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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爺為大(廖春波)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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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爺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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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爺為大》中國當代作家廖春波的散文。

作品欣賞

舅爺為大

母親有三哥六姐,生前關係都不錯,逢年過節常打堆。大舅和幺舅在附近,儘管往返十分方便,去了也要住一兩晚。二舅在山那邊,一趟花三四天,也是很尋常的。誰有紅白喜事,如祝壽、嫁女、結媳、滿月、賀房,弟兄姊妹邀約,各率子女參加,結伴而行,浩浩蕩蕩。賓客盈門,熱情相迎,特別是舅爺,安排坐上席,敬酒勸菜,怠慢不得。

舅爺對外甥而言,具有絕對的權威。哪個不孝敬父母,舅爺就主持公道。因此,孩子們不聽話時,母親抬出舅爺的招牌嚇唬人,大家便不吱聲了。她遵從風土人情,曾語重心長囑咐:「爹死隨便埋,娘死等舅來。我的兒啊,待我死後,先通知你舅,一步一磕頭,你舅來了,一跑一聲舅,行跪拜禮,因為他是媽媽在世上最親的人。我的哥啊,遠遠地看着你外甥,希望你能快走幾步,扶起悲傷欲絕的他,因為跪着的是妹妹這輩子最愛的人。」

孰料,天命難違。二舅先病逝,接着是大舅,然後是幺舅。每次報喪,我看見表兄們披麻戴孝,剛入院壩,撲通一聲,跪地哭喊:「幺姥子,幺姑爺,我爸走了!」母親跌跌撞撞沖向前,邊扶邊撕心裂肺哭叫:「我的哥啊……」,暈倒在地,我年紀小,不知所措,父親在旁安慰,一手拉老表,一手抱母親,情不自禁流淚。母親甦醒,問明死因和時辰,安排後事,僱請吹手鑼鼓匠,準備奔喪與堂祭。坐大夜時,姐妹們齊聚靈堂,伏棺慟哭,這生離死別場景,感天動地。

舅爺們離世多年,母親仍銘記在心,不時講述兄妹的故事,春節去墓地看望,讓我們燒香磕頭掛紙,舅媽和老表們也一如從前,親密無間。母親晚年病重,探親訪友少了,但娘家來客不斷,尤其是舅爺家的,她望見興高采烈,竭力下床招待,親自煮開水蛋。臨別送行,她佇立老屋竹林側,直至客人翻山越嶺,無影無蹤。她自言自語道:「人老了,見一面少一面,不容易。」

母親從不嫌貧愛富,對舅爺們一視同仁。她經常教誨我們,手掌手背都是肉,大舅二舅都是舅。二舅家窮,山高路遠,隔河渡水,她不放心,走訪更勤。她暗想與二舅結親家,可雙方兒女毫無興趣,她和二舅也只好作罷。不過,二舅家的大老表和幺舅家的二老表有出息,一為區衛生院院長,一為區供銷社主任,共事同一區,管轄四個鄉。在困難年代裡,沒少幫助母親,治療三病兩痛,供應緊俏商品,既不違反規定,又不失人情味。

二十四年前的小雪那天晚上,當無情的病魔折磨死母親後,我們首先告知舅爺們的後人。幾乎所有的老表均來弔唁,他們的父母雖不在人世,但父輩積澱的情義無價,一點兒沒變,得到了傳承。尤其是早已退休的大老表和二老表,不顧體弱多病和天寒地凍,為亡母守靈,像盡孝舅爺那樣,通宵達旦,感人至深。誠然,我們三弟兄和三位姐姐也恭敬有禮,客來磕頭和開席時,大哥和大嫂皆長跪不起。次日凌晨,細雨迷濛,舅爺的後人們紛紛扛着花圈,送葬上山,掀土掩埋,高築墳頭,又以橙黃橘綠的果園為背景,合影留念,互道保重,揮手再見。從此,母親和舅爺們的時代真正結束了。

現在,大老表、二老表等也去世,我還珍藏着與老表們的大合影。密密麻麻的紅桔,似燈籠照耀每一張淳樸的臉龐,我們都是血親啊,全身流淌祖輩相同的鮮紅血液。血濃於水,與生俱有,願鄉土鄉情和親人親情永存,如橘樹植根在故鄉的大地上,四季常青,芬芳馥郁。 [1]

作者簡介

廖春波,重慶仲裁委國際仲裁員,萬州區司法局二級調研員、公職律師,自由譯者,愛好文學。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