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遠去的耬聲(李華秦)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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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遠去的耬聲》是中國當代作家李華秦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遠去的耬聲
晴耕荷農具雨讀醉書香
心安茅屋穩渭水自泱泱
那遠去的耬聲
鄉韻覓勝
「砰嘣嘣，嘣砰砰。砰嘣砰嘣砰砰嘣——」
乳白色的晨霧還沒退盡，清脆的搖耬聲就打破了一大早的寂靜。這聲音衝破濕漉漉霧茫茫的晨藹，把激昂的聲音從馬鞍梁方向直散射到村裡的各家各戶的院落，穿透窗欞，直撲到你熱乎乎的炕頭，可勁鑽進你的耳膜里，攪亂你喎天明覺八台轎的暖夢……
農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中最繁忙的秋末播種季中的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今天是寒露節氣前的第三天。按照鄉間人老幾輩傳下的寒露前十天不稙，後十天不遲的種麥諺語，各家各戶都在抓緊時間，千方百計地趕在寒露前小麥的高產期播下種子。因為寒露後氣候往往會突然驟降，影響麥子的出土和發把(分孽)，進而直接關係明年的產量和收成。
一大早天剛裸娑明，對門的三爺就把他的一大一小兩個兒子和大兒媳(小兒還沒成家)嚷起來直奔村南邊一里多的馬鞍梁地里噔噔砰砰嘣嘣地搖樓播種起來……
說起播種的耬來，鄉間還流傳這樣一句很形象的謎語，說它是牛魔王前頭開路；孫悟空大鬧天宮；魏蜀吳三分天下；朱元璋一統江湖(也亦說司馬昭一統江湖)。你看一頭牛在前邊搭着根頭朝前拽着耬走，旁邊一個人在招呼着牲口叫牽耬。不正是牛魔王(牛)前邊開路；那吊在耬兜外出口下半空中的耬胡隨着耬擺東西晃悠上下左右胡球亂竄，不正象孫猴子在手舞足蹈地踢踢嗵嗵打鬧天宮；那噔噔噔砰砰砰蹦蹦蹦的聲音就是耬胡和耬兜耬壁碰撞相擊發出來的。耬兜外耬胡下是三個分岔孔口，麥種在搖耬時晃動的顛簸下通過耬兜唯一的出口流出來，經過耬胡的打散攪亂後而均勻地落進三個分岔口，然後再朝下自由落體順着三個耬筒(尺把長的竹筒)直溜到分別的三個耬腿耬腳(耬鏵)入進土裡(這正是魏蜀吳三分天下)；那盛麥種的耬兜以及耬兜控制種子播量的唯一出口，則象徵是朱元璋或司馬昭(或許其它張三王麻子)的「一統江湖)」。
不過這時候的三爺父子們，他們並不象謎語中傳說的那樣讓牛魔王(牛)在前面開路(拽耬)——而是由大兒子肩上搭伴繩居中駕着耬轅朝前面掌路；大兒媳和小兒子一人一根斜繩在兩邊拽着邊套，三爺呢則腳踏胡基手掰耬，低着脊囊盯稀綢(播種的密度)。
太陽升起來了，霧茫茫的晨靄退去了。散發着泥土腥味、耕耘過的舒坦坦的土地上，一綹綹播種過的耬鏵印跡，端直直，齊嶄嶄勻稱地分布在田壟。多象是莊戶人在大地上用心血述就的詩行……
這時候身居其中或趷蹴在地坎邊瞅瞅，那心裡的愜意、那種欣慰、那種成就感會在莊稼人心裡頭，情不自禁地由然而生。
三爺父子們來來回回不知多少個回合了。他們頭冒熱氣，解開襟懷，拽耬的手握繩頭，眼望前方，抿着嘴唇，繃直拽繩，毫不懈怠；駕轅的一邊使勁，一邊瞄着身旁播過的種溝印，謹慎地將腳步始終保持在尺把遠。搖耬的三爺老當益壯地不慌不忙，雙手左一下右一下一副心安理得地擺弄着耬最上邊的橫柄，可雙眼從沒離開過耬鏵上的籽眼……
這時候的田野上四處都響起了噔砰，砰噔，噔砰砰的搖耬聲，整個的田野和辛勤的莊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他們播種着希翼，夢想和幸福……
牛魔王前面開路
孫猴子大鬧天宮
魏蜀吳三分天下
朱元璋一統江湖
砰嘣嘣，嘣砰砰，砰嘣砰嘣砰砰嘣…… [1]
作者簡介
李華秦,陝西華州人,生在秦嶺下 長在渭水邊,一個愛寫字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