯。大象從小就勤奮好學,十多歲時便拜師學習畫畫。記着我們上學時,他給班級出黑板報,畫的雷鋒像栩栩如生,頗受好評。上高中時,我倆每天騎着自行車到離家八里多地的礦一中求學,形影不離地在一起總會有說不完的話。中午,我們小哥倆常常是相伴到新華書店去看書,餓了,就翻遍各自的胯兜,哪怕能買一根麻花,都是一人分一半。
我參加工作調到舒蘭煤礦後,我們哥倆經常鴻雁傳書,相互鼓勵。1984年春季,我在長春市醫院住院看病。大象怕我孤獨寂寞,把他視若珍寶學外語用的「三洋」錄音機借給我聽。大象還曾從營城坐火車專程來到省城探望我,臨走時從兜里掏出三塊錢叫我滋補身體。當時的三塊錢,是他在集體企業做臨時工兩天的工資。
經過大象孜孜不倦的刻苦學習和連續五年的參加高考,他終於考入了省警校,後又攻讀公安大學的研究生,現在成為了一名在省公安廳工作的高級警官。但大象依然始終保持着童年發小的拳拳真情,渾身洋溢着礦工子弟的質樸與善良,見義勇為,扶貧幫困,多次受到省廳的表彰與獎勵。
2018年,我赴長春參加群眾文化作品表彰會,大象聽說後,怕我到會場行走輾轉,特意驅車迎候並把我送到省城南端的會場。
大前年,大象聽說我做鼻竇炎手術,每天都在微信里問詢我的治療情況,還特意給我發了飽含發小深情的666.66元紅包。去年,在我60歲生日之際,正在南方休假的大象特意給我快遞了兩箱聞名全國的北海「紅樹林」牌海鴨蛋,當我向他表示謝意時,大象在微信上快捷地回復了幾個字:童年發小,一生手足!
2016年春節期間,我領着兒子兒媳和寶貝孫子,乘坐動車進京慶賀外甥喜得千金。遠在內蒙古准格爾旗的髮小李曉凡在我的QQ上看見我在北京頤和園、大觀園拍的一些照片後,在QQ上熱情的給我留言:樹森,你到北京了,離我這還有600公里,能不能來看看我?咱倆都35年沒有見面了,我非常的想念你啊!讀罷曉凡的留言,我感慨萬千,倍受感動,當即推掉妹妹妹夫繼續領我觀北海、登長城的盛情,叫兒子馬上在網上給我訂了票。
2月20日晚上9點45分,經過六個多小時的顛簸,我在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市東站一下車,就接到了曉凡打來的電話,他已經從准格爾開車過來接我了,正在出站口迎接我呢!雖然我們已經整整卅十多年沒有謀面了,但見面相互擁抱的瞬間,草原上的寒風感動得不住親吻我們彼此臉頰上肆意流淌的激動淚水。
在提前給我安排下榻的「春雪四季酒店」里,曉凡和他的同事孫世飛夫婦非常熱情的接待了我。那一夜,我和曉凡同床共枕,嘮了許多許多我們童年的往事,都凌晨四點了,我的唇邊還泛溢着他們為我接風時內蒙古羊肉和草原酒的芳香醇厚……
翌日,由於當地雪大,通往准格爾旗的高速公路封閉,得到10點以後才允許車輛通行。曉凡一早就把我們領到呼和浩特市非常有名的「老綏元燒麥店」,品嘗當地著名小吃。曉凡的同事孫世飛和他的愛人邊吃燒麥,邊給我講解「老綏元燒麥店」的由來:在歷史上,呼和浩特市稱為「歸化城」時,這裡的燒麥就已經名播京師了。據《綏遠通志稿》載,唯市內所售燒麥一種,則為食品中之特色,因茶肆附帶賣之。俗語謂「附帶」為捎,故成「捎賣」。如今,「老綏元燒麥」已成為聞名國內外的品牌,是流傳內蒙古北方八百年的上乘待客食品。聽了他們的熱情介紹,我愜意的邊吃「老綏元燒麥」邊喝茶水,深深的感悟着草原文化的博大精深,源遠流長……
一到曉凡家裡,曉凡的愛人馬上就出來迎接我們:「大哥你可來了,曉凡聽說你要來,把他高興不得了,昨天就約了他的好同事世飛去接你!」由於曉凡的愛人也是我們營城老鄉,彼此一說話,那種質樸、真誠的鄉情就盈胸盪懷!
剛剛小憩片刻,曉凡的同事就打來電話:你的同學接來了嗎?我們在飯店等着為他洗塵呢!在有曉凡夫婦和世飛、石科長、小王老師和蘇站長坐陪的餐桌上,曉凡拿出了春節期間沒有捨得喝,特意為我留着的山西「汾酒」暢飲。曉凡同事和單位領導聽說我倆當年小的時候,由於曉凡的父親在四川攀枝花工作,我們小哥倆情同手足,天天在一起玩耍,有時餓了,我就把母親做的黑面饅頭拿給他吃。上學時,遇到下雨天,我就背着他過小河等陳年往事時,他們都被感動得淚眼婆娑,不時為我們這種難忘的同學情意點頭稱羨。特別是舉止優雅、秀外慧中的小王老師,情不自禁地端起酒杯:你們這種情同親兄弟的髮小情,真的令我們很欽佩!當今的社會,人人都羨慕真情,渴望真情,但像你們這樣跨越時空、跨越地區的髮小深情不多見了,兩位大哥,祝福你們……
准格爾旗也是聞名全國的大煤田,當地不僅盛產煤炭,還利用煤炭發電,有自己的電廠、港口和鐵路專用線。曉凡每天除了領我品嘗當地的著名小吃「莜麵魚魚」、「羊雜碎」、「炸肉條」、「炸土豆片」等外,還利用我們早晚喝茶的時間,給我介紹當地煤礦露天採煤的先進技術和開採地表時排山倒海般壯觀場面,使我這個在東北工作了大半輩子的煤礦人對我國現代化的採煤技術嘆為觀止,嘖嘖稱奇!
當年在我家後趟房,還住在一位與我形影不離的髮小小凱。記憶中的小凱個子不高,圓圓的臉頰,一笑起來格外的質樸和天真。童年的小凱不善言辭,格外的老實厚道。我們小哥倆經常在一起彈溜溜、扇啪嘰,在房山頭垃圾凍成的水堆上打出溜滑兒。
1970年春季,小凱家搬到的礦區東部的上家居住。由於離得遠,我們小哥倆便漸漸失去了聯繫。
上初中後,多年不見的小凱竟和我分到了一個班級。由於小凱每天都得坐礦里的通勤小火車來上學,早晨我剛走進校園時,背着書包的小凱早已經在班級門口迎候我了。
每到星期天,小凱便約我到他家玩耍。小凱的父親朱叔是井口掘進段黨支部書記,知道我喜歡看書,愛好文學,就特意從單位拿回來《他們特別能戰鬥》的煤礦刊物給我看,從而使我對煤礦工人吃苦耐勞的精神有了很深的烙印,也為我一生愛戀的煤礦文學創作培植了深深的根基。
有時天晚了,我和小凱就住在他家房後接的偏廈里。臨睡時,小凱還不忘倒一杯白開水放在床頭,細緻地告訴我晚上出去方便,門口就有便桶。
有一年深秋,我領着小凱的弟弟小波到他家的東嶺撿拾農民秋收拉地時遺落下的零星黃豆。當天,小凱的母親朱嬸坐小火車到礦里磨家裡唯一的遲鈍菜刀,在家裡給我們準備飯菜的小凱便用他弟弟上學削鉛筆用的小刀給我切了一盤寬窄均勻的土豆絲。當我香甜的品嘗芳香四溢的土豆絲時,不經意的發現小凱的手上因切土豆絲,被小刀磨出了幾道深深的痕跡。
我調轉到舒蘭工作後,小凱多次到我舅舅家打聽我的工作情況。由於當年通訊不便捷,我們哥倆多年也一直沒有聯繫上。
2015年我在「營城煤礦QQ群」里發了一個「尋找同學朱營良」的帖子,小凱的弟弟看見後,立刻欣喜地告訴了已經在遼寧瀋陽工作生活的小凱。
當年秋季,小凱特意從瀋陽來到舒蘭看我。他一走出站台出口,三十多年沒有謀面的我們哥倆就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彼此臉頰流出的淚滴悄無聲息地匯集到了一起。
如今,已經做了爺爺的我們哥倆天天早上微信問候。我每一次從北京回來都要特意在瀋陽小凱的家裡駐足幾日,小凱每一次回到九台,也會專程來到吉林市看我。我們哥倆還像當年似的有嘮不完的話語,一杯溫酒,幾碟小菜,總會令童年的記憶又歡快地撲進彼此的心懷。
記憶里的髮小,還有一位像哥哥一樣呵護我的髮小曉光。曉光住在曙光區的大道北側。童年的他機智靈敏,頗愛摔跤。當年曉光身下有兩個弟弟,我們每次去找他玩耍時,都要幫正在做飯的曉光哄他最小的弟弟玩。
曉光當年正直善良,在一起玩的夥伴誰要是被人欺負了,他總會伸張正義,扶弱幫小。由於我從小體格較弱,經常受人無故的欺負,為這兒,曉光哥哥經常為我明理出氣。
現在,我和住在九台空港小區的曉光哥哥來往密切,每一次回到桑梓,他都要專程坐車趕到九台區里看我。和老師相聚小酌時,曉光哥哥總會默不作聲的悄悄買單,有時在他家走時,他也會熱情周到的提前給打好出租車……
小學同學裡還有一位令我念念不忘的髮小陳耀軍。耀軍是我們小學班級里的體育委員,身體素質較好的他,天天課間站在班級隊伍前面領着我們做廣播體操。
童年的耀軍天天來找我結伴上學,遇到春天北大河開化時,他經常背着我過河,有一年我倆在河畔玩耍,我不小心地順着河邊的溝壑滑了下去,要不是他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我,我就可能掉進河裡渾身浸濕。
耀軍小的時候喜歡養狗,我經常領着他到鄉下的姥姥家給他要狗崽。為此,如今我們哥倆見面後,他還清晰的憶起母親給他起的「要狗崽」的綽號。
大江東去,歲月飛逝。童年天天朝夕相伴的髮小,如今已經天各一方,鬢髮萌雪。但童年發小結下的深厚、真摯的情意,就像故鄉清粼粼的河水一樣,清澈、汩汩地在歲月塵埃中流淌,悄無聲息地滋潤日益變老的情懷……
童年發小,一生情愛。在人情淡漠,物慾橫流當下,彌足珍貴的髮小情總會在晨暉暮靄里,泛着露珠的晶瑩和風鈴的清脆,撲入我們日益渴望真誠與溫暖的心田……[1]
作者簡介
姚樹森,筆名:匡宮、曉堯 1963年7月27日生于吉林九台,中共黨員,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吉林省作家協會會員、吉林市作家協會理事、吉林市詩人委員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