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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報告文學.山語(連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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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報告文學.山語(連載十)》中國當代作家李錫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長篇報告文學.山語(連載十)

第十章 盜亦有道

一 一種局面的形成,怪不得普通職工,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為什麼很多單位並不這樣,至少要好一些?這要慢慢道來,聽到過迷信的說法:「風水壞了」,但我知道這是個「根子」問題,哪有什麼風水!幹部任用、內部管理、外部環境,哪一樣都比「風水」是個事。

天津公司是怎麼管理的?一把手是怎麼當家的?人們不禁要問。作為國企的一名管理人員,我也在問。有一位中層幹部王毅,他曾做過辦公室主任,也是黨委委員,比較善於做協調工作,後來我們在一起多次憶及那段歷史,最大的感觸就是個「痛心」。

新班子上任之後,在整頓中,逐個部門、逐個品種研究解決辦法,對虧損和欠款大戶,曾採取了一種單獨談話方式,由核心班子一起找責任人談話,用來增加力度,像是今日之巡視組對某位領導的談話。方法用了很多,但難度超出了想象。有些賬款你是要不回來的,例如某保溫瓶公司拖欠天津公司72萬元,那年拿出價值16萬元的保溫瓶抵了債,後面的就無法追回了——保溫瓶廠改制,財務賬都轉到了新的「總廠」,總廠有義務還債嗎?條文夠圓滿,手續夠健全,「按照國家規定……」帽子夠大;執行起來一準兒讓你找不着大門口。這是咱的「特色」。

我們記得,那些年似乎天天在開會。總經理召集開會;總經理委託人事處、財務處、辦公室召集開會;各種會。我記得這類會議開了無數次,很多精力都是研究管理措施、考核辦法和解決虧欠。

是考核力度不夠嗎?非也。在本系統,考核的提獎比例在當時是較高的,制度的完備和執行也是比較嚴謹的。為此,我們的考核措施多次在系統內外進行交流介紹,獲得好評。 是對那些「骨幹」不重用嗎?非也。他們中的不少人,都獲得過領導的提拔和重用,福利待遇上也是相當關照的。

但事情並非這麼簡單,你摳條文,你完善,你改進,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是「枉費心機」的,既不會理解,也不會買賬。「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溝渠」,你要做的,他想要的,二者是南轅北轍,就不在一條線路上。我不得不冒用那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他們的胃口你是滿足不了的,他們要的遠不是這些!

還有,那時的思想工作是怎麼做的?正確的思想教育,可以理順大多數人的心路和行為,但你想調教「碩鼠」的思想嗎?不只是「對牛彈琴」,東北話那叫「扯王八犢子」呢! 還記得有個「木桶理論」嗎?美國管理學家彼得提出的這個理論,內容是:一個木桶的容水量,不取決於桶壁上那塊最長的木板,而取決於最短的那塊木板。這一塊如果短一點,那麼多餘的水就會漏出來。一個企業好比一個大木桶,每一個員工都是組成這個大木桶的不可缺少的一塊木板。企業的發展能力,有時候並不取決於某幾個人的超群和突出,而是取決於它是否存在某些突出的薄弱環節。

那麼,天津公司的這個「短板」是什麼呢?

不得不這樣說,這個公司里的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一個內在素質不足、貌似冷酷的企業所特有的,在空氣較為溫潤的地方,也照樣存在着,可能是「溫和」地存在着。人們常說「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搞得好不好,關鍵在領導」。這個社會共識,套到天津公司,照樣管用,當然本文自有其側重點。此外,你知道,即使管理措施和辦法能解決「小環境」的事情,經濟大環境和管理機制上的癥結,就不是一個企業、一個系統可以解決的了。看過那些光天化日之下上下串通內外聯手搗毀國企的案例,也就不難理解了。 二

前些天在廣播裡聽到這樣一件真事:

北京的長安街上,趕上臨時禁行,好多車堵在那不得動彈。有一輛奔馳車上突然扔下了一堆餐盒,接着又有煙盒等物順手從車窗上拋出。周圍的人直按喇叭警告,後頭的一位老者看不過去,就下了車把這些垃圾一一撿起來,看到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坐在後排扔下來的。

老者問:「為什麼亂扔垃圾啊?」

孩子不在乎地回答:「我爸說車裡不能弄髒了!」

老者看了看那大光頭、戴大金鍊子的孩子爹,便無語了。這造型的人,還說什麼呢?

這種一種思維方式和習慣。自己的車不能髒,卻可以隨便弄髒別人——這就是「理由」。

就說那些欠款,大家心急如焚,壓力倍增,也有人似乎不以為然,怎麼會呢?因為「前車有轍」:某集團公司的業務部門,一次就讓天津大邱莊的某公司給騙去了1.5億元呢!派人催款、常駐、發函、托關係、請客、打官司,十八般武藝都使上了,也只清回來一小部分,訴訟費就花了150萬之巨。如此龐大的損失,最後集團卻沒有一個幹部因此而受到法律制裁,而無作為卻與大邱莊領導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執法部門主辦主管也沒有一個人影響了個人的升遷。許你欠不許我欠?許你不作為不許我不作為?虧有虧的「原因」,欠有欠的「道理」,反正錢是「公家」的。

挖國企牆角的人,他「背叛」的理由,比你忠心耿耿的還理直氣壯呢:「領導用人不當」啦;「分配不公」啦;「財務核算不對」啦;「費用分攤不均」啦;「規章制度不合理」啦;「×××是是非非」啦……

回顧那時,面臨市場經濟許多新的問題,企業也是「摸石頭過河」,在管理和考核上,固然存在用人不當、分配不公。但對於某些人而言,公與不公,其實只要他自己合適就公平,否則都是不公。所有的託詞,都不過是為挖牆腳、另立山頭尋找掩護。

虧了「無所謂」,虧了「有理」,這種不負責任的心態多麼的可怕,但它確實發生了。而這樣的職業道德素養,又怎麼能不虧不欠呢?

社會上有一種「吃肉罵娘」現象,就是吃着單位罵着單位,身在單位心在外邊。這種現象,大約也需要具體分析。如果是分配不公,吃不上的,罵就罵兩句吧,比如一個老百姓,無權無勢無靠山,當知青下邊疆受苦多年,返城沒工作,好不容易進了國企,不幾年又被迫下崗,沒過幾天好日子,沒趕上個穩定的時候,還不讓人說點閒話?而「吃肉罵娘」則是另一回事,它是一種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者們的牢騷怪話,有時可能是最大獲益者的恩將仇報。不得不說,這種相當流行的「國企病」,也是計劃經濟給慣出來的,算是個怪異雜症。

有一次一干人聚會,酒桌上有個人提起曾經在某國企的經歷,沒有半句人情世故的話,而是喋喋不休地宣稱「從前我為了企業如何如何」,振振有詞,想尋求點「理解」,還是外加炫耀點什麼呢?我想,也許是因為遇到了我,才如此賣弄——我算是國企的「老同志」了。這人性格狐疑而陰暗,但腦子活泛,又貪酒好色,擅長交友公關,平時大部分的精力都是用在公關打點上面,於是在圈子裡很快就培植起個人勢力。最後帶着幾個人另立山頭,組建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而隨後,留下濫帳一堆,公司倒閉。這人在該國企工作不過十來年,算是個不折不扣的依靠企業又坑害企業而發家,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傢伙。而在場的,竟然有一位有點名望的教師,也跟着起鬨,混雜於此,連個界限都不清,配得上稱號不?

「是水平問題還是意識問題?」我想起來這句相當恰當的話。

一桌飯下來,聽明白了。說來說去,卻原來是——

企業欠他的,別人都欠他的。

這恬不知恥的「邏輯」,跟那位長安街上亂扔垃圾的車主是否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呢?

員工說:「這比尅地(天津話:逼養的)就是髒心!」混賬自有混賬的一套理論,真是用上了「盜亦有道」的典故。什麼「利不可兩,忠不可兼」,見鬼去吧!

欲望的閘門一旦打開,就會泛濫起來。這個時候,「視金錢如糞土」的就成了稀罕物,「無欲則剛」會被看成陽痿無用。

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派的創始人亞當·斯密曾說過:「人的本性就是追求個人利益。」人性本身有其弱點,「追求」無錯,誰也不會苛求他人都是大公無私的「活雷鋒」。問題在於追求的方式是否有「度」,是否合理,是否合規,是否損害他人。假如沒有這麼一個「度」,那麼,為了利益人人都可以去當盜賊而無需任何忌憚了。

古人云:「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禮記)。古人尚且崇尚「忠信」,以此為「寶」,今日卻以背叛為時髦,失去了任何道義、任何信仰,除了個人私利而不識其他,不顧一切。

九河下梢天津衛,本是人傑地靈處。但「平民文化」中的碼頭風氣始終流傳,過去出混星子,如今好像依然有着某種延續,成為市井文化的一部分。

這種「文化」也延展到了機關和企事單位,延展到了大小幹部之中。男人幽默機智而豪爽,而過之,則詼諧變為流氣,機智變為刁蠻,豪爽變為粗野,不能招惹亦不足交也。其勢甚頑,百年難變。百姓中常說的此地「混混」、「狗食」、「渾人」甚多且無窮盡,不足為怪。男人們率直豪放,咧個大嘴岔子,什麼事不在乎,想得開,特MAN是不?聚會上,酒桌上,更顯出男人氣度。而就在MAN們的坦蕩釋然之中,培養他們的衣食父母——企業,已是傷痕累累。碼頭文化的一個特點就是「狂傲粗野」且「不在乎」,大國企天津房地產、天津鋼鐵,一虧就是上千億(公開報道的),沒啥大不了的,男人嘛!「小肚雞腸」的,虧個500萬就開始睡不着覺了,5000萬就神經衰弱了,5個億就琢磨怎麼上吊了,還活個嘛勁兒!竭澤而漁、焚林而獵,不的一般的拙劣。包袱是公家的,債務是企業的,怎擋得住我任性暢遊,淺酌慢飲,談笑自若,妙語橫生!骨子裡頭缺乏基本的嚴謹、認真與責任意識,政府對企業不負責任,企業對員工不負責任,人與人之間不負責任,除了一己之私,盯緊自個的事,其它都不要緊,以簡單粗暴而處之。這種不雅的流行色,構成一道詭異而奇特的風景。人們逢紅白事辦的簡樸一些,就操一口天津話說「簡簡單單的」!看,天津人的性格,嘎嘣脆!他給你企業「清盤」,也是如此不帶含糊的嘎嘣脆——簡簡單單!

現實中人們發現,有時候品性最為低劣的傢伙,可能最容易做「成功」的人。或許有人辯解:離開了體制,創造一片新的天地,不也是在為國為民做貢獻嗎?如果這樣理解問題,並且指的是那些手中握有資源的人,那我要說:任何叛逆都有他的貢獻之處,任何獵取都有他的利好之處,任何犯罪都有他的可諒之處。

就如「原始積累說」一樣,不少的「高論」其實正是那些得到便宜的人炮製出來的,他們釋放出的這種「煙幕彈」,使得利益集團實現了利益的最大化,且躲過了太多的譴責和制裁;而其毒霾一樣的東西,竟然被不少人喜滋滋地「吸收消化」,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1]

作者簡介

李錫文,60後,大學畢業於80後,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