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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胡同(許愛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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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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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胡同》中國當代作家許愛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老家的胡同

住在城裡,無論回家或出門,已經習慣了乘坐電梯或者走樓梯上上下。每當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電梯廂里,走在寂靜的走廊里,總不由自主的想起來老家的胡同。小時候,胡同很長,長到我一路小跑才能從北頭跑到南頭;長大後,胡同仍舊很長,但我卻只願從胡同口走到家裡頭,她卻常常跑到我夢裡頭。

那條胡同,珍藏着我和小夥伴們藏貓貓、打蹦(打尜)、打元寶的快樂時光,無論流年似水始終鮮活如初。每當秋天,收割了玉米,玉米杆堆在屋後牆邊,堆在麥稈垛邊上,這些地方就成了躲貓貓的絕佳場所。晚飯後,在月光照耀下,與小夥伴們相約,在胡同里開始奔跑,相互躲藏在玉米杆里、躲在不知哪個鄰居家的大門後邊,打打鬧鬧一個晚上,直到大人們在胡同里吆喝回家睡覺才戀戀不捨跟着回去。記得有一次,我躲在玉米堆里,不敢大聲喘氣,一動不動,連大氣不喘,等着小夥伴們來找。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後來聽見父親在喊我的名字,我趕緊出來,月亮都大高了,已經快半夜了。原來小夥伴們找不到我,以為我回家了就散了場。那夜,明月高懸,秋風微涼,在那條胡同里,我跟在父親後邊回家,清晰的腳步一前一後,至今仍迴響在耳邊。在胡同里打蹦也是常玩的遊戲。每個小夥伴都有自己親手製作的蹦兒和棍兒,自己去小樹林裡找一段燒火棍粗細、筆直無分叉的柳樹枝、楊樹枝兒,修理成一根光滑趁手的棍兒,再削一段一大扎長的一頭尖一頭扁的蹦兒,就是完美的打蹦玩具了。小伙們從胡同口,畫個方框就可以打蹦兒。打蹦兒技術好的,五蹦十盪悠的,能把接蹦兒的小夥伴打到胡同口的另一頭兒,甚至打到南坡里,一個下午都丟不回方框裡。到了冬天,就是打元寶的好時光。無論是在我家的門口,還是在他家的門口,胡同里的小夥伴相約而戰,各自揣着一疊元寶,你對着元寶吹口仙氣兒,我對着元寶念個咒語,你甩開胳膊大力摔,我找好角度輕輕投,你來我往,直打得大汗淋漓、頭頂冒着熱氣。

那條胡同,映照着老少爺們早起晚歸、春耕秋收的忙碌奔波,無論寒來暑往始終如影似畫。清晨,各家的爺們肩扛扁擔出門挑水,兩隻水桶輕微晃悠,吱吱悠悠的發出勤快的音符,打破了胡同的寧靜。小時候,我喜歡早起跟着父親去挑水,只見扁擔在父親肩膀上,兩隻水桶有節奏的左右顫動,父親不用手扶就可以把滿滿兩桶水挑回家。我上小學時曾嘗試着用兩隻手扶着扁擔挑水,兩隻桶也仍是晃來晃去,回到家也就只剩半桶水了。父親笑着對我說,這還尋思老了後有人給我們挑水喝,你挑水這個樣子指望不上了啊。吃過早飯,老少爺們準備上坡幹活,把板兒車拉出來、牛兒牽出來,「少……靠里……哇哦……吁」一陣吆喝,牽着韁繩,扣上梭子,調好鞍子,拴好大小肚,就套好牛車了,再把鐵鍬、鐮刀等工具裝上,鞭子一揚「大……」牛兒跟着「哞」的一聲就踱着方步出發了。頓時,胡同里就熱鬧起來,一輛牛車兒過去了,再一輛牛車兒過去了,「咣當咣當」,「吱吱嘎嘎」,像極了一首勞動進行曲。當麥收、秋收農忙時節,忙碌一天回家的牛車上,裝滿了金黃的麥個子、谷穗子、豆棵子,人們高高的坐在莊稼堆上面,露出疲憊而喜悅的笑臉,整個胡同里都洋溢着豐收的氣息。後來,家家戶戶都換上了三輪車、拖拉機,機器轟鳴聲多了起來,牛兒的叫聲少了,但依舊在重複着老一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故事,春天播種着希望,秋天收穫着幸福。

那條胡同,浸潤着左鄰右舍酸甜苦辣、悲歡合散的濃濃親情,無論星轉斗移始終溫暖如故。遠親不如近鄰,住在胡同里的鄰居更是近鄰。前院的家長里短,後院的雞飛狗跳,就好像發生在自個兒家裡一清二楚。到了飯點孩子找不到了,到東家西家找一找就能找到孩子正在人家蹭飯吃得香甜,即便是一樣的饅頭鹹菜,也好像比自家的更香。每逢誰家遇到大事,蓋新房、娶媳婦兒啥的,不用打招呼,胡同里的男女老少就都來幫忙了。大人們有大人們的事兒,小時候的我們有我們的忙碌。我們忙着圍觀蓋新房子時叔叔伯伯喊着優美的勞動號子大人們打夯,我們忙着幫大娘大嬸兒將木板搭建成長長的餐桌,我們忙着跟着大孩子們一起圍着新郎新娘笑鬧、爭搶搶分發的五顏六色的糖果。漸漸的,我們長大了,走出這條胡同,走向四面八方,在異地他鄉買房子、結婚生子,只是再也聽不到打夯時的勞動號子,也不再爭搶婚禮時那五彩糖果了。漸漸的,老鄰居們在離開或搬走,胡同變得寧靜,只有在每年春節的時候,長大的我們像候鳥一樣回來,胡同才又恢復那記憶中的熙熙攘攘,胡同里的風景依舊,而我們卻已不再年少。

那條胡同,刻錄着父親母親撫養兒女長大、期待兒女回家的翹首以待,無論歲月匆匆始終無盡牽掛。一輛牛車、幾畝薄地,一年四季,風雨兼程,父親母親用勤勞的雙手耕耘,把我們姊妹四個養大成人。曾經年少的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我們的孩子們也在長大。父親母親站在胡同口目送我們離開家,走向遠方,給我們的行囊再添件衣裳、再加上把親手種的蔬菜,裝得再滿也裝不下那份牽掛;父親母親站在胡同口等候我們歸來,無論多晚,家門口的那盞燈始終點亮,回家的路啊再遠再黑也不怕。歲月匆匆,日月如流,父母不再年輕,我們也不再年少,胡同里的風景也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曾經熙熙攘攘、泥濘不堪,如今寂靜安詳、乾淨平坦。胡同里高牆上架起了燃氣管道,七十多歲的也學會了用燃氣做飯;胡同里的泥土路澆灌成了水泥路,出門不再雨天一腳泥晴天一腳土。今年國慶節回家,我看到胡同里的水泥路上又挖開埋上了水管,原來是家家戶戶都要把村裡的自來水換上鎮上的自來水。廚房裡那根扁擔和兩隻水桶還在,我想等我的孩子長大些,也用稚嫩的肩膀挑桶水,去感悟那舊時的時光,那時我也想對孩子說「等我和你媽老了,給我們挑水喝吧!」。

老家的胡同啊,何日再相見![1]

作者簡介

許愛德,山東濟陽人,現居山東日照,工作之餘文學愛好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