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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穗魚(雪夜彭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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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穗魚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麥穗魚》中國當代作家雪夜彭城的散文。

作品欣賞

麥穗魚

麥穗魚,非常小,比一般的魨子還小,釣麥穗魚的時候我把麥穗魚叫做魨子。

我知道麥穗魚不是魨子。哪有那樣胡說的魨子?隨便你怎麼把釣鈎下了,一個噴嚏沒打完,那賊就咬鈎,你自然是非常興奮,但大蒜杆做的浮標就是那麼雞啄米樣的小幅度上上下下,覺得有魚咬鈎,提竿不見魚。釣魚的生氣,下決心和那賊決一高下,當然最終是釣魚的贏,一個上午過去,總有那麼三、兩隻麥穗魚被釣上來,我想,那是麥穗魚怕傷了釣者的心,派幾個原本不想活的代表做樣子的。三、兩尾麥穗魚,做不成菜餚,只能是找個白碗養着,盛清水,想是想養到魚兒生娃,可是魚兒生娃的事兒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麥穗魚,其實非常漂亮的,如是發一個高清照片,外行的讀者根本搞不清那是什麼大魚,非常像鯇魚,當然也像草魚,比草、鯇更多幾分神秘和靈氣。

想來,麥穗魚願意咬我的鈎,實在是給足了我的面子。我根本不會釣魚,但覺得釣魚比畫畫更能讓我走進布穀鳥歌詩、長尾巴狼摘蘑菇的虛幻世界。就自己弄一根硬梆梆的竹竿,那是我的爺爺在篾具社效力的時候在周溪街買來的做篾器的下腳料,山竹竿是不假的,無杪,也不過丈把長,乾死了,沒有彈性。我那時根本不知道釣魚跟竿子的彈性有什麼關係。從自己家樓板上偷到一個竹竿,再從祖母晾曬的大蒜把上偷着剪一截大蒜竿,剪成米粒狀,用母親納鞋底的麻線穿起,是為浮標;謀一個大頭針,彎成鈎,做釣鈎;剩下不就是去挖些寒筋(蚯蚓)做餌麼?這個我知道,大的不要,專找小而紅,我看着中眼的。不要酒米(也不可能有)不要啥的,坐到壠丘塘的大烏桕樹下去,甩下釣,看那水面的動靜。如是馬上就有浮標頻繁浮沉,那是麥穗魚來鬧無疑,那當然就陪着那廝慢慢玩。如是什麼動靜都沒有,那釣者胡思亂想都沒啥,反正釣餌也不用換,你就是盡想着怎麼胡亂拼湊些文字當周記騙老師都行。當然可以狠狠地在腦子裡編長尾狼演義。直到斑鳩跑到肚子裡去叫喚,草叢裡的老石雞餓得亂竄,就起鈎走人,欣喜就在此時出現,竟然鈎上有大貨,一個碩大的車板鯽魚。對,就一個,做下午飯的菜少是少了點,但絕對不會丟給鴨子。母親或者奶奶,會用多些的辣椒混着這條魚煎,辣椒好吃,魚也好吃。

更多的日子只是釣麥穗魚。覺得釣麥穗也很不錯。

寫過許多野水先生說的「浪漫主義的鄉愁」,都沒有寫過麥穗魚。很重要的原因是此前一直沒搞清楚那魚的身份。只說那魚是魨子,也知道並不是魨子,魨子是肉食性的,常規的情況是伏在浮泥上,應當是在泥土裡尋找小生命為食,這麥穗魚沒有魨子的狡詐和靈巧,有着粗鱗片(其實鱗片不大,相比其不過10厘米的身子顯大),看起來不想吃肉的貨,如今知道魚不可貌相,這娃吃蚊子的幼蟲。這跟豆娘的習性是相似的。想起來還真是,那些年,陪着麥穗混日子的時候,也總是看着水面上有翠色、紅色的豆娘討生活。

我這輩子就沒有學會釣魚,自己找個理由是開始讀書之後覺得釣魚完全是鬼混,那麼多時間不讀書簡直不可思議。鬍鬚泛白的時候,還是眼饞人家釣者的逍遙,也弄過並不落後的釣具,去釣潭、釣灘,實話講,一隻麥穗都沒有上過鈎。漸漸死了釣魚的心。

如果人家說俺太土,我會爭辯,哥們釣麥穗的時候,你還不知在那裡揺風呢?!

見識過純粹的釣者,技術非凡,一個上午能釣上一、兩百斤大貨,那樣子簡直是世界就是釣者的。但這樣的釣者,其實在釣不在魚,把魚釣起,過個秤,顯個成績,拍個顯誇張的照片,跟東家說好就混餐飯吃,魚還是全部放掉。

這樣的大俠,當然是極少的,多數的釣者,是很在乎魚的。

釣魚,其實是一個大的陰謀,弄個餌,悄悄放到人家魚的世界裡去,假裝有美食送上門,等魚兒來上鈎,聰明老道的魚兒當然不會貿然上當,但這世上總不失冒失鬼,隨便動一動吃的念頭,就上了當,那是非常悲慘的事兒,運氣好的魚兒,忍着疼,一時逃得命,卻帶一銳器在嘴,傷口不能癒合,死亡的恐怖揮之不去,最終自然是感染細菌或病毒死去。多數的情況,自然是「壯士一去不復返」。唐朝張志和寫了《漁歌子》,斜風細雨不須歸,專說釣者的灑脫,宋時黃庭堅卻在這詩里插了四句,後兩句是「人間底是無波處,一日風波十二時」,這是說了生命的艱難。

魚如人,魚的悲哀和人的悲哀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這輩子是人,說不準下輩子就是魚,想想被那些耍陰謀的人釣取做刀俎之物,怎麼着都難受。

想到這個事,我就鐵着心不學釣魚。

肉食者多,身子都肥得出毛病,但還是不改肉食的心。

非常令人傷心的事兒。

想起那時,我們雖然粗蠢,不識得世上許多道理,但心兒小,釣魚的事兒真有,不過是蒜杆針鈎釣麥穗。

人生在世,不過是混個文味兒,文理兒,比如,獨釣寒江,文理兒不在於釣到了什麼,在於蓑衣、釣竿、雪,還有空曠的江,還有看不見的並沒有來咬鈎的魚,是那樣的組合人生。有個叫子牙的老頭,他釣魚竟然連鈎都不打彎,這樣的情況怎麼會有魚兒因為沒有心機而出事兒?如還是有魚被釣上來,那不是一般的魚,那魚必有超人的智慧,超人的技能,一個魚口,咬個直針,靠神力,竟然能竄到人的世界裡來,那不是英雄是什麼?做英雄也是圖個文理兒,文味兒。

我想,那些我釣麥穗的歲月,其實是非常美好的光陰。

烏桕,夏風,布穀鳥聲悠悠去遠,豆娘飛過來又飛走,冷水溝里有蛇,不會到地面上來瞎竄。對峙的雙方,玩着你爭我奪的遊戲,遊戲而已,不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大家所得,多是這世間的美好。

如說釣,釣麥穗也是釣,不需要誰誰誰真來上鈎,浮子上上下下,漣漪一圈一圈地盪開,彼此做着相爭的臉面,其實真沒啥惡毒的。

世界是大家的,大家都是麥穗兒,風吹日夜生,大家都好好活。

好好活着,就是得了大世界。 [1]

作者簡介

雪夜彭城,本名劉鳳蓀,男,江西省都昌縣人。 發表關乎鄱陽湖文化的小說、詩歌、散文200萬字以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