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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紫陌曙光寒.鶯囀皇州春色闌出自唐代岑參的《奉和中書舍人賈至早朝大明宮[1]

雞鳴紫陌曙光寒,鶯囀皇州春色闌。

金闕曉鍾開萬戶,玉階仙仗擁千官。

花迎劍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乾。

獨有鳳凰池上客,陽春一曲和皆難。

譯文及注釋

譯文

韻譯

雄雞啼鳴京城曙色光寒,鶯啼婉轉皇宮春色正闌。

宮殿報曉鐘聲催開萬戶,玉石台階儀仗擁簇千官。

花迎朝臣佩劍繁星初落,柳拂旌旗仙人盛零未乾。

只有鳳凰池上舍人諸客,陽春高雅一曲和歌皆難。

散譯

雄雞啼唱,大路上灑滿黎明的寒光。黃鶯鳥鳴聲婉囀,京城處處是一派暮春景象。[2]

宮裡的曉鐘敲過,千門萬戶一齊開敞,天子的儀仗排列在玉階兩邊,環擁着百官進入朝堂。

殿前花色與佩劍的閃光交加輝映,天邊的晨星才剛剛消隱。飄揚的旌旗輕拂着柳枝,枝頭還沾帶着夜來的清露。

鳳凰池上歌一曲陽春白雪,誰想唱和可真會知難卻步。

注釋

和(hè):即和詩,是用來和答他人詩作的詩,依照別人詩詞的格律或內容作詩詞。可和韻,可不和韻。中書舍人:官名,時賈至任此職。大明宮:宮殿名,在長安禁苑南。

紫陌:指京師的街道。曙(shǔ)光:破曉時的陽光。

囀(zhuàn):婉轉的叫聲。皇州:京都。闌:盡。

金闕(què):皇宮金殿。萬戶:指皇宮中宮門。

玉階:指皇宮中大明宮的台階。仙仗:天子的儀仗。

劍佩:帶劍、垂佩綬,都為高官之飾物,此指禁衛軍的武裝。

旌(jīng)旗:旗幟的總稱。

鳳凰池上客:指賈至。鳳凰池,也稱鳳池,這裡指中書省。

陽春:古曲名,即宋玉《對楚王問》中提到的《陽春》《白雪》,「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十人」,後以之比喻作品高妙而懂得的人很少。

賞析

杜甫、王維、岑參三首和《早朝大明宮》,其藝術成就都超過了賈至的原作。在諸和詩之中,杜甫的和詩以其格律謹嚴而著稱,王維的和詩以其氣象闊大而馳名,至於岑參的這首和詩,則以其押韻奇險、屬對精工與用語之典麗而深獲歷代論者之盛譽。[3]

詩一開頭,先由作者在早、朝途中的所見所聞寫起。這兩句是說,詩人早朝上路之時,聽見雄雞正在報曉,看到東方剛微露曙光,覺得天氣仍有些涼意;時值暮春三月,流鶯百囀,在這京都之內不時可聞其鳴。首句寫「雞鳴」、「曙光」,交待早朝上路的時間,點題巧妙而又自然。在時間概念上也比賈至原詩首句「銀燭朝天紫陌長」的籠統交待顯得確切。次句寫「鶯囀」、「春色」,描繪京城暮春時節清晨的景色,呼應賈至原詩第二句「禁城春色曉蒼蒼」的寫景。兩相比較,賈詩所寫之春景比較模糊,形象不鮮明,「春色曉蒼蒼」,藝術感染力實際上並很不強。究其原因,即在於拂曉之時天色尚暗,描寫此時景物僅僅訴諸於視覺印象,其難度較大。岑參深諳其中奧秘,故其詩首聯寫景時,既寫其所見之「曙光」、「春色」,又寫其所聞之「雞鳴」、「鶯囀」,甚至寫到其身心所感覺之「寒」,準確地抓住了暮春時節清晨之時景物和氣候的特點,從視覺、聽覺、感覺等不同角度進行描寫,藝術感染力自然就強了不少。

「金闕曉鍾開萬戶,玉階仙仗擁千官」,與王維和詩的頷聯一樣,岑詩頷聯聯寫的也是早朝時的場面:伴隨着金鑾殿裡傳出的朝鐘聲,一扇扇宮門依次而開;在漢自玉台階兩側排列着皇家的儀仗,文武百官們按部而朝見皇帝。「金闕」、「玉階」,其辭藻富麗堂皇,正適合表現皇宮的金璧輝煌和雕欄玉砌。以「金」對「玉」,以「萬」,對「千」,其對仗典雅精工,又與早朝時莊嚴整肅之朝儀相諧。因此若論氣象之闊大,岑詩此聯誠遜於王詩,若淪辭藻之富麗與對仗之精工,則岑詩又在王詩之上。

岑詩的頸聯頗得後世論者之青睞,南宋著名詩人楊萬里在其著《誠齋詩話》中論及賈至等人的這組早朝大明宮唱和詩時曾說:「和此詩者,岑詩云『花迎劍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乾』,最佳。」在杜甫、王維均參與唱和的情況下,岑詩此聯能獲得如此高的評價,是不容易的。此聯的佳處即在於它既寫了早朝的場面又抓住了時間早這一特點,既呼應賈至的原作又表現出岑詩的語言特色:鮮花迎接飾有佩劍的官員,柳條輕拂儀仗的旗幟,此時曉星方落,露猶未乾。作為一首早朝詩,應處理好「早」與「朝」之關係,即在空問上應圍繞朝見之場面來寫,在時間上又要體現出一個「早」字。賈、杜、王三人的唱和詩,均以首聯寫早朝之時間,以中二聯寫一早朝之場面,唯岑詩此聯能將「花迎劍佩」、「柳拂族旗」之場面與「星初落」、「露未乾」之時辰融為一體,以一聯表現了他人需兩聯才能交待清楚的內容。作為一首和詩,岑詩此聯的景物描寫又與賈至原詩互為呼應,進一步充實了對春色的描寫。不過賈至的原作中,寫景與朝見結合得不緊密,結果出現了首二聯寫景,頸聯寫朝見,尾聯倡和的格局,對於一首早朝詩來說,其中心不突出,顯得本末倒置。因此,王維在和其詩時,以中二聯寫朝見場面,突出了重點。但王詩也有不足,即忽視了賈至原作中的春色描寫,與之呼應不緊。觀王詩,竟通篇於春色未着一字,反倒用了不少筆墨不厭其詳地一再寫君臣之服飾,首聯已雲「翠雲裘」,頸聯又寫「袞龍」,頷聯則先寫「衣冠」,又繼以「冕旒」,語意頗嫌重複,而不騰出筆墨來呼應一下賈詩中之春色。前人對此有「衣冠冕旒,句中字面復見」之譏(《仇兆鰲《杜詩詳註》卷五)。雖說王詩成就很高,此等不足畢竟是瑕不掩瑜,但相比之下,總是不如岑詩之唱和得體、一呼應緊密而又能避免其中心不突出之缺陷。最後,此聯之語言亦頗能體現岑詩之特色。縱觀賈、杜、王三詩之頸聯,均有御爐香煙等字樣,可見在早朝詩中寫香煙之類已成司空見慣之例。岑參顯然不滿足於此等俗套,故全詩無一語道及御爐香煙而於此聯寫出了「劍」、「旗」、「星」、「露」等較之其他三作顯得很新奇的景語。所謂邊塞詩人與宮廷詩人之別,於此大概亦可略見一斑。

「獨有鳳凰池上客,陽春一曲和皆難。」詩的結尾,響應賈至的倡議:唯有身居鳳池的中書省賈舍人,你這一曲高雅的陽春自雪和起來實在困難。說和詩難,倒不僅僅是出於對賈至的恭維,或是表現自己的謙遜,這「難」字確實流露出岑參內心的真實感受。一同和詩的王維、杜甫,都是久負盛名的大詩人,與之同和一詩確實不易。王維久任朝官,寫起宮廷唱和詩來簡直是輕車熟路;杜甫做詩刻苦,語不驚人死不休,又尤長於律詩。詩友在某種意義上又是詩敵,同和一詩實寓有一較短長之意,因此在這場高水平的競賽中若無高超的手段是根本不可能爭先的。後人在評價這組唱和詩時多以岑參此詩為最佳,其致勝之訣不外乎下列三點:

其一曰「押韻奇險」。寫宮廷詩,古人多以富麗之辭藻充做韻腳,如賈詩之「御爐香」、「侍君王」、杜詩之「醉仙桃」、「有鳳毛」、王詩之「拜冕旒」、「袞龍浮」等,均是其例。岑參不排斥富麗之辭藻,但更偏愛奇麗之辭藻,體現在此詩之韻腳上,便是「曙光寒」、「春色闌」、「和皆難」、「露未乾」等出乎人們意料的辭藻與奇特的押韻。在宮廷詩中,「寒」、「闌」、「干』、「難」等韻腳是不大有人問津的,更不用說以之作為早朝詩的韻腳了,這些詞彙,通常是用以表現衰殘之景的,將它們寫入早朝詩中而不減損富麗堂皇之氣,需要有高超的寫作技巧。稍一不慎,便成敗筆,在前人看來這簡直是在走獨木橋,故稱這些韻腳為險韻。正是在這種他人通常不敢嘗試之處,岑參成功地進行了嘗試,收到了後世公認的奇特的藝術效果。具體說來,「寒」通常會引起人們的蜷曲畏縮之感,但岑詩的「雞鳴紫陌曙光寒」給人的感覺便全然不同,雄雞一唱天下白,黑暗即將讓位於光明,那雞鳴令人振奮,那曙光令人憧憬,那暮春清晨的微寒令人愜意。奇妙的藝術效果的取得就在於詩人在以「寒」為韻腳時恰當地進行了搭配,這一點在「闌」、「干」、「難」等韻腳上同樣得到了體現。「闌」本用於幾寫殘景,但詩人配之以「春色」、配之以「鶯囀」,效果便截然相反。春闌不同於秋闌,花雖疏而葉更茂,紅雖瘦而綠益肥,加之以流鶯百咐,越發顯得生機勃勃。其他如,』干」、「難」等韻腳,均各有妙用。在美學領域中,也處處存在着辨證法。岑詩中這幾個韻腳,押得雖險而麗,雖麗又奇,頗能體現岑詩尚奇麗之特點。

其二曰「對仗精工」。對於律詩來講,中二聯對仗即已足矣,岑詩多用一聯對仗,意在與早朝時那種左右分班、文武對列的朝儀相協調一致,以詩歌形式上的工整表現詩歌內容即早朝場面的嚴整。另外前人已經指出,此詩首聯以「紫」對「皇」,極為典麗,岑參此詩對仗之精於此亦可見一斑。在這四首唱和詩中,論對仗之精工典麗,唯杜詩可與岑參此詩相敵。

其三曰「辭藻典麗堂皇」。岑參雖尚奇麗,但並不排斥典麗堂皇之語。在岑參此詩中,雖然有若於奇險之韻腳,但也有不少典麗堂皇之造語,其例如「紫陌」、「皇州」、「金闕」、「玉階」等,絕不亞於其他三詩。早朝詩畢竟要寫宮廷氣象,若一味追求奇險就有可能破壞詩中畫面的和諧。岑詩雖押險韻而未過份,又用了若干典麗堂皇之辭藻表現宮廷氣象,恰到好處地取得了平衡。其詩雖奇而又未離格,達到了奇不離正,正中有奇,得心應手的境界。

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唐肅宗乾元元年(758)春天,當時岑參任右補闕,與詩人賈至、杜甫、王維為同僚。時為中書舍人的賈至先作了一首《早朝大明宮呈兩省僚友》,杜甫和王維、岑參都作了和詩,岑參之和即為此詩。

岑參

岑參(718年?-769年?),荊州江陵(今湖北江陵縣)人或南陽棘陽(今河南南陽市)人,唐代詩人,與高適並稱「高岑」。岑參早歲孤貧,從兄就讀,遍覽史籍。唐玄宗天寶三載(744年)進士,初為率府兵曹參軍。後兩次從軍邊塞,先在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幕府掌書記;天寶末年,封常清為安西北庭節度使時,為其幕府判官。代宗時,曾官嘉州刺史(今四川樂山),世稱「岑嘉州」。大曆五年(770年)卒於成都。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