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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山流云(王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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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雀山流云'''<br><img src="https://images.pexels.com/photos/29137971/pexels-photo-29137971.jpeg?auto=compress&cs=tinysrgb&w=600&lazy=load" width="280"></center><small>[https://www.pexels.com/zh-cn/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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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山流云》'''是[[中国]]当代作家王公学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雀山流云===

雀山上空总是有云在游荡。

有人说,那是从白云洞中飘出的云雾,让任道庵锁在了半山,幻化出若有若无的人间仙境,缥缈成孝女炉姑的神话传说。

也有人说,她更像是山坡上千年的流苏林,在青色的山岩上摇曳出乡土的眷恋,忠贞成纤尘不染的白纱,舞动在雀山谷雨的斜风里。

岂止这些,雀山堂岭里还有齐景公的议事堂和放马场,山路旁流传着石抱松的传奇,山脚下涌动着晏婴井的清泉。两千多年过去了,春秋的历史烟云早就飘散在天际,茫然了无,但是他们的故事却留了下来。


雀山,古时称为堂岭。

为岭,一是因为山连着山,起伏不断,二是地势相对平坦。然而从远处看,雀山主峰高峻险绝,山岩危耸,却也难攀险登,完全一副雄壮巍峨之势。真如“横看成岭侧成峰”之说,别辜负了苏轼的一片好意,于是,从侧岭迂回而上,山的气势慢慢发生了蜕变。立于顶上,刀削斧劈的凛然山势顿消全无,一处高原盆地呈现在眼前。

方圆几千亩,地势平缓,杂草丰茂。山巅之上有如此开阔地带,在青州西南群山中实属罕见,难怪齐景公将此圈为放马场。他借东北侧一天然洞穴作为临时行宫,设立齐公堂,与众臣时常来此狩猎游乐,畅议国事。由此推断,从山顶平缓的地貌和齐公堂的历史传说中,堂岭就有了一点意味。

步入堂内,四壁苍凉,看不出当年皇家曾有的灯火璀璨,也触摸不到群臣宴乐留下的蛛丝马迹。深度[[呼吸]],鼻息里却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是春秋诸侯混战齐景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战火硝烟味?还是他治理有效国泰民安世态祥和的人间烟火味?春秋的味道跨越了两千多年,都随流云飘去了远方,但是齐国景公还留在史册里,留在村民的传说中。

齐景公在位58年。试想,在那个诸侯割据动乱不堪的年代,58年的统治也是一个奇迹。在这背后是齐景公励精图治,梦想恢复齐桓公霸业的远大政治抱负;也是他目光长远灵活施策,远交近攻的超人谋略;更是他慧眼识英雄,倚重治国能臣晏婴恢复国势的用人之道。长时间的休养生息,让齐国的民众免遭战火的困扰,享受到一份难得的安闲与清静。

相对于政治家的勃勃野心和穷奢极欲,老百姓一心向往的就是能吃饱穿暖,过上太平安定的日子,在属于自己的小宅院里幸福生活。春秋齐国历经诸王,唯有齐景公在雀山的先民中竖起了一座丰碑,供奉在自己质朴的心灵殿堂里。是何故?唯有国泰才能民安,春秋桓景盛世给他们带来的安宁生活与幸福时光,才是最值得留念的。

对大多数人来说,齐景公可能有点陌生,但他治下能臣晏婴并不陌生,一则晏子使楚的故事胜过了他所侍奉的君王。晏婴,一位极有政治远见和外交才能的齐国大夫,一位作风朴素却能叱咤诸侯的才干相国,尤以他爱国忧民,不私于亲,敢于直谏的亲民形象烙印在百姓心中。他的治国才能和躬身力行辉煌了齐国,荣耀了那个[[时代]],也照亮了雀山这片土地,于是山脚下就有了这口众说纷纭的晏婴井。是真有其事?却无从考证;是传说故事?那是因为他根植于民心,深得钟爱,为此,民众要借他的名望来照耀身边这座雀山。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历史不断翻转中,大多数人和事都销声匿迹了。尽管当时看来,自以为多少有点不可磨灭的因子,却也消失在滚滚红尘中,无影无踪了。能留下来的就是不朽的,恒久的,或许还在继续生长。

如同雀山昨日的流云,尽管消失在了夜空,但她无形的精髓却总会给人留下不断的念想。

仰望晴空,时时去追寻。如我在雀山,追寻属于自己的那片流云。



作为旅游景区,是要有核心景点的,这恰恰是景区的[[灵魂]]所在。雀山的核心景点在白云洞。

白云洞位于主峰西北侧一处悬崖下,与它并排在西侧是三元阁,东侧是珍珠泉。作为石质坚硬的青石山来说,存在大大小小的洞穴还是很稀奇的。或是在造山运动过程中,创世女神故意留下的山眼,让它藏于林间一隅,洞察沧海桑田的变迁。或是女娲造世之初,故意留下的一点缺憾,来考验山间雨水的韧性和磨砺。但不管怎样,这些洞穴恰好给山里诸位神仙安了家,成为了他们的神仙府邸,于是,山林幽洞前变得热闹起来。

白云洞里住了观世音菩萨和炉姑。观世音是普世菩萨,是大众的,是面向世界的。她的应化道场,到处有记载,是那种“家家弥陀佛,户户观世音”的泛爱众。而炉姑则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仙人,她来源于一个感天动地的神话故事:传说,附近黑石山有个无恶不作的铁牛精,于是,人们就把他捉来,放到大火炉里烧,却怎么也熔化不了。老炉匠的女儿炉姑为了不让父亲受苦,奋不顾身跳入火炉与铁牛精一同熔化了,化作一缕轻烟,飘落在了雀山的山林里。后来,乡亲们为了纪念为民舍身除害的孝女,就在白云洞旁建了牌坊,修了庙宇,每年农历三月十五上山祭拜。我想,类似炉姑“孝德感天”的故事各地都有,只是以不同的主人公在演绎,其实都是用不同的[[传说]]故事弘扬同一个主题:中华优秀传统孝德文化。

或许,白云洞里真该有人来住,于是任道庵归隐修仙来了。颜容也来了,住在了南山,两人遥遥相望,却在共同商议一种无人能破的阵法。据残碑记载:“青郡城西,刁庄东,雀山白云洞,是任道庵修仙处……”任道庵、颜容何许人?史料中查无此人,网搜尽管无所不有,也很难找到他俩的踪迹,只是在《杨家将》和《杨门女将》中得知此二人是布下天门七十二阵的妖道。

如此二位道人为何在山民中众口相传,不得而知。我记得十几岁时,听评书《杨家将》真是入迷,时常带着收音机跟着父母去地里干活,一边听书一边不耽误劳动。三十多年过去了,唯独不忘的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不容易忘记是因为精彩,疑惑于天门阵的诡异多端,变化无常,难倒了众多[[英雄]]豪杰;感动于杨门众将忠义勇猛,不破天门阵誓不还朝的家国情怀。

仙家少了也难免寂寞,于是当地民众又把他们心中的“天老爷”和天、地、水三大官人请了过来。他们将白云洞西侧上下两层自然贯通的洞穴砌了石墙,修了穹形门,改造成了楼阁式建筑,名为“玉皇洞”,又称“三元阁”。一层有石砌的阶梯,又窄又陡连通着上面。二层是三官阁,供奉着天、地、水三官大人。玉皇大帝高居在三层,威严端坐,俯视着芸芸众生。隔壁而居,尽管有些拥挤,倒也显得热闹,煮茗论道也就成了一种常态。

水是最好的山泉水,场景要布设得悠闲自得,于是就在洞府东侧搭起石棚,引来了珍珠泉。一般来讲,泉水都是从地下涌出来的,而这泉是经过神仙点化的,不走寻常路,由上往下流。珍珠泉隐在峭壁下的石棚里,泉水却从岩层里渗出来,顺着石隙,滴滴答答落到小池的泉眼里。泉水四季不断,即使遇到颗粒无收的干旱年景,这里也常泓着一湾水,清澈见底,不染一丝纤尘,昭示着雀山的生机与灵动。

云贴着山岩飘过,在泉水上留下一道道变幻的靓影,虚幻着却又真实着,漂浮着却又恒定着。正如洞中一位道人无意中所说:“你要善待她”。的确,善待一切,也是善待自己。

“石径有尘红雨洗,山门无锁白云封。”恰好契合了这里的一切。



花不醉人,人自醉。待到雀山流苏花开,原本平寂的山野变得喧闹起来。

暮春时节,流苏林里一片洁白,雍容却不华贵,富态却不骄奢。细碎的小花连缀在一起,脸贴着脸,肩扛着肩密密匝匝拥挤在枝头,把嫩绿的树叶压在身后,不给它片刻喘息的机会,只有一树的花开,一身的粉白。畅游其间,总会惊艳于盛开时的热烈与雅洁,狂放与安然。浑然不觉间便使人陶醉其中,忘却归途。

称其为林,也不过六十余株,大都栽于明朝移民后,原是刁庄村刁家的老墓田。在北方,墓地里多栽松柏,寓意逝者万古长青。而栽流苏的比较少见,好在它耐干旱贫瘠,易于成活,借用其名恰有流芳百世之意。日月交替,生命在繁衍,在逝去,往复轮回,流苏树的年轮却在这片土地[[滋养]]下不断扩长,聚木成林,繁花似海。

谷雨,春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节气。当百花烂漫过后,空中的色彩逐渐单调起来,而雀山的流苏却携着谷雨的山间细雨缓缓来迟。白色调有点冷,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时节里,倒也挺合时宜。然而让人不适的是她那一树的扎眼的洁白,说她白如霜,有点薄;白如雪,有点冷;白如光,有点耀眼;白如珍珠,有点富贵。挖苦心思,却怎么也形容不出眼前夺目的满树繁花,只能放空一切,悠悠然,细细咀嚼她的洒脱与烂漫,狂放与不羁。

偶尔,你会在城中某个角落遇到一株盛开的流苏,也许你会驻足惊叹,徘徊不前。当一片流苏林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罗列开来,那是怎样的一场盛宴?怎样的一种气势?粗壮的干,虬曲枝,怒放的花儿一簇簇俏丽在枝头,这是一种历史岁月的沧桑感,还是一种直抵心海的美艳狂澜,或许,只有身临其境,你才能够真切[[感受]]到不可言状的美妙。衬着青褐色的山石,黄色的土地和绿色的麦田,铺展开来的这片洁白在晴空下格外招显,如同漂白洗涤过后的云霞随风舞动,袒露出山里人的粗犷与豪迈,潜藏下山间风物的清幽与娴静。

流苏,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古人用它常指挂在服饰和器物上一种穗状饰物。穗状,飘逸,婉约,一脸江南娇美的仕女模样便移嫁到了树的身上,让雀山的山风轻柔了许多,舒缓了许多,此时洁白的花便和爱情有了某种牵连,于是,白流苏便走进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流苏说:“你早就说过你爱我”。

范柳原笑道:“那不算,我们那时候太忙着谈恋爱了,哪里还有工夫恋爱?”

我不想说,白流苏出于什么目的,也不想说范柳原为了满足什么欲望,最终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为他们的爱情画上了一个圆满句号。可能是因为一座城爱上一个人,也[[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上演了一场倾国倾城的乱世情缘,这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逃不掉,躲不开。爱得对与错,爱得合不合时宜,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切皆有机缘。

走过流苏林,我想说爱你,也想和你谈一场恋爱。如同遇到你,霸道地将我包裹起来,用你纯白的贞洁和清香将我俘获,从此便钟爱一生,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流苏花,如云抚慰,熨帖于胸,心里却难以释怀,便于林中熏染一身的花香畅然若醉了。

夕阳下,一群群栖居在草木间的云雀依然恋着这片天地,伴着落霞在空旷的山野里飞来飞去。长天下,密林幽谷多了些许灵动的韵致。

雀山的流云沐浴在暮色里,借着[[夕阳]]的渲染,肆意的绚烂,把蓝的天底描摹的美轮美奂。她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归向何处,只是静止在雀山的上空,深情凝望着这片土地,张扬出华彩的乐章。

白云洞里的云散了,流苏花谢了,但这里的故事还会有人讲下去,如同山路旁的两棵古柏已经痴情于这片土地,深深扎根在坚实的岩层中。

我想:云即使消散,也会迎着朝阳,再度涌起在这片山林,开始下一个轮回,如同雀山的一草一木,人情事物。

注:青州雀山风景区,位于山东青州市邵庄镇刁庄村东。这里[[历史]]古迹众多,自然生态优美,尤其是流苏林因春季繁花盛开登陆央视而远近闻名。<ref>[http://www.360doc.com/userhome.aspx?userid=70840274 个人图书馆网]</ref>

==作者简介==

王公学,中共党员,语文教育硕士,一级教师,山东青州人,先后在大连大学、山东师范大学、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学习。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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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820 中国文學總論]]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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