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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書的遺物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老支書的遺物》中國當代作家冉茂瓊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老支書的遺物

2021年11月5日,我們村原黨支部書記謝德發老人,因病醫治無效,走完了他91年風雨飄搖的漫漫人生路。那天,參加完老人的葬禮回到家,天已經很晚了,但是睡意全無,我卻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個我一直視如珍寶的作業本(如今已是遺物了),看見作業本封面上,科目欄後面那兩個用鋼筆寫的小小的「寫字」和學生欄後面那三個小小的「謝德發」,再輕輕地翻開裡面滿滿30頁寫得不太工整而且還有些模糊的字跡,再一次悲從心來,潸然淚下。往事歷歷,仿佛還在昨天……

謝德發老支書是一個正直、豁達,幽默、風趣,倍受晚輩們尊重和愛戴的老人,他的一生可謂充滿了傳奇與坎坷……

小時候,我家與謝老支書家是僅一條小路之隔的鄰居,在依稀的記憶中,我就從未與他說過話。但更重要的還是我那顆幼小的心靈對老支書有一種畏懼,即便是偶爾在路上遇見,也是能躲則躲。因為從我記事開始,他就是一個「大」人物,經常在生產隊的大喇叭里,在大隊的的群眾會上,聽到他高亢激昂的講話聲。更讓我們害怕的是,他家經常住着工宣隊(市、區派到地方基層的工作組成員),生怕哪天做錯了事就被抓起來。

雖然大人之間沒有什麼交集,但我和老支書唯一的女兒(其它都是兒子)小春花打小便似穿了連體褲,無論上學放學,上山砍柴打豬草,下河洗澡下田抓魚,甚至是上樹掏鳥窩、偷生產隊裡的蘋果等等,都是形影不離。不過那時候很少聽到有誰叫她的名字,都是統稱她「小丫頭兒」,我們也自然就叫她「丫頭兒」了。

每逢大人們都不在的時候 ,我便偷偷地跟丫頭兒去她家玩 ,她家是一排三間土牆灰瓦的房子 ,外加一個耳房(廚房) ,耳房出去便是豬圈 ,比我家的房子可要好很多 ,因為我家的房子屋頂上蓋的是草(那年代有一半人家都蓋的草房) ,聽大人們說,為了修建這幾間房子,老支書放棄了在鄰縣的某公社任黨委副書記的大好前程,所以後來只能在自己的家鄉任了大隊支部書記。

她家堂屋(客廳)里的「豪華」裝飾,是一般百姓家不能比的 ,也是很少有人見過的 ,房間的地面是平整的三合土(石灰泥土和沙)有大小不一樣的小圓木棒做的半邊天花板 ,還有木板做的能搬動的樓梯 ,最豪華最奪目耀眼的就是堂屋正上方牆壁上依次掛着的馬克思、恩格斯、列寧、 斯大林和毛主席的巨幅照片。那時,我們只知道我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 把馬克思和恩格斯稱作為「大鬍子」老人 。

她家房子旁邊有一塊小小的甘蔗地 ,甘蔗成熟的季節,這裡是我們夢想的天堂(偶爾會和丫頭兒偷偷de連根砍起一根甘蔗來拖到後山的林子裡去分着吃),甘蔗地下面是一個不大也不小的水塘,長年有一股細細的,從房子後面的堰溝里流下來的清泉流注入其中,水塘裡面有雜草 有小魚,偶爾也會有蛇。這個地方是我們童年時期最快樂、最開心的樂園。

最難忘的是有一天晚上,無所事事,我們慢悠悠地去生產隊夜校看熱鬧,看那間低矮的 沒有窗戶的屋子裡擠滿了腦袋,一個文化人用岩金竹條子指着三塊木板鑲成的黑板上的字,有板有眼的用方言教着:「反、擊、右、傾、翻、案、風。」只見社員們一個個搖頭晃腦、一字一頓、參差不齊地跟讀着,覺得好笑又無聊。好笑的是,感覺那些大人還沒有我們這些小朋友讀得好;無聊的是,讀的啥意思我們完全聽不懂。於是我們又無所事事的往家走 ,在經過生產隊的一片蔬菜地時,借着明晃晃的月光,我們蹲在地里,將一根又一根的萵筍連根拔起,麻利的去掉葉子和皮,就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結果被開會回來的老支書正好撞個正着。那一頓聲色俱厲的訓斥,和啪啪啪落在丫頭兒肩上的巴掌聲,比我自己挨打還難受,讓我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一天,姐姐告訴我,她聽別人說,等到丫頭兒滿了16歲,謝書記就要送她去當兵。我心裡感到很失落,同時心中也充滿了羨慕,很不希望丫頭兒長大,但還是時不時又會擔心,擔心她的腳板那么小(經常打的赤腳)還肉團團的,真去當了兵,如果打起仗來,她能跑得快嗎?

但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謝書記就被打倒了,被開除了黨籍,還被抄了家和沒收了房子,在河對面的山上搭建了木屋。丫頭兒也沒有當成兵,只是後來中越戰爭打響的時候,丫頭兒的大哥去當兵上了前線……

多年以後,區政協要出版文史資料專輯,多次邀我寫「烏拉國」務本鄉的傳說,於是我採訪了本鄉10多位70歲以上的老人,提供素材最多的就是謝老書記。此時我才驚訝地發現,原來老支書真不愧是在地方上做了幾十年的父母官,就連哪座山上有個彎有個拐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對當時轄區內的「九溝十八箐」更是倒背如流。讓我不得不嘆服,這個老人家的記憶,是我等望塵莫及的!更讓我佩服的是,老支書雖然年過七旬,可他的嗓音依然還很洪亮。聽長輩們說,老支書年輕時,文能唱歌,吹笛子,拉二胡,扭秧歌,跳鍋莊打跳舞。武能進山剿匪,當民兵連長教民兵們射擊打靶。常常有婦女調侃:「老謝不只是嗓子好,唱歌好聽,而且打跳時,腳合得好,屁股也扭得圓。「

懷着對老支書的信任和崇拜,我送了他一個中學生的作業本,請他心情好的時候,幫我回憶和記錄一些關於烏拉的傳說,年輕時的所見所聞和風土人情。雖然老支書識字不多,只是在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所中國共產黨黨校里上過10個月的學,但他卻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我的懇求。每天都坐着小板凳,像一個小學生一樣,認認真真地完成着老師布置的作業。在寫的過程中,有好多字老人家都要去問旁人,有個別字實在寫不起就空着。一萬多字的草稿,老支書用了3個多月的時間才完成。

晚年,老支書住進了兒子修建的別墅 ,臥室里除了應有的家具 ,牆上還掛着兩大幅藍色的畫報 ,一幅是穿着軍裝、年輕時候的毛澤東主席 ,另一幅是中國十大元帥 。

在黨的100年華誕到來之際 ,他感嘆道:「我還以為我等不到這一天了!」當那枚耀眼的,光榮在黨 50周年紀念勳章戴到他脖子上的時候 ,他那慈祥而又飽經風霜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激動得他嘴裡不停地念叨 ,如今的盛世,也只有共產黨人才能做到……

如今, 老支書雖然永遠離去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樂觀精神 ,他的人格魅力,將永遠激勵着我前進的步伐 。他留下的遺物,是我挖掘烏拉本土文化藝術創作的源泉 ,是我心中最珍貴的寶藏。餘生 ,我會用我的真心 ,用我的熱情去書寫 ![1]

作者簡介

冉茂瓊,四川省攀枝花市仁和區務本中小學校教師,攀枝花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