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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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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土屋》中國當代作家朱文科的散文。

作品欣賞

老家土屋

三棟兩層樓的土磚瓦房,坐西朝東,呈現「凹」字形排開,三面環山,一面臨峒,這就是我老家的土屋,常常令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老家土屋的後面,是座巨大的石崖。石崖上方是連綿起伏的青山,一條水渠從山腰蜿蜒而過,遠遠看去,就像盤旋在村莊頭頂的水龍。土屋對面是一座低矮的山嶺,長滿茂密的油茶樹杉木,四季常綠。土屋的右側是一片竹林,掩映着一大片菜園。土屋左邊是峒,峒中幾百畝水田,就是村民的根基。

在石鏡一帶,朱族是大姓,發源於江西泰和,據說是朱熹的後代。明朝中葉我的祖先從江西搬遷到湖南永興縣香梅一帶居住,至清朝初期,我爺爺的爺爺五個兄弟從香梅搬遷到石鏡。經過兩百多年的發展,五兄弟的後代繁殖為五房人,每房人口上百,成為石鏡的一個大姓,人稱朱家大灣。解放後,隨着人口的不斷增加,大灣的許多人家不得不在別的地方建房,於是先後有了小禾沖、坳上、小灣、對門洞、洽老背等幾個朱姓小村落。我出生於大灣,但兩歲時全家搬到小灣了。當時,我父親五兄弟,除了大伯早在抗日戰爭中犧牲無後代外,其餘四個先後成家,兒女成群,我們堂兄弟就有十個。子女這樣多,沒房子,怎麼辦?父親就與我二伯、三伯商量,另選一個地方建新房。懂風水的二伯幾經勘測,最終選中了綠樹掩映的小灣。沒有錢,三家人就自己挖地基做土磚砌牆上樑蓋瓦,忙了一個冬春,把土屋建了起來,也就是左棟和中棟正廳。土屋建成不久,文兵、文茂、文西、根春四兄弟也把家安在這裡,建成了右棟。小灣一下熱鬧起來,我在小灣土屋生活了十四年。

我家和二伯以及堂哥文周住在左棟,五間土屋一字排開。房屋的結構全都是粗大的衫木支架,牆是土磚,頂是青瓦,門窗都是木製,典型的湘南民居。門前是石台階,下面就是石灰粉刷的曬穀場。我們那裡家族的習俗,住房順序講究輩分次序。因為大伯不在了,二伯自然是父輩中的老大,他家住在最左邊,左邊為大嘛。我家與二伯相鄰,再往裡是文周哥,他是三伯的兒子,我們十個堂兄弟中的老大。二伯家四個兒女,老大文秀姐很早出嫁了,三個兒子中,老大新民、老二吉成隨四伯住在大灣,老滿文俊隨父母住在小灣。文俊又名秀成,我們一塊長大的,感情很深。那時,住正廳屋的三伯的女兒滿成,住右棟的文茂哥的兒子四妹則、女兒秀秀,文西的兒子明明、女兒明菊、根春的兒子明正,都和我差不多大,我們一起玩耍,一起上學,一起砍柴打豬草。屋前屋後,山上山下,處處有我們成長的足跡。

春天,草木吐嫩,花兒爭艷,春燕啄泥,我們在田裡摸泥鰍追蝴蝶,也愛站在屋檐下聽雨,雨水嘀嗒嘀嗒敲打在瓦上。然後,雨水在瓦槽里匯流而下,成為透明的水注,擊在石板上,聲聲入耳;夏季是最開心的時節,我們在夜裡捉螢火蟲、捕青蛙,躺在禾場上數星星,看流星墜落,聽大人講牛郎織女的故事,也趁放露天電影的機會,偷過黃瓜、西瓜;入秋,我們在山上放牛,數大雁北飛,聽秋蟲啾啾,在滿地落英上「抓特務」、捉迷藏;到了冬天,白雪皚皚,北風呼呼,我們就躲在土屋,辦家家,生柴烤紅薯吃。夜晚,坐在煤油燈下做作業,母親就陪伴在我身邊,為我和妹妹補衣服、納鞋底。夜深了,她總是督促我早點睡覺,怕我熬壞了眼睛。睡下後,母親每晚都要翻身起床為我重蓋幾次被子,因為我小時候不會睡覺,小腳經常把被子蹬到地下。由於老屋樓上四周牆體到處都是縫隙,寒冬臘月,刺骨的北風不停地吹進屋。聽到母親常常發出的胃痛叫聲,我心如刀絞。由於長年勞苦,加之生活艱辛,母親患上了胃癌,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也就在那一年,初中沒畢業的我迫於家境的貧寒,離開了故鄉,去了遙遠的粵北山區學做木工。後來,我一直在耒陽城生活,先是做民工賣苦力三年,後來招工進水泥廠當工人,遭遇下崗,歷經坎坷,受盡挫折。土屋,時刻牽動着我身上的最柔軟的神經,讓我牽腸掛肚父親為了我的前程,忍痛把土屋低價賣掉賣給一個族兄。這錢為我買城鎮戶口。我把年邁的父親接進城頤養天年。童年的那幾個夥伴,女的出嫁到外地,男的大中專畢業分配在外省工作,兩個經商成了大老闆,沒有一個在家務農留守土屋的。而我的幾個伯父伯母,如秋熟的果實,依次凋零。就連我的父親,如今也離開了人世。購買我家土屋的宗親,順風順水,家庭興旺,把那兩間土屋及後面的茅廁拆掉,換成了一棟大氣的高樓。

老家土屋消失了,但我在土屋生活的十六年時光,銘刻在心中。它是我全部的童年和少年,沒有土屋就沒有我的今天。人生的道路曲折漫長,無論走到哪裡,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 [1]

作者簡介

朱文科,湖南耒陽人。中國民協會員,湖南省作協會員,衡陽市民協副主席,耒陽市政協常委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