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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花田(響沙)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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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下的花田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陽光下的花田》中國當代作家響沙的散文。

作品欣賞

陽光下的花田

江西「婺源」的油菜花開了,開上了央視新聞早播報。「婺源」的旅遊業火了,火成了網上的熱貼兒。不滿足電視上那一幀燦爛到輝煌的攝像,我在百度空間裡搜索「婺源」油菜花的圖片。央視媒體的魔力不可小覷,而驢友們的能量也不可低估。輕敲鼠標,如蜻蜓點水,一幅幅或明或暗或陰或晴的「婺源」風景,仿佛是西湖的瀲灩波光,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明明的,滑滑的,如同江南織錦柔軟而舒服。

我特別欣賞「晴耕雨讀」上傳的一張照片,那是用廣角鏡拍攝的圖片——連綿起伏的山野,層巒疊嶂,草木蔥蘢。雨後的松竹蒼翠欲流。陽光下的花田,鋪滿田垴山坳,明亮得如同金汁兒,灌注入龍鱗般的模具。你不難想象它的密度與溫度。如果慢慢地,靜靜地,等待那一池的金汁兒冷卻,那就是一塊嵌着翡翠的金錠。金錠的外緣是赭石色的田埂,如同高妙的工筆,勻稱而一絲不苟。你難道不覺得「婺源」的先民是在這山水之間畫着我們華夏民族的精神圖騰嗎?先民的後裔也一輩輩辛勤執著地畫着,畫過春,畫過秋,畫過風雨,畫過世紀,畫出我們這個民族心中美麗的願景。水彩畫般的花田圍裹着水墨畫般的白牆灰瓦屋檐層疊的村莊,圍裹着村莊裡的石橋水磨、魚港花街,圍裹着牧歸的老牛和溪邊搗衣的姑婆。圍得水泄不通,圍得周遭惹火。看着圖片,我忽然覺得起風了,那漫山遍野的金黃的菜花隨風搖曳着,在風的臂間擰成絢麗奪目的花潮,拍打着烏蓬船一樣靜靜停泊的村莊。晨昏里水袖般飄舞的炊煙起起落落,極像一葉葉揚起的風帆,撞開生活的航程。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油菜花非菊,易安居士非我,但這份閒適優雅、溫馨浪漫,卻穿越時空似一縷香在我的靈魂深處縈繞。我的詩情化作一行深深淺淺彎彎折折的足印,如同劉長卿在《遊園不值》中屐齒印在蒼苔上的那種,雖然時隔經年,卻依然在烏衣巷口,在尋常巷陌,在望舒詩稿間「噼噼啪啪」響着,歷久彌新,經久不絕。我也曾在「晴耕雨讀」的作品裡捕捉到「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蔭。兒童疾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的意境。不過寬衣敞袖的蓬頭稚子變作了一群手持「TV」和「蘋果5」的酷哥靚妹。如果不是年屆不惑,如果不是他們拒絕,如果不是時空阻隔,我多麼希望加入眼前清純活潑的畫面,在時間的隧道里定格,而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匆匆過客。

網上有句熱詞:羨慕、妒忌、恨!複雜的陰暗心理,與陽光下的花田無關。但我還是有些吃醋,吃驢友們的醋,吃電影演員們的醋。最近熱播的幾部戰爭題材的電視劇,雷同地把情感戲搬到了油菜花盛開的花田裡,雖然畫面很美,卻並不搭。值得慶幸的是,演員們並沒有延襲傳統在花田裡恣肆地追逐,營造浪漫;也沒有在花田間打滾,曬愛情的甜蜜。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理念,才不至這幾部戲傷風敗俗。

「婺源」的美絕大部分是「種」出來的,同樣種出來的還有法蘭西原野。我在一本文學期刊里讀到過清涵先生《歐洲行》組詩,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至今記得《你好,法蘭西原野》浪漫多情的詩句:

啊!

油畫一樣美麗的原野呀,

你比油畫更美麗活潑,

那靜靜流淌的塞那河,

是你捧出滋潤萬物的清波。

……

踏着清涵先生平平仄仄的詩韻,我把目光投向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小鎮。小鎮因種植薰衣草而聞名。據介紹,薰衣草由羅馬字「拉威爾」而來,意思是清洗,它是羅馬人每天沐浴儀式中最常用的香料之一。希臘人和羅馬人也都靠着燃燒薰衣草清新房間空氣,消除疾病。靠羅馬人薰衣草傳遍了整個歐洲。

群山環抱的普羅旺斯遍布着紫色的薰衣草田。薰衣草的色澤分淺紫、紫和深紫幾種,花型緊緻,似一支中國狼毫;花瓣狹細,如同柔軟的絲絨。一叢叢盛開的薰衣草呈發射狀排列着花朵,就像一隻在藍莓園裡打滾的刺蝟;一壠壠怒放的薰衣草,就如同一個個翻卷滾動的花潮;一片片接天接地的花田,仿佛伸展着千萬支飽蘸着奼紫的畫筆把天空繪成大海的湛藍,如果不是零散的羽毛般的白雲,普羅旺斯的天空不復是微風輕拂的天空。紫色的薰衣草不僅攻占了坡地上方的山丘,也占領了纖塵不染的天空。

薰衣草是舉世公認的最具醫學療效、用途最廣的藥草。薰衣草精油的提取,催生了二十世紀芳香療法的誕生。在法國至今流傳着發現薰衣草精油療傷的傳奇故事。法國香水城的化學家提福斯,在一次實驗中不慎被燒傷,情急之下他把受傷的手浸入身邊的一桶薰衣草油中。奇蹟出現了!提福斯發現傷口非但沒有感染,而是迅速痊癒。這個意外事件,開啟了提福斯鑽研薰衣草功能的興趣,根據自己的實驗,他出版了第一本薰衣草專著《芳香療法》。在第一次大戰期間,歐洲軍醫用薰衣草治癒傷兵。其實重視沐浴的古代羅馬人,就經常以薰衣草香精入浴。它無與倫比的香味,是它傳至英國後,英國名緩淑女喜歡用薰衣草來薰香、做香包。而它的醫療價值,很早就獲得過證實。在十四世紀期間,法國國王查理六世的坐墊就用薰衣草乾燥花穗填塞,一是因為喜愛其香味,二是可藉此防止蛀蟲。十六世紀的藥草學家泰納(William Turner)發現了薰衣草可預防因感冒所引起的疾病的神奇功效。這與中醫不謀而合。中醫把薰衣草稱為「百草之王」,莖和葉都可入藥,因其香氣清新優雅,性質溫和,具有鎮靜,舒緩,催眠的作用,有健胃、發汗、止痛之功效,自古就廣泛運用於治療傷風感冒、腹痛與濕疹,成為中華醫藥寶庫中的一劑良藥。

普羅旺斯,站在芬芳的陽光照耀下的花田裡。懷中捧着嬌艷的薰衣草,甜甜的東方女孩的身影,如同一朵活潑的浪花拍打着普羅旺斯被薰衣草染紫的天空。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地球的另一邊,我站成一株夏天的向日葵,迎着太陽轉動着金色的輪冠,也不只是我一朵,我們手牽着手,肩並着肩,鋪天蓋地地怒放着,真理的光芒耀亮了郁郁青青的原野。一瞬間,我仿佛重新回到了久別的故鄉,重新回到東北平原上的村莊,重新回到我的小夥伴中間,放飛銀鈴般的笑聲像放飛春天裡的風箏。尋找回來的歡樂就像持在天上的一彎金黃的月亮。

童年的村莊是我們心靈的伊甸園,雖然吃不飽,但隊裡每年都要種一大片向日葵。向日葵的葉子大,邊緣鋸齒狀,表面有毛刺兒,交互生在碧綠的幹上,極像豬八戒的耳朵。待向日葵過了人頭,頂端就會抱成菜花的形狀。向日葵開花了,如同忍俊不禁的少女,噗地吐出一撮薄而透明、金燦燦長橢圓形的花瓣。隨着時日「菜花」最終長成一隻狀如鐃鈸的圓盤,盤中均勻排列着玉米粒一樣細小的苞蕾,周遭是一圈層疊的花瓣,花瓣緊貼着三角形碧綠的萼片。花事濃烈的向日葵引得蜂采蝶戀,蜜月里的蜂蝶翼翅上粘滿了星星般金黃的花粉,一個個邋遢得一沓糊塗。像蜂蝶一樣,我們幾乎整日在葵花田間遊蕩,忘記了回家。烈日酷暑,我們躲在向日葵下,向日葵撐起帳篷為我們遮蔭;天降甘霖,我們在向日葵下扎堆兒,向日葵拎一件蓑衣為我們蔽雨。只要雨不大,葵花田就是我們溫暖的家。

此時此刻,大片大片的葵花蜂擁着破空而來,如同東部非洲遷徙的角馬群撞疼我脆弱的視覺。風來,萬朵葵花攢動,如金光泛濫,攪動着流雲高天,把我們晃得天旋地轉;雨來,葵花低眉垂首,似頭戴斗笠的軍陣,等待着號令,等待着開拔,目送我們一腳一腳踏着泥濘向村莊逃避,葵花淚流滿面。漫漫長夜,熬過去吧!陽光總在風雨後,風雨過後是晴空。晴朗的天空下,微微隆起的地平線上千萬個太陽東升西落。一望無垠的葵花田,一幅灑滿陽光的畫。越是成熟,越是謙卑地低垂下高傲的頭,向着雄性的太陽,向着母乳的大地,向着辛勤的農人,一躬到地,感恩是夏天裡風雨之外的主題。於是,我們人生的第一課,延續着你執著追求真理的軌跡。

著名作家、詩人席慕榮曾寫下「十六歲的花只開一季」。歲月如歌,生命如花,青春似火。既然上蒼給予我們怒放的機會只有一次,那就讓我們像陽光下的花田,開得轟轟烈烈,開得瀟瀟灑灑,開得酣暢淋漓。不開到花潮不罷休,不開到凋零不罷休,不開到春回大地不罷休。鬧春枝,別樣紅,江花勝火;桃花塢,杏雨渡,人面若霞。革命先驅李大釗先生曾對青年人說過,一日難再晨,盛年不重來。但是,當你擁有了為之不懈追求並為之獻身的崇高理想與偉大事業,也就擁有了不老的青春。當青春的花蕾重新綻放,難道你不是和我一樣更加深切地感受到,與其開在別人的陰影里,倒不如開在燦爛的陽光下,這樣難道不是更好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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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遼寧省作家協會第十、十一屆全委會委員、遼寧省散文學會副秘書長、遼陽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出版散文集《響沙文集——留個願望讓自己想象》。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