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月光(海雨佛)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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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月光》是中國當代作家海雨佛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這樣的月光
那女人穿着漢服,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
再看陰雲似乎就有些慌張。
而月似乎聽到了某種召喚,不再閉關自修,緩緩走出來,光耀山水。
月有如此驚艷的出場,人們自然會以驚嘆來證實自己的在場。或曰奇蹟,或曰巧合。人們似乎並不真正相信這種原始崇拜衍生出的儀式會擁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但是不管怎樣,人們此時感到快樂。快樂,是當下他們共同的信仰。而頑鄙的我並不一樣。
這一幕就發生在武安七步溝拜月大典上,整個儀式莊嚴而又繁瑣。因為我屬於「閒雜人等」,所以不能靠前窺其全貌,也聽不清祝拜的文句,只好躲在一邊,負手仰望人們祝拜的對象。
其實拜月和拜佛一樣,最重要的是虔誠,那麼,請允許我用目光去膜拜月光。
或者,不一樣的我會看到不一樣的月光。
望月
月如彎鈎時會勾起人的孤獨,月如圓鏡時又會反射出人的寂寞。缺缺滿滿的相把人間坎坎坷坷的路一一照亮。
我的目光必須攜帶我的體溫,只為去中和那廣寒宮的淒涼。
玉兔在乖乖的搗藥,嫦娥在默默的張望。玉兔為主人搗的一定是能飛回大地的仙藥,應該說玉兔不停地搗藥就是為了結束嫦娥的張望。
而后羿在哪?他可以射得下九個太陽,卻不忍心射下這一個月亮。為此,嫦娥的張望里包含的愧疚刺疼了人間無數的愁腸。
我不忍再看。目光轉向宮闕外伐桂不止的吳剛。那桂樹伐了又生,就像他的業障。
自己難道不是這樣?心魔常常在這月光下和黑夜裡消消長長。
或許,每個人都會從月亮中發現自己。哦,不是或許,一定是這樣!
原來望月不過是一種情懷的升華,從懷他到懷己;是一種思念的轉移,從思他到思己。然後驚醒自己內心的菩提王,來和心魔對抗。
為此,我們就該以歌唱為禮獻給月亮。
儀式結束後,約了幾個好友,驅車去十公里外的一家歌廳。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古楚語嬋媛乃嬋娟的濫觴,原意是喘息。當年失意的屈原就是在這喘息中憤怒的問天。如今它延伸出了牽掛,延伸出了月光在思念的酒杯里蕩漾。同樣失意的蘇軾想起了遠隔天涯的兄弟子由,卻在放達的唱出了天下遊子的內心深處最美好的願望。
月亮走,我也走。這是姑娘在為離鄉的情郎而唱。無論路多修遠、多漫長,希望他都不會拋棄故鄉的月光,還有像月光一樣美麗的姑娘······
有酒,有歌。我停杯一笑,你執壺斟上。我慷慨悲歌,你青衣淺唱。酒里有豪情和夢想,歌里有月光和遠方,我們的心則時而溫暖,時而惆悵。
有月光的地方就有離別。同唱了一首難忘今宵之後,幾位武安本地的朋友回家,而我們要回七步溝的酒店。離別並沒有讓我們感到那麼憂傷,因為這次的離別有月光。
幸好,一路走來,我們還有月光。
出門才發現,對面就是京娘湖。不知道我們的歌聲有沒有打擾京娘?她還會不會想念那個已經離開的更愛江山的趙大郎?
我想,經過千年,她已變得淡然,只是在這樣的夜,靜靜的,聽月光······
啤酒畢竟不能盡興。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間,覺意猶未盡,打電話約,遂得殘酒半場。
一路奔跑上山,似乎未醉先已癲狂。
未聞酒香,卻先聽到了絲弦之音。我不由放緩腳步,屏住呼吸,聆聽一把古琴在一雙大手的撩撥下錚錚作響。
這位琴者是兄弟安寧的古琴老師。
之前,我只是通過文字了解安寧言行雖放蕩不羈,內心卻豁達敞亮,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學習古琴,這個壯碩的漢子,居然還有如此一副柔腸。
安寧的心裡應該也有一根絲弦,就等着一位佳人來把它撥動,並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再讓它繞樑,繞心,繞月光。
春水雖皺,干我何事。不如秋月,照我暗傷。
夜已半,端半杯酒,加半杯月光入喉。讓月光半醉,在我的愁腸里訴說衷腸,說出關於它的故事以及故事裡的蒼涼。
更多的月光在清掃秋階,一片陰影里的葉子忍不住用自己的失足去打撈月光。
未撈起,心已黃。
作者簡介
海雨佛，喜歡文學。尤其喜歡散文詩歌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