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菜(李華秦)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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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菜》是中國當代作家李華秦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黃花菜
晴耕荷農具雨讀醉書香
心安茅屋穩渭水自泱泱
黃花菜
鄉韻覓勝
凌晨不到四點(三點四十五分)，二狗和大妮就起床洗刷收拾停當戴上頭燈拿上袋兜騎上電動車就急呼呼出門了——他倆這是去村東頭裡把遠的黃花菜(金針菜)地里採摘黃花菜的。
十多年前，當黃花菜價格正盛時，二狗和大妮也隨流跟風栽了這畝半黃花菜，開頭三兩年確實收入顯眼(和種莊稼比較而言)。可從第五年起至前年，黃花菜面積成幾倍甚至十幾二十倍的增長，使得價格一路下跌。特別是去年，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嚴重影響了外銷的通道，致使黃花菜價格降到了谷底——不夠人工的採摘的功夫錢(貼上老本了)……
眼下的農村就是這景況:但凡有一個先行的能人初步獲得成功，勾子後頭立即嗚泱嗚泱的跟上一大堆的人群，他們不打招呼也不相互協商一窩蜂似地一哄而起，不出二年下來，絕對是一塌糊塗，臨終誰也落不了幾個辛苦錢，淨剩折騰了:不如栽桃樹，栽花椒樹，栽核桃樹，栽黃花菜，種藥材諸如此類等等……
一句話:農民苦楚更多，日子更難(當然，誰的日子也不好過，全國月資千元兩千元的低收入人群還有數億人吶)。
當二狗和大妮來到地里的時候，濕漉漉、灰濛濛的視野里己經早都有人比他們先一步在地裡頭了。你看百十米外的地里有不時有燈光晃來晃去——那就是起早摘黃花菜的。身旁相鄰地塊的對門叔老倆口都在地里時間不短了——地壟七八十米長，他們快摘到頭了……
黃花菜這慫東西，全靠手工操作，完全依賴你個人具體的效率(摘菜的速度)。畢方一般情況下，以四年齡(這是黃花最初的高產期)為例，大約生產500——600斤的乾菜，按照慣常的5斤曬一斤(鮮菜五斤曬一斤這是技朮純熟的把式活路)，大約畝產鮮菜2500——3000斤左右。再按照一般略快的手工一小時十市斤計算，約需250——300個工時。黃花菜開始到結束四十天左右，平均每天大概七到八小時，遇着手慢的再加菜長勢好的得成十個甚至十二三四個小時，到了高峰期那十多天恐怕最起碼要十五六個小時。要不當地有這樣一句民謠:要想死的快,栽上兩畝黃花菜。
可不，這黃花菜不比其它作物，它全是勤快人做的活路，懶蛋的人還弄不成。它成熟採摘的時候，不象其它小麥，玉米等大路莊稼收穫的時候還能往後拖磨幾天，而它就是不行。它生就的二十四小時摘一茬。它不管你天晴天陰狂風暴雨，你若稍微瓷磨躭擱幾個小時，菜棒就長成了「大炮萊」，甚至開放得使地里一片燦爛，煞是好看。可人家客商是絕對不要的。那有人會說，你可以弄成乾菜呀，那一定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曬乾菜，除了你有一手純屬的蒸菜看火候的技朮，還要有晾曬的場地(這是最重要)。現在生活的一家一戶都趕往城市化了，有啥院落。所以一般渭河南岸的種植戶都嫌活多、麻煩，百分之九十五的都賣鮮菜(鮮菜都被渭河北岸的大荔人收購去加工了——人家有專門經營的基地和市場)。
二狗和大妮到了自家地頭停好車，穿好防護露水的雨衣雨褲腰間綁好菜兜，便開始採摘起來。
二狗和大妮一個四十二，一個三十八正年富力強，他倆口子在村中也算是摘菜能手。本當這活路一般女人在行，但二狗比一段女人手還快，每每到了頭還要幫大妮幾把，才使得夫妻齊頭並盡結伴前行。
早上的黃花菜棒帶着晾爽的露水，咔吧乾脆(要是到早上九點後菜棒就有些韌性了。比較於清晨)，二狗和大妮倆口披着晨光，精力充沛，左右開弓在清晰脆響的摘菜聲中，忙碌起來……
「二狗你和妮妮也早早來了。」這時鄰地里摘菜的對門叔兩口子(他倆合起來得有一百五十歲)摘滿了菜兜轉到地頭趁騰菜的功夫招呼了句他們。
二狗睄了一眼，頭都也沒顧上抬:「對門叔，我算個啥早。有的人是人老怕這個啥的沒磕睡，可能電視劇一看完就來地里了，這不都摘了一來回滿滿的一大兜了……」
一旁的對門叔老婆開了言:「二狗，你個碎慫貨，咋是一條瞎(方言音:哈。意指壞)狗，大清早的逮誰啃誰！」
「喲，這旁邊咋還跟了一個又是想不開的人。嬸，我看你跟我叔是不想多領幾年國家喎八十歲高齡補貼了。」
「你個挨(方言音:乃)毬的，好好咒叔麼，叔領不了也省不到你娃的㒎(方言:指頭)上。」老漢笑模笑樣毫不生氣。
「咒一咒，十年壽。跟你挨毬見了面搭個腔，能添好些陽壽讓我老兩口越外多活幾年。」
二狗斜了一旁笑着的大妮:「笑啥呢，不好好摘菜，讓喎兩個想不開的老財迷白白揀了些便宜。吃虧了吃虧了。咱趕緊摘菜。」
「二狗我把你個挨毬的……」
「你把我咋？一天恁大年齡的人了，還有啥想不開的，還真拼開命了？我山哥在城裡一頓飯都頂你一年的收成。一會兒太陽出來到了中午再熱出個事，花了錢受了罪，真不想要高齡補貼了。」
「可不，」大妮這才搭上話,「叔,嬸，如今日子越來越好，你們勤苦了一輩子，是該歇息歇息了，你健康長壽就是最大的福份，也是我山哥一家子的福份」
「我娃說的對。這幾年叔真老了，白天一天下來，腰疼腿疼渾身疼。可一想今年這五六元的價錢(去年是兩元)不由人，這苦命摧的……」
「這真是要想死的快，就栽兩畝黃花菜，嬸也快干不動了。可弄下這木慫活，趁今年價好，也得將就完不是。」
「摘完菜收拾了它。咱啥也不幹了……」
兩個小時後，二狗大妮兩口子摘了兩袋子黃花菜，這時天已大亮了，他們息了頭上照明的燈，相互對視了一眼，已經快完成一半了，他倆微微一笑，又精神抖擻地左右開弓起來……
這時候，黃花菜地的盡頭老遠老遠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噴薄而出，她給天地間灑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身旁的黃花菜地的菜棒沐浴着這金色的陽光，在鬱鬱蔥蔥生機勃勃濃綠濃綠的黃花菜葉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耀眼，那麼的醉人……[1]
作者簡介
李華秦,陝西華州人,生在秦嶺下 長在渭水邊,一個愛寫字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