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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魂,詩之韻(梁飛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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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魂,詩之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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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魂,詩之韻》中國當代作家梁飛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花之魂,詩之韻

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對花的鐘愛,簡直達到痴迷的地步。

忘了父親是從何時開始喜歡花的,小時候的記憶中,就有父親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的印象了。門前檐下,放置着那些捨不得丟棄的半爛瓦盆瓦缸,在其中種上些當地可以弄到的花草,抽葉或開花時節,這些都是裝點的風景。但因為這些植枝比如菊花、薄荷、尖尾楓、蚌花、千日紅等大多是草藥,所以家裡村中,有誰中暑着涼、頭痛咳嗽、肚子不舒服的,這些盆栽便經常發揮它的作用了。

家裡攢了些錢後,蓋了間平樓,父親便買回些花盆,都是那些極普通粗糙的,擺放在樓頂上,除了栽種本地的那些草藥外,還不知怎麼弄來了新品種的花草種上。待那些月季、茉莉、大紅花香氣瀰漫、鮮艷欲滴時,我才感覺父親真的是養花了。

父親細心地呵護着它們,每逢颳風天氣,不論多忙,總是不遺餘力地搬下來避風,生怕折枝斷葉。

直到在舊居旁新建了間小屋,在屋前開闢個小園子後,父親終於大展拳腳了:除了種上果樹,幾乎每個角落都種上各種各樣的花。加上分田到戶後,可以合理安排勞作時間,不用像生產隊的時候整天忙個不停了,孩子長大也可以幫上忙,父親便將更多的心思落在擺弄花草之上了。甚至於夜裡都在小屋裡過,守護着那些花草樹木。

父親還打起了種花出售的主意:到城裡買來些漂亮的應時花木,如大麗花、金絲菊、海棠、年桔等,近年關,便拉到集市上賣,掙點錢補貼家用。

但因為這些從市區買來的花,大多是已經長了蓓蕾的,或者是將要長成了的,去掉塑料培育袋,裝上盆,再育上一段時間後,花也開放或半開了,拿到街上賣,賺點差價。但這個差價,卻也細微,畢竟農村的消費力還是遠遠比不上城裡的。

後來,有好心的花農建議父親購買幼苗,這樣會便宜好多,並且教給父親一些相關的種植技術之後,加上父親也逐漸積累了些養花經驗,於是聽從了。購回各種各樣裝在營養杯里的花苗,回來後養了些天,待其因運輸途中失掉的元氣有所恢復,就小心地撕掉包裝,栽種在花盆裡。這些小東西啊,實在太嬌氣了,稍不小心,澆灌時幼苗就會歪倒,根須露出,葉片沾在泥土上,這樣,不是導致幼苗枯死,就是損傷了它的根基,再也長不好了的。父親因此常常制止我們,不讓幫忙。即使農活再忙,也叮囑我們由他幹完活回來再擺弄這些花花草草,於是常常在昏黃的電燈光照耀下,園子裡還模糊着父親的身影。

養花可是個細活,有些花喜泥土乾燥,有些花喜愛濕潤,有些粗生,有些嬌氣,總得摸下其規律,所以除了父親,我們真不敢隨便觸碰那些「嬌娃」。有時花葉底下長有蟲子了,父親便小心翻看,用剪刀將蟲子除去。一般不會灑殺蟲藥,特別是花花草草已長出小蓓蕾的,更不會輕易灑藥了。父親說:花之所以香艷,是由於它有靈魂,而且它的靈魂是純淨的,灑了藥,花的靈魂]就沒了;就算它的色還顯鮮艷,但也是殘缺的。我驚訝父親的見解,難怪父親能吟出「清輝月下羅浮夢,一縷香魂幻美人」這樣的詩句!

記得父親為了及時將應時的盆花出售,除了一、四、七圩日(以前農村的慣例,趕集是有固定日子的:按農曆日期算,有的趕集日是初一、初四、初七,有的是初二、初五、初八,有的是初三、初六、初九)在附近集市出售,有時還騎着三輪自行車,將花拉到七八公里外的巴東圩賣。我也跟着去過,泥路的坑窪不平,有的地方甚至有浮沙,騎幾公里的車,真的很辛苦,腿都抽筋了。拿幾盆擺上車板,便不想動了。

可惜那邊的人們不青睞這些花花草草,父子倆守到散圩了,一車的花不過售出兩三盆。望着幾乎沒少半個空隙的車兜,想着又要用吃奶的力氣將車踩回去,我一臉的垂頭喪氣,父親也無可奈何,說:「反正也有我們爺倆的一頓飯錢收入了,先吃點東西,我們再回去。」

和父親就在車旁吃了點午飯後,集市也散了,那車花再也無人問津,父親長嘆了一口氣:「算了,處理下回去吧。」

父親把車子推到路邊泥地,將花搬下車,輕叩着倒去盆泥,將盆摞在一起放上車,那些抖掉泥的花枝也撿起放在車兜一角。我不明白了:為什麼不連花一齊丟棄了呢,反正拿回去也種不活了吧?父親說:「這些花是我的汗水我的心血,即使拿回去種不活,與其留在這裡被糟蹋,不如讓其花魂殞於生長起來的園子裡。」父親頓了頓,又說:「上一次來時,我將盆泥連花特意倒在路邊泥地,不想讓它過早消亡,還想着它可能活起來。可是剛回身騎車不遠,轉過頭來卻見一個人過來將花拿走了。我認得這個人,是個店鋪老闆,可看着我賣了一個上午的。」我說:「他撿了是因為喜歡花吧。」父親板着一臉霜,不屑地說:「不尊重別人的勞動,又想占小便宜,即使他在家裡擺放鮮花,也只是炫耀,必不是愛花之人,因為他不懂愛。而且花在他手裡,不單掉了價,魂也失了。」

父親的這一番話,倒令我對人生有了更深的認識。

自我中師畢業參加工作,生活條件有所改善,加上父親年紀漸長,養花便只是單純的興致了,給園子取上「醉春園」這個雅名。種花草,品酒茶,吟詩賦,這時的父親,才真正活出他的自在來,父親的文學才華也於此得到釋放。與同道組建「南三詩社」,常與眾詩友談詩論作,不亦樂乎。

父親對詩的痴迷和對花的鐘愛有得一拼,所以母親總是責怪:「以前照料花草到天黑,現在是深夜起來照看他的詩。」但也正因為父親對這兩樣都是愛得痴迷,他的詩作常常花香氤氳。那一首獲獎作品《紅菊》便極有說服力了。「一別東籬自主張,黃花崗上放奇香。曾沾烈士斕斑血,化作紅英映夕陽。」這首詩深得同道讚賞,父親也經常在兒女、孫子們面前吟誦,不知是有點小炫耀呢還是想喚起我們的寫作興趣。後來我為父親出了本小集子《醉春園詩詞選集》,讓他很是高興。

父親種的花有詩之韻,作的詩有花之魂,這我是知道的。可惜的是,當我學會愛上花迷上詩時,已經無法跟父親分享了。

「花香繞榻,伴我甘眠;月朗窺窗,為吾知己。良辰美景,揮禿筆以題詩;月夕花朝,握壺觴而歡醉。園中景色,全憑點綴風光;醉里乾坤,哪管浮沉世事。淺斟低酌,喜對月白風清;索句成章,興乘花香鳥語……」這是父親《醉春園詩詞選集》序言裡的片語,只能有空便讀讀這些詩作以緬懷了。[1]

作者簡介

梁飛龍,廣東湛江人,中學語文高級教師,湛江市作家協會會員。有散文、詩歌發表於各地報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