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那一廂土地(張兆仁)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那一廂土地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那一廂土地》中國當代作家張兆仁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一廂土地

古鎮萬元街的背後有一條長堤,長到貫穿整個古鎮;窄窄的,窄到只有板車寬。可是退休後我總愛到這裡走走,看看。無論是艷陽當頭,還是夕陽西下,總是帶着一種特殊感情到此一游。這不是隨隨便便的散步,是一種心靈的回歸,不是為了散心,是在回憶中重溫當年的沉重傷感。以前,我很少到這裡來,自從分田到戶後,我幾乎每天要來。原先大型的農田被割裂成一長條一長條布片似的塊塊,你一塊我一塊的分給社員各自打理,東一個西一個,稀稀拉拉。打這以後,彼此之間再也不親密無間,再也看不到熱火朝天的場面,再也看不到沖天的幹勁,再也看不到齊心合力的協作精神。爭先恐後搶第一、遍地英雄下夕煙的畫面再也回不來了。

堤下的渠道里水淙淙地流着,水本來就不大,加上人們在各自的田頭將渠攔成一節節,水流就更小了,有的地段只剩幾縷水絲在顫動,似乎要奄奄一息。有隻蛙費力地爬上堤,跳進菜地。一條細長的水蛇搖頭擺尾地在渠中游,間或潛入水中,微露警惕的頭打量着四周。堤邊,長滿了艾蒿和野芹,黃花苗在牛蹄下吐着芬芳,野草不懼踐踏,把翠色漫延到路中央。

我徑直的朝前走,走到一廂田頭,久久地佇立着。這廂田兩耙寬,一百多米長,是一九八三年分給我家的責任田,一九八九年我們全家都轉成商品糧後,這塊田就歸還生產隊分給別人了。當時,運氣不錯,剛分田到戶,學校就從山上搬到山下,離責任田不足三百米。棉桃裂開了,一廂雪白的棉花在陽光下是那麼的耀眼。中午,我便帶着三個孩子來到這裡撿棉花,上課的預備鈴響了,我便領着三個孩子朝學校跑,這兩頭忙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那個年月,半邊戶的老師是最辛苦的,在校要忙教學,星期天寒暑假回家要忙責任田。常常妻子拖糞下田,她在前面拖,我在後面一手拿釘耙推,一手拿着書看。妻子先還停下車回頭責備幾句,後來司空見慣也就放任自流了。

這裡的菜籽黃了,水田裡要栽秧。妻子叫我去割菜籽她去栽秧。星期天,我從早到晚累了一整天,總算把菜籽割完了,鋪在田裡曬。過了兩天,妻子問我:「菜籽割了?」「割了。」我說。「你自己去看割了沒有。」「我是割了呀。」「你把別人的割了。」「啊!怎麼會呢?把誰的割了?」「把兆加的割了。」兆加是我的族弟,他的責任田與我的毗鄰。「他不僅不感謝你,還要我賠他的損失,說還想長几天,多打幾斤。」妻吼我。從此,我便在田頭的堤上挖了兩步台階,放上一塊石頭做記,再也沒搞錯。

曾經的夢想在這裡實現了麼?起早摸黑,風霜雨雪,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累得要命,心操碎了,汗流盡了,並沒有讓錢包鼓起來。誰還記得爭第一、奪紅旗的擂台賽?整齊劃一的藍圖變成了百衲衣,我不知道這片土地會不會百感交集。風從耳邊吹過,似乎在訴說歲月的艱辛,周邊的莊稼,青的青,黃的黃,依然苦澀酸楚。我怔怔地望着這片土地,勞作的都是老爸老媽,心裡涌動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麥子黃了,金燦燦的刈倒了。刈着刈着,突然我 看見前面的麥地里有隻小動物在蠕動。小兔子?上前一看,原來是只小刺蝟。小小的刺球,白絨絨的,依在麥蔸邊。我割了把青草,將它包裹紮好,放在簍子裡,收工後帶回家。

我把小刺蝟放在院子裡,雞們圍上來看後尖叫着跑了,小黑狗拿嘴觸了觸,跑開了,只有孩子們高興地蹲着驚喜地瞧着。

夜裡 ,我怕小刺蝟爬丟,用細麻繩拴住它的腳,並在火籠屋裡給它做了個窩。一覺醒來,我聽見火籠屋裡有一種奇怪的叫聲,聲音不大,幼稚得很。我知道這是小刺蝟在叫,它是在找它媽媽。

第二天,孩子們給菜小刺蝟吃,它不吃。我挖來小蚯蚓,放在小刺蝟的嘴邊。小刺蝟伸出尖尖的小嘴,忽閃着黑黑的小眼睛望了望我們,把小蚯蚓吃掉了。半夜三更,院子裡傳來一陣陣怪叫聲,低低的,細細的,尖尖的,這時,火籠屋裡小刺蝟也發出叫聲,這叫聲似乎在回應院子裡的叫聲,但比前夜的叫聲要急促,要興奮。我打開窗子,擰亮院燈,竟然看見一隻大刺蝟用爪子在扒後門。我急忙披衣起床,打開後門,想把它抓進來,可是,大刺蝟鑽出了柵子門,我沒追上。我躺在床上想:麥田離這裡五百多米,溝渠呀,馬路呀,街巷呀,它是怎麼找來的?這一定是小刺蝟的媽媽,母愛的力量

第三天夜裡,大刺蝟又來了。大的在院子裡叫,小的在火籠屋裡叫。孩子們說:「爸爸,它們好可憐!」妻子說:「放了吧。叫得心酸。」 第四天夜裡,我沒睡,悄悄地等着。大刺蝟果然來了,叫得更悽厲,聲音開始嘶啞,小刺蝟也拚命地叫。我解開小刺蝟的繩索,輕腳輕手地將它打門縫裡塞出去,擰亮院燈。大刺蝟受到了驚嚇,慌忙後退。小刺蝟瞧見媽媽,高興得直叫。這時,大刺蝟奮不顧身地跑到小刺蝟身邊,吻呀舔呀。小刺蝟鑽進媽媽的懷裡,再也不叫喊了。大刺蝟含起小刺蝟立起來朝着後門仿佛拜了拜,然後跑出了柵子門。 落日如一隻放跑的紅氣球擱在天邊的山上,那些老爸老媽們還在各自的田裡忙碌。這時,我想起了那兩隻刺蝟。一抬頭,好像它們在火燒雲里望我。[1]

作者簡介

曾令琪,四川成都人,中國辭賦家聯合會理事,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