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訪「小嚮導」來敲門(金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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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訪「小嚮導」來敲門》是中國當代作家金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家訪「小嚮導」來敲門
星期天，早上我朦朦朧朧地聽見宿舍窗戶下面有學生在小聲說話：「金老師，天晴了，不下雨了。」我急忙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手機，哦，已經九點多了。心裡覺得好笑，還有人提醒我啟程呢！我知道屋外說話的孩子是跟着我家訪的「小嚮導」。
昨夜寫文字、整理照片，過了後半夜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入睡的。小嚮導來敲門，讓我從睡意中醒來。打開門，他倆第一句話問：金老師，今天去誰家？我說：去蒙燕丹家，這個女孩是學習委員，性格比較內向，去她家看看。
我的午餐很簡單，把昨天的米飯和菜一起熱一下，兩個學生也在等待我的午餐，他們期待能有好吃的。路過食雜店，買兩瓶可口可樂，順便買一些小零食帶到學生家。
中午12點，準備出發，在校門口遇見了黃校長。他勸阻說，中午的太陽太毒了，不如等會兒再走。我說，謝謝校長的關心，考慮到學生五回學校，覺得還是應該早點去吧，家訪之後，和學生們一起來上學。校長見我決意要去，抬起手向學校的方向指了指說，你們翻過學校後面這座大山就到弄房隊了。
黃相同學特意從家裡帶來一根細木杆，給我走山路和登山時使用。難得小傢伙很細心，知道我是有一次走山路跌倒了，碰到了膝蓋，疼了好幾天。此後，我每走山路都要帶一根棍當登山杖才行。
山里孩子走山路很靈巧，他倆一邊走，一邊玩。可謂：山高路遠只等閒，他們這是童子功，我可比不不了。他們反而說我，金老師你怎麼走的這麼慢呀，我說，金老師走平路還可以，走山路就吃不消了。這時黃相同學告訴我，有一條很近的小路通往後山。我頓時來了興趣，忙問，能近多少啊？他說，能節省20分鐘吧。
那就走小路吧！我當即表示同意。路是近了許多，但同時也難走了不少。開始有台階兒，後來就是奇形怪狀的台階路，實在讓我力不從心，有兩次爬坡時，我實在爬不上去，兩個孩子也真不含糊，一個幫我背包，一個往上推我屁股，雖然踉踉蹌蹌地過去了，但實在狼狽不堪啊！
折騰了半個小時的近路，才到達緩坡地。我回頭望望山下，剛剛爬過的那段路，正是省了走盤山路的三大圈的路線。我又熱又累，苦笑着說：孩子們，回來可不能走這條路了。身上熱得像個鍋爐，必須歇一歇，喝水補充一下體能。接下來，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山路，總算看到了眼前深凹地里的七八戶人家。
兩個小嚮導打聽第一戶人家後，一個老奶奶把孩子關在屋裡，給我們指引一下蒙燕丹家的方向。
來到蒙燕丹家裡，另一個學生韋清曉也在，學生們看到老師來，不知道說什麼了？也不懂得應該怎樣把來人讓進屋裡，她的奶奶說着瑤語，熱情的拿過一個凳子讓我在院子裡坐下。
燕丹的弟弟妹妹和一個上三年級的哥哥在家。燕丹不說話，我問一句，她答一句。我了解到，燕丹的爸爸不在了，媽媽和一個大哥哥在外地打工。爺爺幫村里人干零活，奶奶在家做飯照看小妹妹。
說話間，奶奶抱了一隻雞進屋裡。我莫名其妙，忙問孩子，奶奶這是要做什麼？黃相同學說，她奶奶要留你吃飯，殺雞。我急忙站起身：「這可使不得！」轉身告訴：孩子快告訴老人家老人家，我們是剛剛吃過飯，趕緊把雞放了。
大山裡的學生家長，大都是一些老人家，老人家們儘管沒什麼文化，但骨子裡卻對老師卻十分尊重，總想通過拿出家裡最好的東西招待老師，以表達敬意。我謝過奶奶，並提醒她，孩子們該上學了，奶奶這才忙着給孩子做飯，給燕丹的弟弟洗澡，讓他們穿乾淨衣服，跟我一起去上學。
奶奶給幾個孩子煮麵條，給我端上來一碗，麵條里有雞蛋，她拿來一瓶醬油放在桌子上，我讓兩個小嚮導吃麵，3點半，準備跟着孩子們一起上學。
蒙燕丹的弟弟妹妹都不會說普通話。弟弟在學前班，由於溝通有障礙，不愛講話，我交待哥哥姐姐在家與弟妹說普通話，以便在學校能聽懂老師講課。
她妹妹有一雙大眼睛一直看着我說話，我對她笑一笑，擺擺手，她仍然用一種新奇的眼神，更有趣的她和小狗愛憐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們目不轉睛地看着我離開，我拍下這令我心生愛憐的瞬間，這幅畫面從此鐫刻在我心裡，成為遠山的牽掛。（2018年成為《遠山的牽掛》封面）
我們走在回學校的路上，燕丹的哥哥給弟弟妹妹每人手中放兩元錢，這是他們一個星期的零花錢。接着，他又分給每人一個拳頭大的蘋果，並把自己的蘋果用削鉛筆的小刀，切開四塊，給我和兩個小嚮導一人一塊。
炎熱的下午，走在山路上，看着手裡這塊拇指大的蘋果，聞着久違了的蘋果味道，心中忽然生出異樣的感覺，還有些小感動，好久沒吃到蘋果了！這塊小蘋果一直攥在我的手心裡走回學校。聞一聞蘋果的清香，有一種幸福的味道。
晚自習我表揚了蒙燕丹哥哥，他分享自己的蘋果給四個人來品嘗。一年級的燕丹還不明白這些道理，就連家裡來人，應該怎麼招呼和表達也不知道。這些內容都在上語文課時學過的，不想這麼快就忘記了。這不僅關乎待人接物的文明禮貌，也是訓練語言表達的有效方式。我再給孩子們示範一下，讓他們輪流做模擬表演，反覆練習，加深印象，直到完全學會為止。
晚上與校長聊起家訪的話題。我問校長，為什麼遠山居住的學生家生養5個孩子的情況很多，比如，韋飛鳳、韋慶燈家都是姊妹5個。校長說，他們幾家是瑤族，近年，當地對瑤族沒有計劃生育的要求，反而是壯族只允許生兩個孩子。哦，我也了解到了家住上鎮中心村的一般就兩個孩子，而且家家都蓋起了樓房。翻山越嶺來上學的孩子家境差、小孩兒多，他們的現象像我們七十年代初的光景。我們話題聊的甚歡，校長問：「你猜猜我們這裡有一個家庭最多有幾個孩子？」我使了使勁：「六、七個？」校長伸出兩隻張開的巴掌，笑答：「十個！」誒呦喂！驚的我目瞪口呆，真是無語了。
朋友們，驚着你們了嗎？今天的故事就到這裡，下一集《山村小學的少先隊儀式》。[1]
作者簡介
金平 ，中共黨員，大學學歷，石油國企幹部；2015年去廣西都安瑤族自治縣保安鄉上鎮小學，做一名志願者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