鶺鴒脊念珠(六)(張建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鶺鴒脊念珠(六)》是中國當代作家張建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鶺鴒脊念珠(六)
再說一年前「同樂班」一行五人,出關後見了集鎮便擺攤賣藝。走走停停二個多月來到了興城,城雖不大卻商賈雲集,一派繁榮。蔡掌柜見了,說:「如今我們已出關多日,諒喇嘛教的狂徒一時難追到此。再說離開平已遠,官府更不可能追查到此,我們盤桓幾日散散心。」
一家人選了客棧住下,鳳武和鳳文換過裝束,鳳文等不及梳洗打扮的文鳳,高喊一聲:「姐姐,我和鳳武哥去海灘等你。」說着拽起鳳武一溜煙跑出了客棧。兩個多月朝夕相處,又都是頑皮好動的脾氣,自然情投意合。再說鳳武出自大家庭,知道處處讓着弟弟,而且哥倆閒來便切磋武藝,隨着杜蔡兩家的武藝漸漸在兩人身上互通交融,感情也日深。
正值盛夏,海風襲來,暑氣頓消,兩人歡笑着在海灘上打鬧玩耍。忽然,鳳武望着腳下的白沙灘,痴痴呆立在那裡。鳳文不解,跑過來一看,原來他正盯着剛才翻跟頭從脖子上脫落下來繫着紅繩的一枚銅板。鳳文知道,這枚銅板是杜鵬飛那天早晨去開平城趕集,爺爺給的。他想家時便從兜里掏出來撫摸一番。一天忽然不見,急得他紅頭漲臉,還是鳳文幫他找到的。為防止不丟,用紅繩系牢,套在了脖子上。紅繩還是鳳文偷偷從自己的貼身紅兜兜上鉸下來的。
鳳文見他睹物思情,便悄悄走開,坐在一塊岩石之上,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會兒,鳳武也來到岩石上,坐在他的身旁,說:「那天我趕集之前,還在河灘上和爺爺晨練,如今雖是海灘,見了銅板也不由得思念起家鄉的山山水水。我們杜家莊坐落在開平城正北十餘里,燕山山腳下。莊西一條河叫陡河,水勢洶湧澎湃,兩岸懸崖峭壁,險峻得很;莊東一條河叫帥甲河,河水平穩清澈,兩岸遍植古柳,到了莊前掉頭南去,流經開平城的護城河往東匯入了陡河。我們杜家莊守着兩條河,男人們自小戲水,個個練就了水中功夫。去年夏天,我已能從莊西的陡河下水,順流而下到了和帥甲河的交匯處再逆流而上一氣游回莊東。」說着,指了指眼前海水中嬉鬧的孩子,繼續說道:「文弟,你自小在長江邊長大,想必水中功夫也不錯,咱們哥倆比試一番如何?」說完便去脫衣服。
鳳文一聽大窘,忙說:「我自小怕水,到了水裡就沉底。」
「我來教你,包準一學就會。」
急得鳳文漲紅了臉,連連擺手。鳳武哪裡肯依,非要拽他下水。風文無奈急中生智,指了指泊在岩下的一條小船,說:「我划船你游泳看咱倆誰快!」說完抄起鳳武脫下的衣服,一躍到了船上,抓起漿箭一般向海中划去。鳳武喝一聲:「好身手!」雙腳早離了岩石,雙手在前直刺海面,如海豚逐浪一般,尾追在小船掀起的浪花中時隱時現,驚得岸上和水中的人們屏息了好一陣才響起一片叫好之聲。
兩個人都是爭強好勝的脾氣,又都煉得氣功在身,事關兩家的氣功殊強殊劣,誰肯住手。不一會兒的功夫早離了人們的視線,離岸越來越遠。
都說夏天的天氣小孩的臉,說變就變,一點不假。剛才還晴空萬里,風平浪靜,一陣西北風吹來,突然就烏雲密布。正是傍晚時間,天色立時暗淡下來,海浪漸起。鳳文急忙喚住游在船前的鳳武,鳳武抬頭這才發現風雲突變,急忙上船掉轉船頭,兩人合力向岸邊划去。然而他倆早已離海岸遠了,天又暗了下來,茫茫大海沒有一點參照物,只得頂風奮力划槳。不久,電閃雷鳴大雨落下,天漸漸的黑了。幸好風竟停了,海浪漸漸平息,船也劃得快了許多,只是大雨劈頭蓋臉讓人睜不開眼。然而他倆不知,自西北風停了便已迷失方向,小船正向大海深處划去。
再說文鳳追到海灘,正見鳳文划船在前,鳳武逐船浪在後,箭一般沖向大海。她在岸邊高聲呼叫那裡還聽得到,眼看他倆遠去,只得一人悶悶不樂等他倆回來。
等到烏雲密布大雨磅礴還不見船影,這才急忙回去稟報爺爺奶奶。蔡爺爺蔡奶奶一聽大驚,但也無計可施,只能在電閃雷鳴之中祈求老天爺保佑鳳文平安無事。兩位老人哪能睡得着,急得老爺子在地下亂轉,老太太躺在炕上抱怨:「當初我不叫你收下杜家的那小子,你不聽。如今出了此事,我家的秘密定然泄露,快快擇一辦法了結此事,不然全家性命休矣。」
「我原想添了鳳武,一家五口,你我又易了容,仇家尋到眼前也好騙過。我千囑咐萬叮嚀鳳文不要露出馬腳,等我武功煉成,一切圓滿。誰知這武功竟這般難煉,出關之前我已感到入門,心想不暇幾日便能煉了下來,收下鳳武掩幾天耳目便罷。到時我獨霸武林,還怕什麼仇家來尋。誰知偷雞不成反失一把米,罪過罪過。」
「當機立斷,悔之晚矣!」老太太的眼裡射出凶光。
二老決定購一漁船搜遍附近海面和島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原來二老都出自漁家,在船上長大。婚後雖上岸生活但家中也備有船隻,經常帶領孩子們去長江打魚取樂,一家人不但武功高強且個個水上功夫了得。[1]
作者簡介
張建國,筆名田潤明,籍貫唐山市,現居石家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