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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報告文學.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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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報告文學.山語》中國當代作家錫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長篇報告文學.山語

(連載七)

第七章  「煙幕彈」與「鬼打牆」

國企,它即是黎民百姓的靠山,也是小丑表演的馬戲團、雜技場。

那天,兼管紀檢工作的我,看到了一封匿名的「舉報信」。要說明的是,這信所反映的問題早已澄清,是明顯出於造謠和訛詐的垃圾信,於是才有公示之信心。 信的部分內容:

「公司某領導,拿着40萬元到財務兌換了美金;某領導,幫着公司購置水上公園附近的辦公樓,收取巨額的回扣款;公司對下屬某單位進行重組的時候,他們把1000多萬的效益差額都給私分掉了!還有他們買新房……」

天啊,事大了!

其實這些問題早已查證弄清楚了:某人兌換美金的,其實是人民幣4萬元,兌換了4800美金;說購置新辦公樓「拿回扣」,內情是那時房價連漲,某建設開發公司的房子就是拖着賣,坐地升值,人家牛逼哄哄的連一顆煙也不給抽,經手人給人家說盡好話軟磨硬泡才辦成的,差點「倒貼」。單位買下的市區里水上公園旁的那棟辦公別墅,每平方米才七八千元,半年後漲到了1.5萬元,如今就是「甩賣」也在6萬元以上了,十幾年間上漲了8倍;公司對系統外的某聯營單位進行重組,形成一定數額的效益。有人並不做深入了解,就到處放風說「都讓×××給私分了!」我不分管財務,不知是如何列支的,但知道有人善於「先入為主」,不論真假,先造成聲勢再說,以此手段來毀人聲譽。而個人買新房,是當時很多人的通行做法,不少人放棄市中心的位置而購買稍遠點、更大點、也便宜點的房子,後來隨着市場的大幅度升值而獲益。

「當真相還在穿鞋時,謊言已經跑遍半個地球。」(馬克·吐溫語)

說是人心叵測,說是人嘴兩張皮,隨意造謠,明白無誤了,不是別有用心,就是老百姓說的那種「小人之心」。

有代表性的,大家封之為「五畜傷人」。

看過電視裡的「動物世界」不?那海里的烏賊,不但善於變色,而且還有一招獨特的殺手鐧:每當烏賊遇到強敵難於逃脫時,就立刻噴出一股濃墨,從而把四周的海水染成一片漆黑。在對方不知所措、驚慌忙亂的那一刻,它便趁機逃走。因此,海洋中的弱小生命都是它手下的殘兵敗將,就連海中巨鯨遇見大烏賊也難以對付。

烏賊能釋放「墨汁」藉以逃脫,人也會釋放「煙幕彈」以掩蓋醜陋。有的自身就是損公肥私的既得利益者,做賊心虛,於是採取了造謠惑眾那一套,製造出一個「亮點」來,於是轉移了視線,避開了焦點,自身便在雲山霧罩之中隱蔽下來,潛伏下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攪亂一方,從中漁利。看來,這是一種相當聰明的克敵制勝的商場與官場的法寶。

所謂「央企」有個特點,除了黨組織歸所在地方黨委代管以外,行政隸屬和業務關係都不在地方。好多的問題是「上頭離得遠,地方管不了」。

天津公司人不多,熱鬧事不少。天津北京,相距120公里,近水樓台,又是直屬單位,於是有的人就不知道深淺了,沒事往北京跑。本人沒趕上,據說過去有個職工,背着雞蛋和大餅進京,跟部里要某個待遇,不給就不走,數天駐紮「沙家浜」不離不棄,「零距離」攪得人家沒法辦公。如若站在北京往四處看,登高遠望都是「全國人民」,君臨天下。北京的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單位,說不定就管着「全國」呢,何況我們集團公司是一家位列國務院直屬大型企業之中的骨幹國企。天津公司的這一兩個人去北京,不是學習什麼,也不是參觀古都的遺蹟,沒那個修為和層次。是去告狀,一輩子欠他的,一告就告到部里,給他個回復就當成了尚方寶劍。你部里局裡大筆一揮:「×××同志反映的問題如屬實,酌請統籌解決」,到我這比他更困難的怎麼辦?況且他根本不符合條件。看這陣勢,是奔着個人的「特權」來的,對他不特殊對待就是「不公」,後來部裡頭也就不敢輕率地簽字批示了。

有時候,某人會找到一張報紙,或聽一段廣播,來「對號入座」——用上頭的政策原則來提具體要求,比方說「領導關心群眾」,我們怎麼關心的?沒什麼墨水,但若是「研究」起條文來,摳起文字來,語文老師也比不上。有的甚至不怎麼幹正事,誰上來整誰,有一點不滿足就鬧,成了寫信、上訪告狀的「職業殺手」,鬧也就成了一種寄託和一種畸形的生活方式。擴而大之,內耗打鬧之風,在這個流行碼頭文化之地,並不鮮見。

「鬼打牆」——鑽進去出不來。現實中確有這樣的人。

「鬼打牆」之一是「偏鬼」。據說有一種眼疾,看前頭的物體總是往一邊「偏」,要麼就是只看見物體的一半。有一種愛「跑偏」的人,與之類似。碰到自己的事腦子就轉不開,還有不少的「業餘愛好」呢——

愛寫信。成天的寫,不是研究學術,也不是聯絡感情,是「反映問題」,索取待遇。

愛打聽事。不是打聽好事,而是打聽別人的「漏」,有個家長里短奇聞逸事的線索,便如打強心針般地興奮起來,接着四處散布。

愛聯絡。沒事打電話,不是溝通團結,而是專找「同路人」,聚合力量,聯手出擊。

更愛鑽牛角尖。寫信告狀,懷揣着一個脫離政策也脫離實際的沒法解決的意見書,到了哪個部門都覺得是笑話,此人卻樂此不疲且信心滿滿。

自己一貫正確,手裡有個手電筒,光亮只對着別人。「反腐」的這偏鬼老兄,他的老婆在某權力部門工作,少不了吃喝應酬,偏鬼便不停地幫着打下手。有個好媽,孩子們也紛紛「考」入本系統,都跟着去為人民服務了。

之二是「癲鬼」。其實非痴非癲,只是個無專長無本事卻異常自私的人,性粗暴無常,又心胸狹隘外加神經敏感,狀如「癲鬼」。儘管無知如少一根筋,也沒有管錢管物的便利通道,卻握有一柄「殺手鐧」——他有一套小把戲:你和他一起共事,他平時笑吟吟、嘻嘻哈哈的,裝作無事,卻隨時給你「記小賬」,積攢你的「黑材料」。你就是不抽煙不喝酒,也總有不恰當的話語,也總有些個毛病,譬如那年頭有一個領導不「曲線」報賬的嗎?有一個不參加招待吃喝的嗎?有一個不得罪人的嗎?有的領導確實是律己不嚴,「六根不淨」,私心嚴重,小辮子多多。當然這都成了「證據」。需要的時候,這些「材料」統統端出來,給你弄個人不人鬼不鬼。你就是沒啥毛病,他也會憑着道聽途說和想象力,編個故事出來。結果,企業幾年不得安寧,數位領導在「鬧」中調離。人都有不足,而人們對領導要求更高,這是理所應當的。癲鬼也是歪打正着的當了回鍾馗,為廉潔之門把關。 「這狗食來了!」有人這麼一說,小孩子都知道說話要注意了。「狗食」,在京津冀一帶常常指那些素質低劣之人,有厭惡、鄙視之意。

鄰居反映,「這人老婆也經常犯渾呢」,說是見了歲數大的不知道讓路,嘴裡有時說些莫名其妙的閒話。怎麼會呢?沒跟他們做過鄰居,但我印象中此女人性格算是不錯的,唉,要不說「跟着啥人學啥人,跟着端公跳大神」呢!

久而久之,鬼們禍害企業太重,禍害人太多,終於借着蠻煙瘴霧,紛紛自行步入鼪鼬之徑,難找回頭路了。

我在一輕局機關也見識過這樣的「鬼打牆」,美術製品公司有個姓尤的女人,因歷史上的某種待遇沒能解決,也是個人恩怨,給人亂扣帽子,常年到處告狀,沒事就跑到整黨辦來。因為她偏執而且有些恍惚,說深說淺都不行,說輕了聽不進去,說重了她能罵你一頓,說你們「都是一夥兒的壞蛋」。

有幾個幹部輪流接待解釋,也無濟於事。後來不知誰說了句「大姐,您看看誰像是管事的?」然後輕輕地指了指我。

尤大姐從此就跟我纏上了,要我解決,中午我去打飯,她不讓我走,非要「解釋清楚」再說。

那幾個老兄拿我「找樂」呢!那時我年齡最小,也不了解具體內情,不能亂解釋的。沒轍了騎上自行車,下廠去調研。最遠騎車一個多小時,去過位於白廟的天津搪瓷廠。我躲得起,遇上惹不起的,只好涼一涼。

《紅樓夢》里有句話:「真亦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

孔尚任的《桃花扇》里也有一段丑角的台詞:

「相公不知,那熱鬧場就是冷淡的根芽,爽快事就是牽纏的枝葉;倒不如把些剩水殘山,孤臣孽子,講他幾句,大家滴些眼淚罷。」

一個看似紅火而平靜的單位,是非纏繞之下,走向衰敗,彷如一顆沒有剪理的樹,瘋長,亂長,長成了歪瓜裂棗。內耗不斷、是非多多,有文化的人進來之後,要麼給帶壞,同流合污共謀「發展」,如同上面描述的那樣;要麼呆不住,給擠走,如同一些初到天津的校友那樣。不僅文化氣息淡薄,而且風氣難順。有一位總會計師,是從另外一家國企的副總經理位置上給挖過來的,不僅專業精通,工作認真和敬業,而且為人謙和有禮,幾乎是與世無爭,不參與任何是非之事。就是這麼一個書生之人,幾年下來,被後面提到的梁大明們搞得身心疲憊。你兢兢業業,沒有心機,擋不住「卡普蘭」背地裡放黑槍,暗中使壞,「毀人」不倦。在我出國的那年裡,這位總會計師,還有校門口出來的其他幾個年輕人,紛紛離開了此單位。

內耗中,企業的領導班子在這種環境下變換如走馬燈,從1996年到2000年,一把手竟然換了4位,從外單位調入、從南方調來、自本單位提拔,都不得平穩,不得長久有為而治。有的領導調進來後,做了大量有益的調整和改革,但也帶來不少自己的人馬,偏偏裡面也有幫派底子,搞小圈子,企業環境更加複雜了。

其實,我們所在的環境,不過是一個企業、一個單位而已。這壓根兒不是搞政治的地方,也不是能發揮誰的雄才大略的地方。但人的本性使然,巴掌大的地方也想攪混水、翻個天。

這樣看來,一個秉公幹事的人如果選擇留下,那是個無腦的決定。我自己就曾如此鬼打牆般的「咬住青山不放鬆」而愚不可及。[1]

作者簡介

李錫文,60後,大學畢業於80後,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