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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難忘(毛柯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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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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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難忘》中國當代作家毛柯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童趣難忘

我家鄉寧波奉化區作協每月有一期「三味文學沙龍」,已堅持很多年,大家在「沙龍」交流小說、散文、詩歌的話題,不少人從中獲益。龍年元宵節前的一期「沙龍」恰好讓我趕上,話題是「年味文學」,文學愛好者們讀着老舍、莫言、遲子建、蘇童的年味文章打開話匣子,隨着回憶的增多,又都說起艱苦歲月中的過年快樂,讓我須臾想起自己兒時的樂趣……

少年時代,我在家鄉的山村小學讀書,村里把半山腰上的一處百年老廟作為我們的校園。整座廟宇在翠竹環抱之中,廟門之前有一片桂花林長勢繁茂,每年八月,桂花紛紛綻放,黃燦燦一束束掛滿枝頭,香氣撲鼻,讓走過路過的人都神清氣爽。學校有一兩百號學生,唯一的體育器材是一副安放在殿堂中央的乒乓球檯案。下課鈴響,男同學們從教室蜂擁而出撲向球案,大家一個摟着一個的後腰排好隊,採取一球淘汰制的玩法輪流,球技最好的同學能一直「坐莊」到上課鈴響,而球技最差者雖摸到球拍不足幾秒鐘也玩得很開心,大家遵規守矩,輸贏心服口服,圍觀者不亦樂乎。

山區的孩子從小就學會了許多勞動,像砍柴、挑水、澆菜都是必會的技能。我們砍柴要行走到比村莊更高、更遠的山裡(七八華里之外)。每個人都挑着沉重的柴擔回家,渴了就喝路旁從石縫中滲淌出來的山泉。有時候我們會發現鵝卵石微微顫動,便好奇地翻開來看,底下常常藏着一隻大螃蟹。這讓我們興奮起來,迅速擴大尋找範圍,我們分頭沿着溝壑的水流翻石塊,空曠的山谷里,不時響起我們捕獲後的笑聲;暑期是我集中砍柴的日子,幾乎每天要進山砍回兩擔柴,當柴房裡的柴垛堆積到貼近屋頂時,外婆看了連連誇讚,我的內心無比自豪。我家灶房間有一口很大的水缸,水缸里的水總要保持盛滿的狀態才放心。於是,幾乎天天要挑水補充,每當我將最後一桶水緩慢倒進水缸里,看着清澈透明的山泉水在缸沿口晃動,那種快樂是非常甜美的。江南的土地從不被荒閒。我家有三分自留地,外婆種植時令蔬菜,也種過玉米和番薯。種莊稼除了要施有機肥,天旱了還要勤澆水,那個時季,你會發現各類莊稼不同生長期的可愛相貌。秧苗破土後,綠茵茵嬌嫩可愛,它們一天一個變,仿佛「女大十八變」,很快,綠色身軀就能完全掩蓋土地了。到了收穫季節,青菜的長勢更是驚人得快,你天天拔來吃,它天天瘋狂長,吃着不如長得快,不知不覺菜頭出蕻了,開出朵朵黃花,說明青菜已老,吃不得了。像絲瓜則尤其長得快,稍不留神,那躲在濃藤密葉中的小絲瓜忽然間變成了「老頭子」,只好養起來做種子或用於洗鍋、洗碗……

反觀今天的兒童,即使生長在農村,許多孩子也很難有機會參加勞動了,大人利用假日帶孩子踏個青,或者鑽進大棚摘一小籃草莓,然後拍幾段視頻逗孩子開心,就算讓他們體驗生活了。若在當年,類似的童趣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有天夜裡,外婆讓我快點入睡,說翌日早起去舅婆家做客,我興奮的夢裡都微笑。清晨,走出我家的大閶門,我像靈巧的飛燕子奔跑着下山,一眨眼就把外婆落在遠處。望見我在陡峭崎嶇的卵石山路上連蹦帶跳地撒歡,外婆擔心極了,我的身後「要當心啊——要當心啊——」之聲連綿不斷。外婆是「三寸金蓮」,走路需「一晃三搖」來平衡,她為我提心弔膽可想而知。到了平路上,外婆喊住我老生常談:「到舅婆屋裡,吃飯要曉得做忌;見到長輩要主動稱呼;玩性切不可太重。」,我滿口:「曉得哦,曉得哦」。外婆是「睜眼瞎」( 沒念過書),她的教誨易懂易記。

外婆的娘家在溪口鎮新建村,村里人多數姓唐,外婆也姓唐。九十八年前,外婆尊父母命媒妁言,從新建村嫁到十五華里外的東山村。小時候聽祖輩們講,外婆出生時家境殷實,她是大家閨秀。外婆在小姑娘年紀時,其父就為她準備妝奩,請來手藝高超的木匠、簟匠、漆匠,長年住家製做千工床、大衣櫥、八仙桌、樟木箱以及偏凳木凳,梳妝盒及盆盆桶桶、籮筐竹籃……外婆出嫁時乘坐的花轎很漂亮,送親、抬嫁妝的隊伍排得很長,非常壯觀。我留藏有幾件外婆出嫁時的家具,雖說歷時百餘年,但榫卯咬合依舊,金漆透亮如新,可見當年工匠手藝之精湛。我外公的家在雪竇山附近,屬四明山區。我外公的父親依賴高山雲霧的自然環境,把茶葉生意做得如火如荼,他從採摘到加工,再到銷售,全鏈條抓質量保證,成了五岙山頭叫得響口碑的茶棧老闆,因此家道殷實。民國初期,外婆能從平原地帶嫁到東山村,主要條件是門當戶對。

舅婆是外婆的弟媳,她常去舅婆家做客,在外婆娘家,這是唯一至親。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從東山去新建,走完山路走平路,交通工具全靠一雙腳。從我家大閶門出來一路下山,很不好走,陡峭處可與泰山的「十八盤」相比。路雖難走,但潺潺流水,鳥語花香,是純天然氧吧。經過黃澗水坑、玄壇壂、新涼亭等幾處歇腳涼亭,離山腳就不很遠了。

新建村在剡溪南岸,過剡溪要走「洋橋」。「洋橋」為鋼結構橋樑,始建於1934年,它記錄着一段血淚史,1941年,溪口淪陷,「洋橋」的鋼鐵被日軍拆去造武器;它還傳頌着一段明星史,1960年,八一電影製片廠來溪口取外景,拍攝電影《奇襲》,「洋橋」扮演「康平橋」,由此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橋」。如今,「洋橋」仍飛架在剡溪南北,每回過橋,我就想起童年的樂趣。

過「洋橋」繞過藏山嘴子是一片田野,稻浪金光燦燦,稻穀顆粒飽滿,一株株垂下腦袋,散發出清香。我跟着外婆走在田埂上,迴風拂面,好不愜意,七拐八彎就到新建村了,舅婆家離村口不遠。

舅婆稱我外婆為「大大嬤」(姑媽的意思),這是按照老傳統跟隨兒女的稱呼法。外婆只有一個兄弟,很早就去世了,舅婆獨自撫養六個兒女成人。老輩人的情感非常真摯,舅婆對外婆的熱情讓我一生都在懷念那份親情的珍貴。舅婆給我外婆沏好一杯熱茶後,就着手準備起午餐。舅婆家房前屋後有菜園,地里綠郁蔥蔥,藤蔓密布,碩果纍纍。一晌功夫,舅婆挎着滿籃子的絲瓜、茄子、豇豆、南瓜,還有芋艿頭、嫰玉米,青綠紅黃,鮮艷透了。一隻母雞「咯咯-咯咯-」飛出窩來,它剛剛下了顆蛋,仰起頭「咯咯嘎,咯咯嘎」邀功請賞,舅婆抓一把癟穀子拋撒在地上,又從雞窠摸出幾隻雞蛋,趁着熱乎炒成了一盤菜。灶房裡三口爐膛同時點火,蒸、燉、煮、烤,很快,圓桌上的碗碟擺的滿滿當當,這樣的菜餚,聞到、看着都是一種享受。

趁舅婆忙碌,阿姨帶我去池塘里摸螺螄,她捲起褲腳管,側身下水,然後貓腰摸摸索索移步,當她雙手伸出水面時,就是一捧肥美的螺螄。很快,青黑色螺螄就盛滿我手提的小竹籃。回家剪去螺螄「屁股」,在清水裡稍加沖洗就能下鍋,隨着「嘩啦啦,嘩啦啦」的翻炒,鮮香倏然撲鼻,炒螺螄是餐桌上又一道美味。

我喜歡去舅婆家做客,不僅吃得好,我還能大膽頑皮,尤其是遇見熟悉的小夥伴,那玩性更是肆無忌憚。因為外婆強忍着不會訓斥我,而舅婆又能真真切切慣着我,無論我怎麼調皮,舅婆不僅不討厭,還會滿面含笑;不僅舅婆真真切切慣着我,連舅舅和阿姨們也都慣着我,兒時的這種受到寵愛的感覺實在是太快樂了……

我的難忘的童趣還有許多,時光雖說日漸行遠,但一幕幕童趣場景早就定格成一幅幅吉祥國畫,隨時隨刻都能出現在眼前。這樣美麗的童趣畫,對零零後、一零後的生人來說,只有從聽故事、閱文章、看圖畫品味了。[1]

作者簡介

毛柯柯,浙江省奉化人,寧波市作家協會會員,上世紀七十年代在藏地農村插隊,曾在部隊企業及地方機關工作,有文稿起草工作經歷。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