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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冬日(端木家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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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冬日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那時冬日》中國當代作家端木家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時冬日

小寒大寒,凍成冰團。

這句關於節氣的諺語,與現在的氣候是不太相符了。但記得小時候,冬天確實是很冷的。往往不到「三九四九」,我們就要「冰上走了」。

如今的冬天很好過,不只是因為隨着生活的不斷改善我們有空調取暖器,有貂皮羊絨大衣和鴨絨鵝絨服保暖。實際上還因為如今的地球大環境在逐年變化,暖冬越來越多。記得小時候的冬天,因為住的是煤礦家屬區,所以家家戶戶的屋裡會生煤爐,母親用新棉花給我們做的棉襖棉褲也足以禦寒。但那時的冬天就是很冷啊,冰雪天氣還來得特別早,一入冬,早早地就落了雪。記得每年都是還沒有放寒假,就是冰凍天氣了。坐在教室里,手腳凍得像貓咬似的痛,下課時搓手跺腳是每個學生必做的運動,很多人的手腳甚至臉上都有凍瘡。

但小時候的我們卻是不怕冷的。下課時踢毽子跳繩,滑冰打雪仗,每個人都能玩得熱氣騰騰。寒假裡,小夥伴們更是瘋跑在戶外,玩得不亦樂乎。家裡溫暖的爐火,只是我們暫時休息烤火的「驛站」,凍僵的手腳剛一回暖,就又不見人影了。房道間,離家不遠的小山坡,電影院門口的籃球場,是相對開闊的場地,都是打雪仗溜冰的好去處。其實,有時不需要走遠,廚房矮檐下的冰錐,就能讓我玩上好半天。廚房做飯的熱汽暖化了房頂的積雪,雪水順着房檐流下時又被凍成了冰凌,踩着小凳,把一根線繩拴在冰錐上,順到地面上的小玻璃瓶中,這樣就會凍出細細長長的一根冰條,凍成以後慢慢地取下來,提在手裡,特別的有趣……

時候覺得,我們每一個孩子都是熱愛冬天,熱愛冰雪的。其實,還是有例外的。

那時,與我家隔了幾道房的鄰居里有一戶姓林的人家,他家有一個殘疾孩子,歲數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大,但他卻不能像我們一樣去上學,更不能在冰雪天裡瘋玩。那時候各方面的條件都比較差,家家的孩子都很多,他的父母不僅不能給予他很好的治療,還因為要掙錢養活一大家子人,就連好好地照顧他都做不到。他的弟弟妹妹還小,有時只顧自己玩就疏忽了他。大冬天裡,房間裡待着的他,往往抗拒不了屋外的歡聲笑語,就努力往外挪,有時着急了就手腳並用爬出來。寒冬臘月,他穿着開叉快到小腿的露襠棉褲,坐在冰雪地上,圓乎乎的小臉凍得通紅,兩掛鼻涕流得老長,傻傻地笑着。雖然說不了完整的話,但他眼裡閃爍着的渴望,還是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里。

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個腦癱兒。因為大小便不能自理,他的家人又不能時刻照顧着他,所以他一年四季都穿着大開叉的露襠褲,夏天時甚至不穿褲子。但那時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在戶外大小便以後沒人及時為他清理,可想而知,他的屁股會被凍成什麼樣。冬天裡,紅紅的臉蛋和紅紅的屁股,還有棉褲上結的亮亮的硬殼,讓人不忍細看。每每看見他爬到了我們家附近,我們就會喊,傻孩來了,傻孩來了。純真的童年裡,只覺得他很可憐,因為不清楚他的名字,那聲傻孩,並不帶有歧視。聽見我們的喊聲,他會嗨嗨地樂,而母親聽見了我們的喊聲,就會放下手裡忙着的活計,把他拉到廚房門口,打上一盆熱水,給他洗臉洗手,把屋裡煤爐蓋子上烤着的饅頭片紅薯拿給他吃。吃着那些熱乎的香噴噴的食物,他的嘴裡會發出咿咿呀呀的含糊話語,雖然聽不真切,我猜想應該是在感謝吧。有時母親或者鄰居大媽還會把他的棉褲脫下,把「硬殼」用水濯洗,在煤爐旁烤乾。那幾年,只要有機會出來,他就會挪到我們家房門口,我知道,他一定是渴望得到母親的關愛和照護,渴望家的溫暖。

有母親愛着的孩子是最幸福的。凜冬里,母愛的溫暖能夠抵禦嚴寒。

我出生後,母親身體越來越差,但母親卻一直支撐着病體操持家務。雖然姐姐們已經可以幫着做些事,但全家人的穿戴卻還是母親一人承擔。那個年代,全家九口人的衣褲鞋子都是母親親手縫製,特別是棉衣更費事。每年還是夏季時,母親就早早地開始縫製棉衣了,即使不是每年做新的,但也要把穿過一冬的棉衣拆洗乾淨,加上新棉花再縫好。還有每人的棉鞋,從剪鞋樣到最後上鞋底,繁瑣又費時,但每年冬天我們都能有暖暖的棉鞋穿。

可那一年,秋天沒過完母親就病了,剛入冬母親就住進了醫院。我們的棉襖棉褲母親早早就套好了。但我的腳長大了,前一年的棉鞋已不能再穿,母親還沒有來得及為我做新棉鞋。那個冬天太冷了,穿單鞋去上學,腳凍得很疼。沒辦法,三姐決定為我做棉鞋。找鄰居大媽要了鞋樣,三姐用一塊灰色的布給我做了一雙棉鞋,是那種有六個氣眼的系帶棉鞋,橡膠皮帶割成的鞋底,大小很合腳。美中不足的是,這雙棉鞋沒有加棉花。穿在腳上,比單鞋暖和了許多。

但一個冬天下來,我的腳上還是長了凍瘡。

腳上長了凍瘡,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凍狠了,腳後跟凍瘡的部位就很疼,而天氣一回暖,長凍瘡的地方又很癢,癢得難受,又不敢用勁抓。那種鬧心,沒有長過凍瘡的人是沒法想象到的。因為是家裡的幺女,我從小就有點嬌氣,長了凍瘡,就到母親那裡去訴苦,把母親心疼壞了。

母親出院回到家時就已經到了年下了。她一邊要忙年,一邊還找各種偏方給我治凍瘡。晚上,我們都睡下了,母親忙完後就坐到床邊,把我的腳抱在懷裡,用烤熱的生薑片在我的腳後跟上輕輕地搽,這片生薑片不熱了,就再換一片。每天都會搽上十幾片生薑片,就這樣一直到春暖花開。

聽人說冬病要夏治,母親又在夏天用茄子蒂、冬瓜皮煮水給我泡腳。人們都說,只要長了一次凍瘡,每年冬天時就會復發,而且會越來越厲害,有的人的凍瘡幾年下來就會潰爛,很難根治。而我就是那一年冬天長了一次凍瘡,後來就再沒有復發,這絕對是母親堅持為我治療的結果

長大後的冬天就沒有那麼的寒冷了,學校和家裡都不再生煤爐。生活條件在改善,冬天的平均氣溫也在逐年升高,但那些記憶里的冬寒和母親懷抱的溫暖卻在心底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些愛的溫暖,那些溫馨的時光,永遠不會被光陰磨蝕。時空在不斷地輪迴,誰說風過無聲?誰說歲月無痕?無需刻意記起,那些點點滴滴的往事總會在心之最深處泛起……[1]

作者簡介

端木家紅,安徽淮南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淮南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