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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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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絲》是中國現代作家周作人寫的一篇散文。

作品欣賞

藝術與科學

民間的習俗大抵本於精靈信仰(Animism),在事實上於文化發展頗有聯障害,但從藝術上平心靜氣的看去,我們能夠於怪異的傳話的裡面瞥見人類共通的悲哀或恐怖,不是無意義的事情。科學思想可以加入文藝里去,使他發生若干變化,卻決不能完全占有他,因為科學與藝術的領域是迥異的。

──《文藝上的異物》

文章難寫

在寫文章的時候,我常感到兩種困難,其一是說什麼,其二是怎麼說。據胡適之先生的意思這似乎容易解決,因為只要「要說什麼就說什麼」和「話怎麼說就怎麼說」便好了,可是在我就是大難事。有些事情固難我本不要說,然而也有些是想說的,而現在實在無從說起。

──《草木蟲魚》

三緘其口

幾千年來受過這種經驗的先民留下遺訓曰,「明哲保身」。幾十年看慣這種情形的茶館貼上標語曰,「莫談國事」。吾家金人三緘其口,二千五百年來為世楷模,聲聞弗替。若啞吧豈非今之金人歟?

──《啞吧禮讚》

謹防上當

假若是文以載道派的藝術家,以教訓指導我們大眾自任,以先知哲人自任的,我們在同樣謙恭的接受他的藝術以前,先要切實地檢察他的生活,若是言行不符,那便是假先知,須得謹防上他的當。

──《志摩紀念》

歷 史

天下最殘酷的學問是歷史,他能揭去我們眼上的鱗,雖然也使我們希望千百年後的將來會有進步,但同時將千百年前的黑影投在現在上面,使人對於死鬼之力不住地感到威嚇。

──《歷史》

新空氣

我們歡迎歐化是喜得有一種新空氣,可以供我們享用,造成新的活力,並不是注射到血管里去,就替找血液之用。

──《國粹與歐化》

不做奴隸

奴隸無論怎樣的遵守主人的話,終於是一個奴隸而非主人;主人的神髓在於自主,而奴隸有本分在於服從,叫他怎樣的去得呢?他想做主人,除了從不做奴隸入手以外,再沒有別的方法了。

──《國粹與歐化》

行屍走肉

小孩的時候,聽了《聊齋志異》或《夜談隨錄》的故事,黑夜裡常怕狐妖殭屍的襲來;到了現在,這種恐怖是沒有了,但在白天裡常見狐妖殭屍的出現,那更可怕了。在街上走着,在路旁站着,看行人的臉色,聽他們的聲音,時常發見妖氣,這可不是「畫皮」麼?

──《我們的敵人》

豈有捨不得

人世的快樂自然是很可貪戀的,但這似乎只有青年男女才深切的感到,像我們將近「不惑」的人,嘗過了凡人的苦樂,此外別無想做皇帝的野心,也就不覺得還有捨不得的快樂。

──《死之默想》

麻 雀

鄉下有俗語云,「只要年成熟,麻鳥吃得幾顆谷」,雖是舊思想,也說的不無理由,麻雀吃了些食料,既不會生蛋,我們也不想吃他的肉,自然是白吃算了,可是他們平時分別在檐前樹上或飛或坐,任意鳴叫,即即足足的雖然不成腔調,卻也好聽,特別是在這時候仿佛覺得春天已經來了,比籠養着名貴的鳴禽聽了更有意思。

──《冬天的麻雀》

大 風

我想戀愛好像是大風,要當得她住只有學那橡樹(並不如伊索所說就會折斷)或是蘆葦,此外沒有法子。

──《關於失戀》

死後如何

大約我們還只好在這被容許的時光中,就這平凡的境地中,尋得些須的安閒悅樂,即是無上幸福;至於「死後,如何?」的問題,乃是神秘派詩人的領域,我們平凡人對於成仙做鬼都不關心,於此自然就沒有什麼興趣了。

──《死人默想》

流 連

我覺得人之互相理解是至難──即使不是不可能的事,而表現自已之真實的感情思想也是同樣地難。我們說話作文,聽別人的話,讀別人的文,以為互相理解了,這是一個聊以自娛的如意的好夢,好到連自已覺到了時候也還不肯立即承認,知道是夢了卻還想在夢境中多流連一刻。

──《沉默》

願望投影

人有什麼不能滿足的願望,輒無意地投影於儀式或神話之上,正如表示在夢中一樣。

──《唁辭》

雜貨店

我近來的思想動搖與混亂,可謂已至其極了,托爾斯泰的無我愛與尼采的超人,共產主義與善種學,耶佛孔老的教訓與科學的例證,我都一樣的喜歡尊重,卻又不能調和統一起來,造成一條可以行的大路。我只將這各種思想,凌亂的堆在頭裡,真是鄉間的雜貨一料店了。

──《山中雜信》

喝 茶

喝茶當於瓦屋紙窗之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的塵夢。喝茶之後,再去繼續修各人的勝業,無論為名為利,都無不可,但偶然的片刻優遊乃正亦斷不可少。

──《喝茶》

夢 想

夢想是永遠不死的。在戀愛中的青年與在黃昏下的老人都有他的夢想,雖然她們的顏色不同。人之子有時或者要反叛她,但終究還回到她的懷中來。

──《鏡花緣》

孤 獨

人是喜群的,但他往往在人群中感到不可堪的寂寞,有如在廟會時擠在潮水般的人叢里,特別像是一片樹葉,與一切絕緣而孤立着。

──《結緣豆》

爆 竹

我昨天「聽了一夜的爆竹聲」,不禁引起兩年前的感慨。中國人的生活充滿着迷信,利已,麻木,在北京市民徹夜燃放那驚人而趕鬼的爆竹的一件事上可以看出,而且這力量又這樣大,連軍警當局都禁止不住。

──《爆竹》

恭維祖先

我最厭聽許多人說,「我國開化最早」,「我祖先文明什麼樣」。開化的早,或古時有過一點文明,原是好的。但何必那樣崇拜,仿佛人的一生事業,除恭維我祖先之外,別無一事似的。譬如我們走路,目的是在前進。過去的這幾步。原是我們前進的始基,但總不必站住了,回過頭去,指點着說好,反誤了前進的正事。因為再走幾步,還有更好的正在前頭呢!

──《祖先崇拜》

子孫崇拜

尼采說:「你們不要祖先的國,應該愛你們子孫的國。……你們應該將你們的子孫,來補救你們自已為祖先的子孫的不幸。你們應該這樣救濟一切的過去。」所以我們不可不廢去祖先崇拜,改為自已崇拜── 子孫崇拜。

──《祖先崇拜》

露羊腳

我們少年時浪漫地崇拜好多許多英雄,到了中年再一回顧,那些舊日的英雄,無論是道學家或超人志士,此時也都是老年中年了,差不多盡數地不是顯出泥臉便即露出羊腳,給我們一個不客氣的幻滅。

──《中年》

坐敞車

我們誰不坐在敞車上走着呢?有的以為是往天國去,正在歌笑;有的以為是下地獄去,正在悲哭;有的醉了,睡了。我們──只想緩緩的走着,看沿路景色,聽人家談論,儘量的享受這些應得的苦和樂;至於路線如何,或是由西四牌樓往南,或是由東單牌樓往北,那有什麼關係?

──《尋路的人》

文學不是實錄,乃是一個夢;夢並不是醒生活的複寫,然而離開了醒生活夢也就沒有了材料,無論所做的是反應的或是滿願的夢。

──《〈竹林的故事〉序》

迷入獸道

世上生了人,便同時生了人道,無奈世人無知,偏不肯體人類的意志,走這正路,卻迷入獸道鬼道里去,傍徨了多年,才得出來,正如人在白晝時候,閉着眼亂闖。末後睜開眼睛,才曉得世上有這樣好陽光,其實太陽照臨,早已如此,已有了無量數年了。

──《人的文學》

新思想

新舊這名稱,本來很不妥當,其實「太陽底下,何嘗有新的東西?」思想道理,只有是非,並無新舊。要說是新,也單是新發見的新,不是新發明的新,……正如新大陸同電一般,早在這宇宙之內,倘若將他作新鮮果子,時式衣裳一樣看待,那便大錯了。

──《人的文學》

流氓與紳士

我寫閒適文章,確是吃茶喝酒似的,正經文章則仿佛是饅頭或大米飯。在好些年前我做了一篇小文,說我的心中有兩個鬼,一個是流氓鬼,一個是紳士鬼。這如說得好一點,也可以說叛徒與隱士,但也不必那麼說,所以只說流氓與紳士就好了。

──《兩個鬼的文章》

尋 路

我是尋路的人。我日日走着路尋路,終於還未知道這路的方向。

現在才知道:在悲哀中掙扎着正是自然之路,這是與一切生物共同的路,不過我們意識着罷了。

路的終點是死,我們便掙扎着往那裡去,也便是到那裡以前不得不掙扎着。

──《尋路的人》

「游 民」

以前我還以為我有着「自已的園地」,去年便覺得有點可疑,現在則明明白白的知道並沒的這一片園地了。我當初大約也只是租種人家的田地,產出一點瘦小的蘿蔔和苦的菜,麻糊敷衍過去了,然而到了「此刻現在」忽然省悟自已原來是個「遊民」,肩上只抗着一把鋤頭,除了農忙時打點雜以外,實在沒有什麼工作可做。

──《元旦試筆》

新陳代謝

有了古時的文化,才有現在的文化,有了祖先,才有我們。但倘如古時文化永遠不變,祖先永遠存在,那便不能有現在的文化和我們了。所以我們所感謝的,正因為古時文化來了又去,祖先生了又死,能夠留下現在的文化和我們──現在的文化,將來也是來了又去,我們也是生了又死,能夠留下比現時更好的文化和比我們更好的人。

──《祖先崇拜》

兩重網

中國人落在禮教與迷信的兩重網裡(雖然講到底這二者都出薩滿教,其實還是一個)永久跳不出來。如不趕緊加入科學的光與藝術的香去救治一下,極少解脫的希望。

──《香園》

講情理

我覺得中國有頂好的事情便是講情理,其極壞的地方便是不講情理。隨處皆是人情物理,只要人去細心考察,能知者即可漸進為賢人。不知者終為愚人,惡人。

──《關於孟母》[1]

作者簡介

周作人(1885年1月16日—1967年5月6日),原名周櫆壽,又名周奎綬,後改名周作人,字星杓,又名啟明、啟孟、起孟,筆名遐壽、仲密、豈明,號知堂、藥堂、獨應等,浙江紹興人。是魯迅(周樹人)之弟,周建人之兄。中國現代著名散文家、文學理論家、評論家、詩人、翻譯家思想家中國民俗學開拓人,新文化運動的傑出代表。

歷任國立北京大學教授、東方文學系主任,燕京大學新文學系主任、客座教授。新文化運動中是《新青年》的重要同人作者,並曾任「新潮社」主任編輯。「五四運動」之後,與鄭振鐸、沈雁冰、葉紹鈞許地山等人發起成立「文學研究會」;並與魯迅、林語堂、孫伏園等創辦《語絲》周刊,任主編和主要撰稿人。曾經擔任北平世界語學會會長。 [2]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