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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趵突泉到大明湖
圖片來自創意悠悠花園

《從趵突泉到大明湖》中國當代作家漠風寫的散文詩。

作品欣賞

從趵突泉到大明湖

第一次到濟南,真是兩眼摸黑,好在我提前給朋友廣進打過電話,下了飛機就被接到賓館,當被問及到濟南要轉的地方,我一時語塞,要去什麼地方?總不能就住在賓館吧,我說去趵突泉。這是我唯一對濟南的了解,儘管濟南也是有着兩千多年文明歷史,但人們習慣於把濟南與趵突泉聯繫在一起,趵突泉成了濟南的代名詞。這也難怪,濟南本來就被稱作泉城,趵突泉是泉城最具有代表的泉水。

趵突泉其實是一個公園,因其泉水「泉源上奮,水涌若輪」,「聲若隱雷」,就成了濟南一大奇景,被稱為「趵突騰空」。水盛時期,「泉水噴涌,雄豪綺麗」,我去時正趕上了豐水期,因為是星期天,就顯得人特別多。公園占地158畝,據說原來只有58畝,這幾年擴大近兩倍。九月初上,柳綠水清,泉水噴涌,清涼舒暢。陪同的濟南朋友專門請了導遊,才知為什麼濟南多泉,是因為其石灰岩地理地貌所致。公園裡有泉14口,整個濟南城的泉眼有72口,尤其以趵突泉最為有名,其壯觀之勢,清代文人蒲松齡曾描繪:「吞高閣之晨霞,吐秋湖之冷焰」;「漱玉噴花,迴風舞霰」。我覺得古人已經描繪得極其到位,實在用不出好的詞彙來形容。在趵突泉留影的人很多,這是中國旅遊景區的一大特色,凡到過一處都要留得美麗在人間,其實人並不一定美麗,關鍵是有美景相映,似乎人也變得美麗起來。

除了趵突泉,其餘每一眼泉里流出的水就像魚在水裡吹泡泡,然後匯集成一片一片的湖,小紅魚在水裡輕輕地遊動,極為悠閒,許多遊客不是在看泉而是在看魚。趵突泉景區實際上是城市中的一片濕地,14口泉水互相連成一片,就像一個城市之中感情的潮水,再加上感情豐富的古代詞人李清照紀念館建在園子裡,泉水就變得多情起來,她像一首詩或者詞,抒發着對這座城市特別之情。我曾經走過許多城市,總感到有河流、湖泊的城市,就顯得很有靈氣,那麼泉水呢?更像一個美麗姑娘的眸子,你一下就能看穿她的心靈。泉城之美就是因為有泉,她與全世界任何一個城市不一樣,她的美麗不在於雕飾,而在於清水出芙蓉之美。

濟南的大明湖與趵突泉幾乎近在咫尺,據說湖與泉很快就要牽手,不久來濟南旅遊的人就可以乘船穿梭於泉湖之間,泉水中遊蕩着船,湖水中流動着清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將是一片怎樣的美景呢?大明湖肯定不再是「四面荷花三面柳, 一城山色半城湖」,而是湖泉相接,水穿半城,荷花飄動,柳枝招展。

大明湖並不大,肯定比不上西子湖,她的占地面積約2400畝,但名氣不小,當年乾隆皇帝三游大明湖,很是把大明湖宣傳了一番,如今在湖心島上不僅有乾隆的御碑,更有「歷下亭」的手書,島很小,卻留下了眾多名人的軼事及詩詞書法。我實在無暇細看,只好聽任導遊講解,總感到導遊是在背詞,便多次打斷了她的話,看來她對大明湖導遊詞背的不錯,只是遇到了我,不時追問一些歷史,她便誇我知道比她多,就搪塞過去。想當年,乾隆皇帝是何等風流倜儻,當他在湖上聽到美麗的琴聲,就立即愛上了那位如花似玉能琴棋書畫的女子,儘管在他的後宮佳麗如雲,但他還是時時不忘打打野食,這可能是男人的本性,家花沒有野花香,連皇帝也不例外。我到了雨荷亭,立即就想起了前幾年紅極一時的電視劇《還珠格格》,導遊說沒錯,乾隆與那個叫夏雨荷姑娘發生的故事就在大明湖雨荷亭,我問島上的一種樹,導遊說是紫薇樹。真為瓊瑤的想象力所折服,就這樣一個傳說中的故事,演義了那麼集電視劇,讓全國少男少女為小燕子而傾倒。歷史上是否有夏雨荷其人?正史肯定不會記載,作為皇上寵幸一位民間女子,實在是普通不過的事,就是今天被反腐扳倒的大小官員,幾乎都有成群結隊的情婦,何況古代皇帝乎?情人多了是動物,看來大權在握的腐敗分子們也想有皇帝的享受,都甘心做動物。至於會不會過若干年,也有紫薇這樣的風流種子去尋找父親,恐怕也大有人在。過去乾隆皇帝發生在大明湖的風流故事,今天連一般的官員都能實現,說明社會真是進步了。

大明湖上另一個故事就是明朝忠臣鐵鉉,按說,對於明史我看的並不多,這幾年受影視作品的影響,加上導演們青睞於古代帝王,什麼秦皇、漢武、唐宗、康熙雍正乾隆等等,一個個帝王在導演們的眼裡都像舊世主似的,而我尤其喜歡讀《隨筆》,明朝的那些事兒,經許多學者們的歷史考證,卻得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結論。我寧肯相信學者,文學作品是虛構的,歷史考證是真實的。許多皇帝與惡魔差不多,他們殺人如麻,荒淫無度,如果讓今天的人們去崇拜他們,其不是荒唐透頂!現在再說到鐵公祠,鐵鉉是明朝的一名忠臣,朱元璋死後將皇位傳給孫子即明惠帝,兒子燕王朱棣為奪皇位南下打下南京,再攻打濟南,濟南正好是鐵鉉把守,鐵與朱相持達三月之久。燕王決水灌城,情勢危急,鐵鉉將計就計,故意派出一千人詐降,燕王大喜,軍中歡呼,哪知鐵鉉在城上埋伏壯士,城門上設下機關,是一塊鐵閘板,預備等燕王進城時,放下閘板,同時隔斷護城河上的橋樑,活捉燕王,則大事可定。到了獻城的那一天,燕王得意洋洋地策馬進城,不知是哪個冒失鬼把閘板放早了,落下來打在燕王的馬頭上,而橋樑又一時弄不斷,以致燕王死裡逃生。當然,朱棣最終還是當了皇帝,把濟南也拿下了,鐵鉉被俘後至死不屈,為了讓鐵鉉徹底折服,朱棣讓手下割下鐵鉉的耳朵和鼻子,煮熟後讓鐵鉉自己吃掉,再將鐵鉉凌遲,屍骨下油鍋。朱棣的目的是把鐵鉉炸成骨頭灰也得讓他朝拜自己,太監急忙把鐵鉉的骨架用鐵棒夾着令其轉身,沒承想此時油鍋里一聲爆響,熱油從鍋里飛濺出來,只燙得太監們嗷嗷亂叫,鐵鉉的骨架硬是沒有轉身。導遊講到這樣,讓我真感到毛骨悚然,實在太恐怖了,想一想,古代帝王們那有一點人性?據說鐵鉉死後,妻兒更慘,兩個兒子一個充軍,一個為奴,妻子與兩女兒做了軍妓。死時鐵鉉36歲,妻子35歲,兒女還都是一些孩子。只是相比於另一位明臣方孝儒,鐵鉉還算不得什麼,方孝儒妻女不但做了軍妓,還被滅了十族。

大明湖記錄了這麼一段歷史,大明湖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在齊魯大地上,儘管人們經歷了儒家學說的洗禮,但我們不能不反思愚忠背後的慘痛代價。從趵突泉到大明湖,如果你能看清楚水裡的魚,也許什麼都看清了。[1]

作者簡介

漠風,陝西神木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