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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鈺快跑(熊皓陽)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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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鈺快跑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阿鈺快跑》中國當代作家熊皓陽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阿鈺快跑

炎熱乾燥的大夏天汗濕了我的上衣,儘管是晚上,樹枝上的知了依然被熱得亂叫。母親改嫁別處,父親不知所蹤,六樓高的租房和堆滿雜物的樓道讓隻身搬家的我吃了不少苦頭,讓還背着父親欠下的高利貸的我更是雪上加霜。在悠閒散步的行人和鄰居們團圓的氣氛襯托中,我一趟一趟不知疲倦地搬着,活脫脫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生命機器,無盡的黑夜透出絕望,看不到一點光彩和希望

她在窗邊給花澆着水,旁邊坐着一隻純白色的貓,那是我第一次見她。我住在她斜對面的樓上,她窗台上種了很多株梔子花,花瓣上墜着的水珠在夜晚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每一株都長得很好,有衝破黑夜般的生機,貓的一邊眼角周圍有一撮月牙狀的黑毛,也顯得活潑犀利。

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窗,用花灑仔細地覆蓋每一片花瓣,清香也隨之瀰漫開來。久而久之,清新的花香每每在我失落絕望時候飄進我這間破敗的屋子,像一把無形的剪刀,一次一次剪去房樑上懸着的繩子,我也深深地為花的主人而着迷。等待成了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情,只要一陣沁人心脾的梔子花香傳來,我就知道是她回來了。

我是縣城裡剛來報到的一名輔警,工作的地方是離家三個車站的「南閣子站」,下班後會經常在地鐵里碰到她,出於職業本能,我很快知道了她在離家還有九個站的「枇杷庭站」工作,是一名車站工作人員。為了接近她,在工作之餘,我總會去她的車站裡找她的身影,儘管不是每天都能碰到。

他們車站裡的招聘通知吸引到了我,他們正在招聘安檢員,我毅然辭去了工作才兩個多月的工作,去到她的車站裡應聘安檢員,因為有對口工作經驗優勢,我很快獲得了地鐵安檢員上崗資格,也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離她近一點的機會。

她每次來上班,都要從我這裡路過,她頭髮不長,睫毛不短,穿着精神抖擻的制服,有好看的大眼睛和眉毛,連指甲都泛着好看的顏色,每次從未這裡經過,心裡總是不由地緊張起來。

我在同事們的閒談中知道了她的一些情況,大家都叫她「阿鈺」,她家境優渥,從行為舉止上就不難看出是個富家千金,而相貌平平、負債纍纍的我在人群中像是一塊襯布,是同事們心情低迷時的活體「腎上腺素」,寫了一個多月的情書在床墊下隨着時間被越壓越深,一萬多個字的涓涓心事濃縮成了兩個字——自卑。

兩個月後,突如其來的「非典」叫停了車站所有人的工作,地鐵很快就停運了,所有員工都需要在家裡隔離等待隔離檢測,救護車在滿街叫喚着,鬧的人心惶惶。

隔離期滿,在我身體不受影響後,我得知了社區正急缺志願者,這是一個接近她很好的機會,於是我馬上加入到了防疫志願者行列中。每天的工作都很辛苦,很多老人撐不住折騰,需要給他們抬走,撐得住的年輕人需要負責他們一日三餐,在厚重的防護服和炎熱的天氣折磨下,其他志願者們會在工作之餘悄悄在每棟樓的樓道上點上一支煙,滿地的煙頭髮泄着一天的疲憊,而我只是覺得嗆鼻。

疫情如洪水猛獸般的開始蔓延,這裡的社區每天都能看到有人被救護車接走或是被袋子裹着運走,雖是內心恐懼但我依舊在挨家挨戶地送着物資。每天見到阿鈺,我都會以志願者的身份在袋子裡捎上一張張五顏六色的便利貼詢問她的身體狀況,時間久了也就慢慢熟絡起來,白天來不及多說幾句話變成了夜裡流的涓涓心事和細膩的愛意,阿鈺也會把寫在紙條的背面等我第二天再來取。久而久之,梔子花的味道似乎沒有之前那樣濃郁,花卻在充裕的水露中健康生長着。

這樣過去了十多天,在一次夜裡凌晨兩點半,我從睡夢中被陣陣爆炸聲驚醒,碰倒了桌上十多瓶酒瓶,我猛然驚醒,第一時間衝到窗邊,眼前的景象嚇得讓我差點岔氣。

阿鈺樓下的窗戶里冒着濃濃的黑煙,火焰像死神的舌頭一樣從窗戶里伸出來向上瘋狂舔舐着,很快點燃了周圍的樓房,消防還沒來,我一邊奮力地大喊,一邊飛速向她那棟樓里衝去,剛衝進樓道便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黑天裡,濃濃的黑霧把一切有顏色的東西吞噬,越往上爬,光線越弱。我在還未消散的酒精作用下跌跌撞撞,無論多麼努力地找,卻始終找不到一個活物,像是掉進煙囪里,四面都會碰壁,隨處而來的熱氣和黑色濃煙直撲面門,像是無數隻黑色的蟲子灌進了肺里,我倒在地上漫無目的地翻滾着,隱約看到前面有一個白色人影慢慢向我走來,我用最後一口氣力嘶吼着:「阿鈺!快跑!」

那個人影不為所動,緩緩朝我走來。他身材高大,一襲白衣,戴着白色高帽,上面寫着「一見生財」,他笑着跟我說:「跟我走吧!」

我再次醒來後已經到了閻羅殿,閻王端坐在我面前,我自知陽壽已盡,便問閻王阿鈺如何,閻王說她命不該絕,在我沒來前就有人救她去了醫院,只不過家裡已經面目全非,還燒死了一隻貓。閻王說我捨命救人是為大善,可以選擇投胎為人,可想到阿鈺肯定是等不到我了,便求了轉生為貓。自此兩年後,阿鈺又有了一隻日夜陪伴她的貓,只是此時的她已經為人妻。

變成貓後,阿鈺搬到了丈夫的家裡住,陽台上依舊種滿了梔子花,阿鈺給我取了一個跟她一樣的名字——阿鈺。我每天都會趴在她的身邊睡覺,每天早晚都會跟她說早安晚安,儘管她聽不懂。

阿鈺的丈夫也是個外地人,比她小三歲,身材高大魁梧,右眼角有一塊黑色的月牙狀的胎記,顯得格外有型,兩人萍水相逢很有緣分,阿鈺也很愛他。

結婚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回來的時間都不規律,而且經常出去喝酒賭博,時間一久也徹底暴露了本性。他是一個嗜賭如命的偽君子,在他的壓迫威脅下,阿鈺的錢財也很快都落在他的手裡,一旦弄到了錢就能十天半個月不回來,短短几個月,錢被輸得精光。只要阿鈺有半點抗拒他就會像只發瘋的野狗打人摔東西,阿鈺一報警,他又會偽裝成真誠道歉的樣子祈求原諒,並保證不會再有下次,這招低劣的演技對心軟的阿鈺來說屢試不爽,也助長了下一次更為惡劣的暴力威脅,我也時常遭受着這個男人虐待

一天夜裡,這個男人醉醺醺的回到家裡躺下,我在窗戶上安靜地趴着,阿鈺下班回來打開燈,這個男人被燈光刺醒,站起來就要問阿鈺要錢,不給錢就鬧着要死。

看着他渾身汗珠和滿臉淚涕的面容不難猜出,他染上了毒,逼着阿鈺出去弄錢來,已全然瘋狂了,大聲吼着不給錢就一起死,刀子在冷色的燈光中劃着顯得寒氣逼人,他一定是犯了癮。

我見狀迅速跳下來爬到阿鈺面前,一邊奮力地大喊着「阿鈺!快跑!」,一邊咬着那個男人的手臂,他順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頸往我的後背捅了一刀,重重把我摔在地上,我的鮮血湧出,我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喉嚨劃開一大道很深口子,他又瘋狂地把我按在地上一刀一刀地刺進我的身體,阿鈺連忙推開他搶過我想往外面跑,可是這個男人已經紅了眼,最終連阿鈺也被他殃及。

此時樓梯口聞聲來了兩個魁梧的人,一個白衣,一個黑衣,各戴着兩頂高帽子,其中一個我認識,白衣的是笑臉的「一見生財」,還有一個黑衣的是凶煞的「天下太平」,前者為我和阿鈺帶路,後者把那個男人用鐐銬牽着,又到了閻羅殿,閻王念我護主有功,允我投胎到當地的大戶人家中一洗前世貧困疾苦,自此我再也不知阿鈺的去處。

22歲那年,我在離家不遠的地鐵站工作。一天夜裡,我下班後正往家走着,路邊的石板下面突然探出一隻貓,「啊吁啊吁」地叫着,是一隻純白色的貓,眼睛十分好看,坐在一張張五顏六色的便利貼上,我拿起一張,上面寫着「身體怎麼樣了,我可以叫你阿鈺嗎?」於是,我給她取了一個很適合它的名字——阿鈺。自此以後我身邊多了一隻形影不離的貓,睡覺的時候就趴在我身邊,上班的時候它會趴在我種滿梔子花的窗台上。[1]

作者簡介

熊皓陽,1999年9月9日出生於湖南省漵浦縣,現從事文字相關工作,工作之餘常用文字記錄生活所感,記錄每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