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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鞋佬(黃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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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鞋佬》中國當代作家楊福果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補鞋佬

七十年代,人們穿的都是在百貨公司買的款式單一的膠鞋塑料鞋,雨天不怕踩雨水,熱天不怕腳流汗,鞋子穿壞了,就手拎着到電影院對面找駝背補鞋佬。

不知有幾個人還記得當年新華書店門口,戴着一頂舊草帽,笑容可掬,蜷縮着坐在牆邊的、靠火補給膠鞋打「補丁」的駝背補鞋佬。

補鞋佬瘦,不高的身材因駝背顯得很矮小。

他坐在矮板凳上,身邊簡陋的小木箱子,裡面放着幾隻半截的膠鞋,還有剪刀、小刀等小工具。面前擺着一個小碳爐,幾條小鋸片整齊地擺在一起,這便是他的補鞋家當。

補鞋佬不需要招攬「生意」,每天按時到牆邊一坐,等着「生意」上門,他是石碌地區火補膠鞋補得最好的補鞋人。

誰的膠鞋壞了,就拿去給他,看着他用刀片將要補的地方削薄,然後,在一隻膠鞋上切下大小合適的一塊,認真地削平削薄,把四個角修得圓滑圓滑的。把鋸片放進火紅的爐膛里燒熱,抽出,伸進兩個膠片中間,拇指壓緊面上的膠片後迅速將鋸片抽出,邊用一塊破布在補過的地方抹兩下,動作十分靈活麻利。

沒人來補鞋時,補鞋佬看着路上人來人往,跟人打招呼,說幾句笑話,來補鞋的人也是逮住機會與他山南海北談天說地,不亦樂乎。

有時會有幾個人同時拎幾隻鞋子一起過來,大人小孩的,在補鞋佬面前堆起一座小山。補鞋佬收起剛才與人調侃的笑,認真地工作起來。

將一塊布鋪在膝蓋上,鞋子放在布上,不慌不忙,幾條鋸片輪番上場,火候剛好,壓在膠鞋上「滋」一聲,膠味隨即升騰,撲進鼻腔。膠片牢牢地粘在鞋子上,再抽出一隻鋸片,順着補過的地方,輕壓一下,稍稍削了削,凸起的地方被熱鋸片削平,與鞋面的連接處絲毫看不出補過的痕跡。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像在看技術表演一樣,嘖嘖讚嘆聲不絕於耳。把補好的鞋遞給主人,補鞋佬用破布擦擦手,哼起了小調,成就感十足。

小孩子淘氣的天性,沒幾個走路老實的。蹦蹦跳跳,一雙鞋不經折騰,很快便磨薄了鞋底,磨歪了鞋跟,扯斷了鞋幫,裂開了鞋面。我自己就是一個大腳丫,一年要穿壞幾雙膠鞋,大人們說,這在舊時代可是嫁不出去的呀。

有時候把斷了的鞋子拿去給補鞋佬補,有時候圖省事,就學着補鞋人的動作,從一隻壞的鞋子上剪下一小塊,把鋸片塞進火爐里燒熱,自己補鞋。但由於掌握不到要領,不是鋸片不夠熱膠片粘不上,就是熱過頭將膠片熱溶了,手忙腳亂想抽出鋸片,無奈又粘得牢牢的,要補的地方被燙破一個洞。好容易補上去了,也是凹凸不平,還黑乎乎的相當難看。無奈,去找補鞋佬給補壞了的鞋子「整容」。

那時候,小孩子過年有雙新膠鞋,揣在身上不捨得馬上穿,先顯擺顯擺再說。就像一首歌里唱的「舊鞋子還沒有穿破以前,先別急忙着把新鞋穿上」。儘管誰都知道,舊鞋子也是新鞋子穿舊的。

有的鞋子,補了又補,實在沒法補了,有的人會留着補其他的鞋,有的人呢,則賣給破爛王。一聽見一口吳川話的破爛王穿街走巷「爛銅、爛鐵、爛膠鞋」不緊不慢的吆喝聲,趕緊搜羅出藏好的爛鞋子去換幾個小硬幣。說藏,是因為有時會被一些小屁孩看到了順手牽羊去給破爛王換錢,即使只是能換幾分錢硬幣,也是不錯的收入呢。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隨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穿的鞋子不再局限於膠鞋,而是皮鞋、帆布鞋,還有款式新的塑料鞋,不容易壞,高檔些的鞋子即使是壞了,也能找到保修的地方。

漸漸的,找補鞋佬補鞋的人少了。新華書店門邊,還能看見補鞋佬和他的補鞋工具。臉上掛着笑,時不時的跟路過的人調侃一兩句。冬天的風呼呼吹過,補鞋佬戴着帽子蜷縮着的情景我記憶猶新。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補鞋佬,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在物質匱乏、生活窘困的上世紀七十年代,帶給人們的是無言的心酸,也有滿足的快樂。三尺見方的空間,如果那是一個舞台,台下會有很多觀眾,也必定為他喝彩。

偶爾路過從前新華書店的地方,還會情不自禁地轉頭看向那個牆邊,恍若看見駝背補鞋佬坐在矮板凳上,雙手撐在兩邊,笑呵呵地跟路上行人打招呼。

冬天走了,春天來了。時間,究竟流淌了多少年,補鞋佬與他的火補膠鞋行當,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淡出了新的物質生活。不知道補鞋佬如今是否尚在人間,又身居何處,時過境遷,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數十年過去了。回不去的年少,道不盡的滄桑,補鞋佬和那些遠走的過往一樣,純黑白的鏡頭與片段,成了一個時代的斷章。 [1]

作者簡介

楊福果,女,筆名阿果果、酒心;海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