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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宗凯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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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宗凯的诗》中国当代作家毛宗凯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毛宗凯的诗

《依河而居的村庄》(组诗)

这些在黄土地上东一个西一个站立的村庄

呼吸着春风,吮啧着秋雨,咀嚼着岁月的粮食

身子骨一年一年壮实丰满

他们饱经沧桑,成长的年轮少则百年

多则千年,胜过地球上任何珍稀植物

他们像土地上的神灵,像先人的魂魄

像爹娘和乡亲的呼唤,血液一样深入骨髓

时刻牵挂内心

今夜村庄像散居的牛羊,静静啃食月光

今夜村庄更像偎在母亲怀里的孩子

一如我小时候熟睡的样子

枕着沽河柔软的波浪酣然入梦,偶尔鼾出

一沟一湾蛙鸣,咳出一街一疃狗吠,喊出

一声飞蝉的尖叫,乃至一丛秋虫的梦呓

此刻,我自忖能像野兔一样迅跑

我想趁着村庄熟睡,轻轻喊醒夜莺

点亮满天星光的灯笼和遍野的露珠萤火

在那片长满庄稼和爱情的乡野

仔细找寻那声丢失多年的乳名儿

《乡路弯弯》

晨曦和晚霞的意境里,一条一条乡路

袅娜蜿蜒,轻柔如飘向故乡深处的围巾

穿越树林和山水,这些乡路结结实实

扎紧父亲和老家的腰部

远在落日方向,地平线随风起伏

像一首悠扬的民歌儿,若隐若现

沽河的水声响亮星光,几朵白云站在高处

看飞鸟扇动翅膀优雅地舞蹈

说起乡路,羊肠小径的比喻显然不合时宜

如同形容飞鸟般飘落的枯叶一样陈旧

几声牛哞或者羊咩仍会唤来黄昏

荷锄暮归的图影却只清晰在记忆的频道

伴随社区在新农村扎根落户

许多新鲜词汇在乡村发芽,就像绿油油的葱苗

当乡路的身子敷上沥青和水泥的膏药

驱除的,不仅有凹凸不平的痛感

还有坎坷跌宕的历历往事,包括贫穷和封闭

炊烟纠结的记忆,踩着泥泞的行走

篱笆墙里的爱情,野花陪伴的农景

都像草末、尘埃抑或蝉声一样粘满道路

洋气的新房、崭新的高楼,车辆进出的工厂

高低错落的线杆,成为眼前新的点缀

乡路弯弯,一头连着乡村,一头系着城市

这头拴着大海,那头牵着河流

中间那个关键环节,注定捆绑一腔乡情和思念

兜住一颗感恩的良心,怦怦跳动

《曾被奉为神树的古槐》

据说从明朝最繁华的年代扎根

生命一直顺着清朝的辫子延伸下来

荣辱盛衰见识虽多

奥妙玄机却不能说

扯起树冠做斗笠

以乌云的形象矗成远乡小山似的风景

撒一片槐花的清香为失眠的村庄作疗

民国初年,一次雷电的手术豁开了肚皮

抗战时期,比石头还硬的骨头崩断过日本鬼的刺刀

大炼钢铁年代曾被判为烧柴

所幸男女老少一齐护围着睡觉。。。。。。

古槐豁开的肚膛,经年流着血色的脓水

那道开放式的创伤深刻我少年的记忆

藏进伙伴两人都不会露出手脚

古槐的命好硬啊,天火烧不死,雷电击不倒

古槐的命最终还是断在村人之手

新街规划左拐右绕总躲不开这位倔强的老头

它站在村庄中央就像一颗顶天立地的钉子

伐树人费力多日才连根拔掉

三十年了,古槐站立的地方隐隐凸起硬包

有人说那是古槐不屈的灵魂要顶破街道

《槐林深深》

那片古槐树林扎根在故乡深处

在村庄的尽头挺直腰身

耸起一片茂密的绿茵

以头发的形象点缀大沽河的额头

那片槐林的树木正直挺拔少有驼背

就像我堂堂正正的叔伯兄弟

那片槐林平日里寡言少语

即使寒流袭身也不喊冷

心情一旦转好

每年春天都会吹上一阵布谷鸟的哨音

蜜蜂们昼夜忙碌的时候

往往是槐花怒放的季节

沽河的水声飞鸟一样跃上树顶

绽开满树芳香四溢的浪花

十里八乡都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玉树琼花辉映皎洁的月光

让沽河平滑的脸面泛起粼粼醉意

在槐花蜜一样醇香的氛围里

猛然升腾一些诗意的想象

《老家》

我要蘸着沽河水把你的名字擦亮

让你比夜空悬着的那只银盘还亮

让你的名字一喊出来就粘满露珠

我要擦掉染着岁月痕迹的灰尘

让这些麻雀翅膀抖下来的污痕消失

让你像山泉水一样清清爽爽不受污染

让你被河流延伸的日子像镜子样清晰

或者,干脆装裱成一桢风景照

跟爹娘的照片悬挂在一起

挂在一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挂在一做梦都能触到的地方

还是把你悄悄藏起来吧

轻轻掖进怀里,掖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叫胸腔咚咚响的鼓音为你站岗

让你不受蛙鸣和狗吠打扰,让牛哞羊咩都噤声

让月光洗白河流,让蝙蝠躲进旮旯

等蟋蟀的鼾声静息,我再轻轻打开心扉

点亮思恋的灯盏,仔细端详,使劲联想

《黑色乡村》

黑色乡村是夜幕徐徐拉上之后的情景

是土黄色的乡路被沥青染黑的辫子

是供上香案的猪头额间的一撮黑毛

是芦苇丛里野兔子的洞穴

是老坟石碑上深刻的隶书

是塌方收走两条人命的姜窖

是淹死一名孩童的池塘淤泥

是挂在老屋墙上黑框里面的遗影

是站在老树枝杈多嘴讨嫌的乌鸦

是蝴蝶般翩然飞落的黑柘树叶子

是早年祖父砸进梧桐树腰间的一颗钉子

是剜在大白杨脊梁上的一个遭咒的名字

以及至今留在它肩膀上的那个流脓的疤

是一截呜咽般低沉的箫声,是突然间

心口隐隐约约的一阵痛疼

今夜,黑色乡村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夜

是一块失眠的老年斑,那双眼睛

比黑夜更黑,一眨一眨,格外惊心

《老家的土炕》

毫无疑问,土得掉渣的火炕垒砌一生的牵挂

像掺着豆面的玉米饼子一样香喷喷地传递诱惑

长途跋涉的腰腿一旦触到炕沿

全身仿佛电疗一样发颤

内心愉悦一如母亲的眼神露出的欣喜

游子离家太久

常会感觉内心空虚像一朵枯萎的花瓣

肺腑七上八下失去着落

就像院子里父亲喝空的那堆酒瓶

只有坐上老家的土炕,才会理解踏实的内涵

惬意的思绪烟雾般缭绕

如同瞌睡摸到了枕头、啼婴吮到了乳汁

挨近土炕,一些陈年旧事像蛛网般纠结

开在回忆里的花朵让你瞬间年轻

土炕以父亲手上老茧似的硬度

实实在在撑住你的疲软和劳累

熨帖地按摩你的身子,热乎乎的松弛全身骨骼

那种温暖一如母亲年轻时的胸膛

那是任何高级床垫绝对缺失的功能

坐上土炕,挨近爹娘

才能理解什么是乡情、亲情、幸福和感动

《曾经蓄满蛙声的池塘》

村庄长胖就显得沟渠的衣袖忒瘦

可是这个与村庄同龄

乡亲们叫它“湾”

农村里常见的符号仍很扎眼

这个曾把我的童年呛得半死

却在作文中被喻为闪闪发光的镜子的事物依然健在

边沿上垒砌了一层层整齐的石头

就像邻居大爷新换的满口假牙

我还看见衣衫褴褛的老油坊仍作最亲密的邻居

不由想起了一段忠贞不渝的乡村爱情

比石油还黑的液体积蓄了太多的光芒

十几只鸭子和灰鹅拼命往怀里扎猛

一些草屑和羽毛像温暖的记忆零星飘浮

这个季节本来不长荷叶

这些扎猛的鹅鸭却让翻腾的脚掌绽成红红黄黄的荷花

泥鳅还在做着冬眠的梦吧

有风垂钓出一缕缕水腥气息

我还隐约听见一支柳哨的足音正从江南的绿岸匆匆赶来

《耕田的父亲》

父亲的衣兜装着二十四节气

正像我的脑袋里面储满乡情

父亲推着粪车走进春天

他的眼睛蓄满春光

那一刻,桃花正站在枝头打扮梳妆

一瞬间他想起年轻时候我娘的脸庞

父亲用镢头给土地理发

土地的头顶犁开一圈圈深沟

不识字的父亲善于用心打算盘

他会精确的算计哪天种蒜栽葱日子最好

昨天他给麦苗们喂饱了泉水

今天他要给土豆提供发芽成长的机会

让这些灰头土脸的家伙在农地里有所出息

他还要仔细扶正那群小葱崽子们的腰身

让它们吸吮着春风一路窜高

父亲一生都做着辛苦浪漫的农事

今天他以弯腰耕作的姿势

给乡野增添一幅别致的风景

布谷鸟的叫声一粒粒栽进泥土

他脚下的土地正在悄悄生长诗意的绿苗

《沙埠的古柘树》

杀伐声喧,灾难临头。一束江南的檀树苗

几把透着血色的土壤,一些匆忙收拾的细软

被落难者匆匆捆进包袱,死死抱入怀里

它们跟随主人一家老少,从南国动身

更改了姓名,跋山涉水一路逃亡

渴了,便在沽河边歇息

累了,干脆落脚沙埠村

远走北方,水土不服,便有几棵体弱的秧子

追随多病的老主人一起枯掉。而活着的

努力适应异乡的气候和风俗,顽强地

举起一丛丛灌木,像照看家院的忠犬和家丁

守护逝者的坟茔、魂灵和日渐朽烂的遗物

以及睡在襁褓中的孩子

世事越千年。转眼间,几个朝代风刮一样过去

日月精华的滋补,五棵柘树满身活力

像冬眠中醒来的黑熊,从灌木中慢慢站起

腰身一变,挺拔成北方彪形的汉子

五棵柘树组成一个高龄植物家族

最小者也超五百岁。“橘逾淮为枳”的说法

犹如身边的花墙,再高也难阻挡认宗归祖的欲望

体内流着高贵的血统,骨子里仍是檀木的本质

蓝天下,乡野里,五棵老树,总在人稀处站立

伸着脖子,打着遮篷,颤巍巍的日夜眺望江南水乡

老柘树浑身都是宝,花叶根果皆可入药

盛夏多雨季节,撑开五把青黛的巨伞

遮蔽烈日,遮蔽风雨,遮蔽一些泛滥的欲念

满村老少心存感激,对待祖父和神仙一样供奉

香火,果茶和新麦馒头的味道,雾霭一样

悬在树冠,无数条红丝带被送上枝干

在风中向老树挥手致意。泰山有五大夫松

沙埠有五君子柘。风掠耳旁,鸟声如歌

走近柘树,更添无限敬意

(注:柘树素有南檀北柘之称,犹如南橘北枳,北方极为罕见。沙埠的五棵柘树年轮均在500年以上,被列为山东省重点保护珍稀树木)

《移风店镇这个地方》

在大即墨1780平方公里的地面上

这张土地存折被牢牢藏掖在西北洼里

如果站在即墨城头,翘着脚,西北望

炊烟袅袅升起,花果阵阵溢香,少说也要

有副八九十里的眼力

处在洼地离城太远,工业项目都不肯光顾

享不到现代公共设施的服务,农作物唯有

自我救赎——它们扶住阳光,扬着头颅

风霜雪雨中拼命茁壮

好在毗邻大沽河这门老亲,她故道热肠

解开对襟衣袄,围起一道岸沿的栅栏

用心看护97个村庄,生怕这些散居的牛羊

在偏乡僻壤里跑散,失足落水甚至沉入河床

没有粗声大气的工业亲戚走动

空气很少遭到涂抹和污染,清新的气息

掺杂着小麦玉米瓜果蔬菜、花草甚至鸡粪

还有半壶老酒和一河乡情的味道。天鹅野鸭

一群一群飞掠沙滩,鸟歌蝉声一片一片

栖落水畔,随意定格一段,都见云白天蓝

莺飞草长,小桥流水,一截一截的田园风光

如诗如画,弥漫鸟语花香

游人说这个地方没有冬天

当大雁出国,蝴蝶藏匿,麦苗休眠,麻雀归巢

纵然寒风吼破嗓子,鹅毛雪飞满天空

乡亲们用钢铁、水泥、塑料布、竹竿还有草帘

垒砌一座座暖棚,并叫它们揪住土地的筋骨

弓起身子,一个挨着一个,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共同对付寒冬。大棚胸怀宽广,就像乡亲

内心充满温度、湿度和鲜度,洋溢着春光春色

绿蔓激情生长,一根一根的都有结果,犹如

一根电线串联无数盏灯,变幻橙红黄绿的色彩

尽管西瓜、青椒、土豆、茄子的肤色和个头不同

但矮扑扑的都很壮实。当它们挤挤挨挨坐满货车

就像进城务工的农民,撑起市长的菜篮子工程

丰腴了众多厨房。有的甚至大摇大摆漂洋过海

登上日本和韩国的宴席

不起眼的小镇揣着不简单的履历——打不垮的

“铁徐家、铜傅家”并非抗战时的传说

密林深处,潜伏过老县委最早的队伍。唐太宗

和挂甲树的故事流传大半个中国了吧,饮汤湾边

如今那棵酸枣树的虬根又崭出了新绿

小镇不大,却走出不少学士、硕士、博士

作家和诗人,他们蘸着乡情,一笔一划

工整地续写小镇传奇

《拐杖》

娘在四年前突然中风,半身瘫痪

父亲是他最亲近的依靠,和拐杖

现在拐杖去了菜园子,父亲

要给韭菜喝水,给葱苗喂肥,给黄瓜扎架

好让那些软弱无力的藤蔓,扶住拐杖

天天向上,在秋天的产床上多生孩子

离开父亲这根拐杖,母亲的行动艰难迟缓

一瘸一拐,扭呀摇呀,像当年挽辘轳的姿势

她伸出略会动弹的右手,挖面,和面,洗菜,剁馅

这顿午餐,她用单手包饺子,

犒劳比耕牛还劳累,经常受她气的男人

母亲咬着牙揪面,发狠的样子

像撕扯贼人的头发。她歪歪拉拉单手擀面

那些不规则的面块终于摊成薄饼

变成面皮儿,她把面皮塞进张着大口的瓷碗

再把菜馅儿摁进去,一下一下扎紧

不让露出一丝缝隙。慢镜头的动作里

母亲大汗淋漓。而身边的铁锅似乎更急

早已在灶上内心沸腾

父亲是母亲的拐杖,关爱和互助

是亲友的拐杖,一幢幢房屋坐在故乡的蒲团上

成为老家的拐杖。而我作为爹娘的拐杖

却住在城市,远离故乡,搁在娘亲够不着的地方

《绕桥过河的老人》

老妻病后他把屋里屋外的百般活计和家务

担杖一样压上瘦骨嶙峋的老肩。他自认

这是命

每天收拾完地里的农活,就去侍弄菜园

那些绿油油的秧苗,喜欢被他轻扶着细腰

似通人性的瓜果,喜欢听他喃喃自语,啧着

他给的水分和养料,闻着他的老旱烟和汗味

隔天儿就会报恩似地给他一些结果

他把成熟的瓜果与露珠在晨光里一同摘下

小心放进驮筐,唯恐擦破嫩薄的皮肉,卖不出高价

平日耙齿一样尖瘦的老手,长满钢硬的茧子

这会儿却像软乎乎的褯子

他总是深入对岸的村庄,拉乡叫卖

为省下三块钱的过桥费,宁愿绕过桥墩

把半截身子、三轮车和驮筐都浸入河流

撑成一步三摇的货船。间或一个趔趄

就会呛一口河水

当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赶光街上的行人

老人会笑眯眯地敲开一扇扇街门

把驮筐的瓜果塞进门缝,在别人的惊讶和感激里

收获满心欢喜

儿女的劝告和那些专供过桥的票子

都被扎进塑料袋,掖在麦囤最靠墙的一角

三元钱的过桥费魅力太大

他宁肯忍受冰冷的河水啃疼骨头

他宁肯河底的碎石咬破脚心

唉,涉水卖菜的老人,真像我的老爹

《她像一棵玉米移栽到另一个村庄》

三湾庄这个靠河的村子神话传说很多

几个版本的结局都是贪婪的村民害苦了水怪

如果要给嫁在这村的二姑画像,须取乡村背景

配上方言的解说,回避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

二姑矮矮的个子,就像一棵纤细的玉米

她整天拼命往地里使劲儿,早起晚归

一如追着太阳身影的转日莲

十三四岁就拖起丧父的孝棍儿

哭哑了稚嫩的童音,渗出血的泣声

像地方戏的柳腔调儿,让整个村庄悲伤

二十三四岁穿上红袄,一如开满花朵的桃树

在鞭炮欢天喜地的起哄声里,泪汪汪地

被移栽到三湾庄,自立门户过上土里抠钱的日子

三十三四岁的时候,二姑明显老了

第一个孩子的不幸夭折差一点让她痛疯

她一遍又一遍洗脸,试图洗掉眼睛的红肿

她挽一挽袖子,以炊烟一样轻松的姿态示人

然后一头钻进苞米地,在秋收的海水里扑腾

一天一宿,掰下的每一个苞谷都带着血印

四十三四的二姑脸上绽开很多笑纹

孩子的学习成绩总是和百分站在一起

每次统考都名列级部前二的位次

五十三四岁上,二姑当了婆婆

名校毕业的儿子被天津收留,出众的才情学识

朴实善良的品德,赢得了职位和高薪

也赢得了爱情和美女。听说儿子买新房

还有十几万的窟窿,二姑抹把脸,咬咬牙

一把挥霍了积攒多年的血汗,东挪西借

一下填补了购房的空白

如今六十岁的二姑仍在老家忙碌着农事

进门照料生病的丈夫,下地一个顶俩

她还花钱建起了暖棚,把自己的血汗、力气、希望

连同种子、化肥甚至影子,一古脑掩进土里

不管在田里还是棚里,她都小心翼翼地

伺候各种娇嫩的植物,如同照顾病人和孩子

二姑成了地地道道的庄稼的奴隶,暖棚的保姆

病人的护士,外甥的姥姥,即将出生的婴儿的奶奶

她还像195型柴油机,只要突突喘着气就能干活

无论哪种比喻和称呼都很贴切,真切,亲切

其实最难形容的,还是我——亲亲的二姑

《突破》

老公,你应突破乡土,把心放在城市

开阔视野,写诗别带太多泥味

多写一些《读者》选载的文字

妻子的建议,让我的脸微微一红

我了解自己,就像土里拱出的一只豆虫

一只没蜕完皮的知了猴,抑或是一个土豆

一只地瓜,一截莲藕,从乡土里走出来

地地道道的泥娃,浑身沾满乡村味道

散发着浓郁的土气

我也想过突破。羡慕一只花朵儿般的俊鸟

栖息在城市花园的枝头,引吭高歌

让自娱自乐的吟咏充满现代气息

甚至奢望变成一只雄鹰,翅膀掠过高山和彩云

行吟苍穹,一声长啸,响彻大地

但我改变不了啊,内心装满故乡的原野和天空

脚跟深深陷进一望无际的黄土地

一个个韵脚总押在乡村、河流、树林和苇丛

一个个句子总像长长的田埂、沟渠和连绵的乡愁

纷乱的思绪一如土地的头发——那些被风揉乱的

一片片玉米叶子,还有散漫而飞的麻雀和蒲公英

而我时断时续的写作,犹如潮起潮落的蛙鸣

或轻柔或清脆的歌唱,犹如一只蝈蝈偎着草根

在距离大地最近的地方发出的声音

乡土是我的肤色,我的血肉,我的本质和灵感

我的骨头和性格里填充了乡间的石头和硬度

说起乡土便会想起爹娘,正像提到爱情,我会

忆起一个女性,纵然天空没有乌云,眼里照样

蓄满雨滴。一株移栽到城市水泥地上的植物

不抠住一垄乡土,不汲取一丝湿润,就会枯断

生命的根子[1]

作者简介

毛宗凯,笔名西村,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即墨市作协副主席;中学时开始发表作品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