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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又綠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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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又綠蒲公英》中國當代作家張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風又綠蒲公英

非等快進了五月,家鄉才有了春的味道,樹枝上添了綠芽,各種果樹結了骨朵,一切都顯得清新明麗、生機盎然。一場春雨過後,清晨,你會發現很多果樹都綻開了花朵,櫻桃、李子、杏兒或雪白或淡粉,滿滿地棲在枝丫上,就像被人粘上去一樣假。就在這個時節,蒲公英在樹下,在田野,在堤壩,在路旁正嫩如蔥綠,不起眼兒地蔥蘢着。

蒲公英屬菊科,有很多好聽的名字,其中「婆婆丁」這個稱謂最為普遍,但我更喜歡它的另一個名字「黃花郎」,詩意,還有點小傷感的味道。

開了二十年魚館,每到蒲公英能上餐桌的季節,烏蘇里江魚也是最肥美的時候。一桌子價格不菲的江魚擺上餐桌,一盤子擺滿了發芽蔥和蒲公英的蘸醬菜擠在其中,最廉價也顯得滑稽,可是,最終被消滅的乾乾淨淨的就是它們。

蒲公英有很多的藥用價值,微苦,青春期也短。它之所以這麼受人愛戴,應該是和其獨特味道有關係。它的苦是最初入口的感覺,細細咀嚼品味,鼻孔里就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呼出,回味無窮,就像那尖牙利齒的女孩子,潑辣不好惹,卻俊俏的招人憐。

圍上餐桌,總有那愛耍寶的食客,不能等落座就把筷子張成約等於一百八十度的鈍角,夾起盤子中近乎百分之八九十的蒲公英,戳在油汪汪香噴噴的雞蛋醬碗裡,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然後把支楞巴翹的綠色野菜準確無誤地塞進血盆大口。腮幫子鼓鼓的,嘴唇周遭就沾滿了黃醬,於是同伴就思維馳騁腦洞大開,就會有好幾隻手同時遞過餐巾紙,不言語,滿臉都是占了便宜的壞笑。

客人一般都不擔心被朋友一筷子斷送了大家品嘗美味的機會,因為後廚有足夠的蒲公英供你饕餮,如果趕上老闆心情好的時候,加菜還不一定加價呢。

家鄉人都很鍾愛婆婆丁,最直接的使用方法就是洗乾淨後配着小蔥蘸醬吃,敗火、下飯;再者就是包包子包餃子,或是把婆婆丁的根兒曬乾泡水喝。我喜歡婆婆丁,喜歡它花開燦爛時候,那才叫一個輝煌。飯店後面有一片魚池,魚池的壩埂上總有人在放牛,黑白花的奶牛在溫暖陽光下悠閒地啃食着綠草,蹄子下是花毯一般成片的蒲公英花朵;走近看,每朵花的花心上都有一隻或幾隻蜜蜂在辛勤勞作,那景色入了眼就忘不掉。

蒲公英有着頑強的生命力,無論是被人踐踏還是被動物啃噬,依然綠意盎然、金黃成海。

蒲公英還有羞澀的一面。清晨起來,你眼裡是「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景象,正午時,烈日高懸,蒲公英卻都合上了花瓣,給你的卻是「淺草方能沒馬蹄」的畫面。

蒲公英的花期不長,不經意的,金黃色的小花就變成了由無數小傘組成的絨球。一陣微風吹來,漫天的花籽脫離了母體尋找着自己的歸宿任由飛翔。這時候你不要因家鄉缺了美景而傷感,因為,漫山遍野的山丁子樹正花開如雪。每到飯店有客人訂餐,缺人手忙不過來的時候,母親就拿着尖刀挎着竹籃出了家門。家就在公路旁,母親就沿着公路兩旁的草地上挖婆婆丁。經常看到母親挖滿了筐後,坐在路邊樹下的草地上專心致志地拾掇婆婆丁。母親一邊摘着野菜,臉上卻溢着笑,我想,母親一定是在為能減輕兒子的負擔並能為兒子創收而發自內心的高興着吧。

家鄉四季有美景,春天景色最迷人。如果你是位遊客,如果你是位初來漁村的遊客,如果你是位在春天這個季節初來漁村的遊客,如果你在路邊見到一位一臉慈祥的老太太正在摘野菜,你下車叫聲媽一定不會吃虧,你肯定會得到一捧美味新鮮的蒲公英。[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