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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火鍋漫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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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火鍋漫話》中國當代作家姜生淵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重慶火鍋漫話

中國地域廣袤。北方鵝毛大雪,南方早已艷陽高照;西方伸手不見五指,東方早已雞鳴破曉。於是風俗便有百態,飲食便有差異。秦人、晉人好食麵食,蜀人、湘人對辣情有獨鍾,更有聲名大噪,只在廳堂上展現頭角的滿漢全席等等。若問那種食譜歷史之長遠、好食者之鐘情,從街頭小販到貴婦小姐都愛之至深,則一定是重慶的火鍋了。正如巴人的性格一樣,熱烈火辣、耿直好客便是重慶火鍋的標籤。提到重慶,就不能不說火鍋,說到火鍋,就一定要提到重慶,就如同到了北京就一定要爬長城一樣,不吃上一頓正宗的重慶火鍋又怎能算到了重慶?

相傳很久以前,重慶還只是地處於朝天門——長江和嘉陵江交匯處一個小小的漁村,巴人祖先就在江邊上,拉着粗粗的縴繩,頂着風浪,唱着嘹亮的號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勞作了一天的縴夫疲於準備晚飯,於是索性把幾種食材扔進鍋裡面煮,再加上辣椒、花椒、鹽等幾樣簡單的調料,純圖省事。煮熟之後,不僅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而且還祛除周身的寒冷疲勞。此做法隨即流行開來,千年傳承,一發不可收拾。 重慶人對火鍋的喜愛是火熱的,正如火辣的火鍋本身一樣。重慶人,但凡是十天半個月不吃一頓火鍋,就渾身不自在,聞着大街上飄來的火鍋味,便更是忍不住口水,再無心思逛街。壯年漢子一拍哥們肩膀:好久沒整火鍋了,走,整起整起!便一頭扎進火鍋店。裝扮精緻的妙齡女子,也顧不得許多,纖長的手指,嫻熟地揮舞着比普通筷子長出一大截的火鍋筷,在翻滾的紅湯中撥、夾、挑、選、拈,釋放着心中對於火鍋熱烈的期待。小天鵝、德莊、鴨腸王、渣渣、橋頭、地瓜、沈家洪城、大喜門……數不清的品牌雖然令人眼花繚亂,但地道的重慶人卻道得出此家火鍋與彼家火鍋在選材用料以及口感上的細微差別,就如資深的酒鬼靠着鼻子就辨得出美酒的年份口感一樣,令外鄉遊客望塵莫及。

重慶火鍋店的密度絕對是其他城市比擬不了的。其他城市,你可以說城南某家店好吃,城東某家店環境好,或者說某某街的火鍋店味道好,但是在重慶,則必須指名道姓,必須具體說出是某某街的某某家火鍋店,因為一條街上動輒十多家幾十家火鍋店,同一家火鍋店動輒開出幾十家甚至上百家分店也並不稀奇。重慶的火鍋店幾乎是無處不在,大街兩行,百米之內必有火鍋,若是到了美食街或者餐飲集中些的區域,火鍋店便是一家連着一家,甚至路邊一棵老的黃葛樹下,都會隱藏着一家風情淳樸、口味純正的老火鍋店。

北方人的印象中,火鍋是冬天的菜譜。寒冬臘月抱着火鍋,驅寒取暖,不失享受。但在重慶,在蒸籠一樣的盛夏,火鍋同樣深受歡迎。站在街頭望去,一條街,一家火鍋店連着一家火鍋店,火鍋桌子從店鋪里一直擺到路邊邊,紅紅火火連成一片,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火鍋桌上,男的穿着背心或者光着膀子,被啤酒熏得通紅的眼睛,被紅湯火鍋映的通紅的面龐,端起酒杯,伴着如同水手號子一般嘹亮的「兄弟伙,幹了」,觥籌之間,成為男人們比拼氣勢的戰場。重慶幺妹大多俊美,秉性卻比男子還要剛健豪邁,幺妹們拿着修長的火鍋筷子,夾着一片毛肚,在火辣辣翻滾的紅湯中涮幾下,夾到碗裡,拌下佐料,大塊朵頤,吃至正酣,甚至叉開五指,猜拳行令,舉止豪邁,恰如鐵鍋之中洶湧翻滾的紅湯一樣熱烈,全無扭捏之態。

與其說這時的火鍋是一頓飯菜,不如說是巴人獨有的精神狂歡。

若逢節日,重慶人有着自己在家燙火鍋的習慣。從底料熬製到菜品選擇,再到加工製作,直至最後上桌,差不多要忙碌大半天的樣子。火鍋端上來,已是華燈初上,一大家人圍上來,談論今天火鍋的口感本身就成為一個熱烈的話題。大叔說花椒少了點,二姨說這個毛肚應該再多泡一會,三伯一會又說某年某月在某某地,吃的火鍋至今留香……火鍋燙至正出味時,酒喝到正酣處,一桌的火鍋菜品似乎已經伴着翻滾的紅湯,化為熱烈溫暖的霧氣,瀰漫在屋樑之上,世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巴人從孩童時代起,就在這樣的籠罩着霧氣的屋樑之下,繁衍生息,正是這樣的氣味,這樣的喧鬧,這樣的氛圍,薰陶了一代又一代的巴渝人,火鍋就這樣融入了巴渝人的文化血脈之中。

有外鄉朋友,或者領導要客、國際友人來到重慶,必然少不了火鍋招待,但若因此就覺得重慶火鍋高大上,則是偏見了。重慶火鍋最為親民,約上三五好友,只需一二百塊錢就能吃上一頓老火鍋,即便是一些大講排場,裝修考究的火鍋店,一頓下來,也比同等檔次的其他餐飲要便宜很多。能夠始終以低廉的價格徘徊在人民大眾的餐桌上,應該也是火鍋源遠流長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有一次去蘭州,朋友招呼吃火鍋,打趣說是讓我鑑定一下蘭州的火鍋是否正宗。朋友選的是一家裝修講究的火鍋店,生意也不錯。服務員小哥說,掌廚師傅是老闆從重慶重金聘來的,火鍋口味絕對正宗。菜上來後,鴨腸、毛肚、肥腸……細細品味,口味果然不錯,但卻總覺得缺點什麼,吃到一半,抽紙擦嘴,中場休息,微微正座,抬起頭來,才發現了問題之所在:所有賓客吃得安安靜靜,少有大聲喧譁者,既無喊着號子碰杯的壯年漢子,更無划拳行令像火鍋一樣熱辣的重慶妹子。我猛然間醒悟,就像沒有火鍋的重慶便不是今日之重慶一樣,離開了重慶崽兒和重慶妹子的火鍋也不能算是「重慶火鍋」了,只有在重慶,這一桌的火鍋才能像導火索一樣,在鐵鍋紅湯之間,沸騰了巴渝兒女的血液,離開了巴渝兒女的火鍋便失去了靈魂,真正成為一桌普通的飯菜。

我想,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性格奔放豪邁的巴人祖先賦予火鍋以熱烈,還是火鍋的熱烈造就了巴人世代的性格奔放?或者二者早已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1]

作者簡介

姜生淵,1985年2月生。曾服役於駐渝某部隊,退役後,定居於重慶。有多篇詩歌、散文發表。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