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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在岸的兩邊(徐靜)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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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在岸的兩邊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隔在岸的兩邊》中國當代作家徐靜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隔在岸的兩邊

白駒過隙,歲月荏苒,千帆過盡,往事隨風,看着這些學生青春逼人的文字,既羨慕又嫉妒。羨慕他們如曠野之鳥,活力滿滿,間不容髮,憧憬生活的樣子;也嫉妒他們意氣風發,神色坦夷,無所畏懼,走向生活的勇氣。畢竟成熟帶來的結果,雖可避免幼稚的傷害,卻也錯過了起始的勇氣。

這些年輕人,做着自己年齡段該做的事,穿自己年齡段該穿的衣,寫着自己年齡段該寫的文字;將風景丟失在山水間,將點滴往事儲存了下來,將愛恨怨戀訴諸於紙上,將喜怒哀樂滲透在筆端。他們筆下,有春天相識,夏天熱絡,秋天分手,冬天療傷的故事;也有片言隻語,皆是經歷,萬語千言,化為閒筆的感悟。他們深知,每個生命里出現的人,都有其原因與使命;每個生活中的偶然必然,都會成為青春路上的印痕。茨威格說:「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也許,給別人的禮物,還需要積攢;但給自己禮物,就在這字裡行間。相信穿行於亂花之中,他們的每一個拐彎,都是為了走到一條更好的路。

好吧,年輕不為夢想埋單,老來憑何話說當年?然後,推薦一下,鮮衣怒馬少年時,字里道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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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君

隔在岸的兩邊

日出而起,日落而歸,撐一杆竹篙泛於水上,這就是我的工作。竹篙從爺爺的手上傳到我手上,他離開,而我替代,雖然不知道我能陪伴這竹篙多久,但我希望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晨色劃破水面的時候,我總是會迎來第一位客人,多半是渡河的工人,偶爾也有女人和小孩。

我從不和客人說話,他們僅僅坐在板凳上,我就能看到他們的故事,每個人都像一本書,時間和回憶是筆,它們雕刻出千姿百態的我們,而我們因為有瑕疵和缺陷,所以被稱之為人。

「你好,走嗎?」

我點點頭,草帽蓋住我的臉,緊接着一隻紅色的高跟鞋踏上來,我還未起身,她已經坐上了小板凳。我看着她,紅裙紅鞋,用絲巾蓋着臉。 一個像一團火焰的女人。

過了岸,她踏着小皮鞋噠噠噠地走了,一個那麼瘦的女人卻提着好幾個行李,我看不到她的故事,只記得她鞋跟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噠...噠...噠...

「報紙要嗎?」

我啃着饃,接下一份,其實我根本不看,買報紙是為了堵老鼠洞。回了家,我展開報紙看了看,上面印着一張巨大的海報,海報上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連髮絲都那麼完美,看着她,仿佛能感受到拂過她臉龐的清風,我將海報剪下來,貼下窗戶上。 「砰。」

對面的樓房亮起一盞燈,是今天那個像火焰的女人,她蹦蹦跳跳地光着腳收拾衣服,捧着裙子就那樣跳起舞來,我看着她,嘴角不經意地揚起,待我看清她的臉,我猛然發覺,那張臉和窗戶上海報里的一模一樣,我趕忙拉上窗簾,將窗戶上的她和樓房裡的她一起關在外面。 第二天我又遇到她,海報上的她動起來更美,我驚嘆這驚為天人的美,卻始終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只是低頭劃着竹篙,試圖用水波聲蓋住我心中的驚濤駭浪。

人不該覬覦自己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最好是連看都不要看。只要看了,那東西就會伸出無數雙手,控制你的大腦操縱你的身體,最後侵蝕你的心,於是你的世界開始暗無天日,明知道那是甜蜜的陷阱,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往裡跳,我不想這樣。 「你的工作真有趣。」

她朝我搭了話,偶遇的天使朝我伸了手。

我朝她笑了笑,未回應什麼。

走時,她朝我笑,遞給我一個包裝很精美的小東西。我略顯疑惑地接下。

「小費!」

她轉身離開,朝我擺了擺手。

打開,是一顆糖果,我將糖果重新包好,塞進口袋。

晚上,我拉開窗簾,莫名有一絲期待,期待那個似火跳動的身影,可是並沒有,對面漆黑一片,在我轉身離開時,燈被「砰」的一下打開,緊接着她噠噠噠地走進屋子,我拉上窗簾,滿足地離開。

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進入了我的世界,每天早晨,她坐在板凳上而我劃竹篙,有時候會說一兩句話,有時候不會,她總是笑着,但我知道,她並不高興。 「能陪我走走嗎?」

過了岸,她沒有下竹篙,而是認真地看着我說。

我有些詫異,也還是應了下來,她背着手走在前,而我在後。路並不平,她走的有些艱難。

「可以扶着我嗎?」

她一直在問,而我一直在答。

最後我牽起她,傍晚看着她走進樓房,我的心隨太陽沉澱,我摸摸海報上她的臉,而她就在對面的屋子裡,她們重疊,交織,最後變成同一個人。那髮絲和臉,手上和嘴唇間的痣,還有那雙眼睛,我都曾見過,它們動起來,顯得是那麼不真實。

我們開始默契起來,一個明星和一個船夫,一個被印在廣告上,一個被烙在竹筏上。

我們怎麼會相遇?我們怎麼該相遇?。

我把海棠別在她的耳邊,她悄悄過來親我的臉,我總是試圖擺平我們之間的位置,可那木筏將我們隔在岸的兩邊,我們靠在一起,但其實隔得很遠。

我滿世界收集她的曾經,她曾經的樣子,曾經說的話,能找到所有的所有,我都盡收眼底,我一點一點將腦中她的故事補充完整,將看不懂的部分標紅批註。她曾被人欺負,又與人相愛,我只恨我不能出現的再早一點,可我又能做些什麼?

我沒有資格保護她,我只能握着竹篙,將她送到岸的對面。

「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呀?」

我將窗戶上撕下的海報小心地展開,遞上筆。

「給我簽個名吧。」

「我沒想到你會找我要簽名。」

我笑而不語,看着她簽下自己的名字,那個名字我無比熟悉,她在我的夢裡寫了一遍又一遍。

她寫下最後一筆,有些得意地說。

「好啦!這才是我完整的簽名!」

「謝謝你。」

「你怎麼還是這麼客氣?」

是啊,我為什麼總是這麼客氣,為什麼一遍又一遍將火焰撲滅。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沒說出口。

而她似乎看出我的欲言又止。

「你開心嗎?」

她認真地說。

「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現在還開心嗎?」

「嗯,能陪在你身邊我就開心。」

「那就夠了。」

我們的對話戛然而止。

我們也戛然而止。

可是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沒說,我想保護她,我想一輩子留在她身邊,我心疼每一個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哪怕她並不像海報上那樣完美。

我將她送到了對岸,我不能離開我的竹筏,而她還要匆匆趕路。

我也想問問她,為何不留在我的竹筏,為何匆匆趕來,又匆匆離開,我想甩開她的手告訴她,我以後不會再送她去對岸了,也不想再見到似火跳動的她,但看到她雙眼的那一刻,所有話都被我咽了下去,化在心裡,撕的粉碎。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我將窗戶上她簽名的海報撕下,舉着打火機的手卻遲遲不敢動,最後我還是將它貼回了原位,掏出她給我的那顆糖,這糖明明有那麼鮮艷的顏色和包裝,卻苦的讓人只想流淚。

最後是我一直在問,而她一直在答。

日出而起,日落而歸,撐一杆竹篙泛於水上,這就是我的工作。樓房的燈永遠黑了,她也從岸邊離開不再回來,只是掀開窗簾的時候,我還是希望那盞燈亮起來。

我猛然醒來,大汗淋漓,原來都是一場夢,窗戶上壓根沒有什麼海報,對面也早已是荒蕪的平地,我拍拍自己的胸膛,壓制着我急速的心跳。

我將竹篙搭在岸邊,準備找個蘆葦叢休憩,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好,走嗎?」

我低着頭,只看到一隻鮮紅的高跟鞋。

我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走。」[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