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乘(李海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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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乘》是中國當代作家李海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白乘
現在網絡上層出不窮的新詞是越來越葷了，甚至連「白嫖」這樣不堪入目的詞也會有神人造出來，真是令人有點匪夷所思了。
上海浦西隔離封城已經足足五十五天了。足不出戶只能徜徉在不動產權證的使用面積中，驚回首那崢嶸歲月的點點滴滴。
記得五十多年前的大興安嶺林海雪原中南北垂直架設了一條銀色鐵路線，上面日夜奔馳的綠皮列車上載滿南來北往客。有一次，我從大興安嶺首府加格達奇到西林吉出差。車廂里熙熙攘攘擠滿了乘客，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個年輕人。自告奮勇地說：「現在車廂里人潮擁擠，大伙兒心情難免煩躁，現在我給大伙兒唱個歌」，還沒等乘客鼓掌歡迎，他就已經拉開嗓子唱了起來：「高高的興安嶺一片大森林，森林裡住着勇敢的鄂倫春……」，大家都閒着沒事，聽聽這個小伙子悅耳的歌聲，不由自主跟着音樂節奏搖頭晃腦起來。
忽然，聽到前節車廂傳來「驗票嘍！驗票嘍！」一聽到這個聲音，小伙子悅耳的歌聲突然嘎然而止。一下子小伙子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一節車廂沒有買票的乘客像潮水一樣湧進了我們車廂，朝後一節車廂涌去。列車員也非常有意思，基本上都是在到達下一站距離比較遠的站點，列車剛一啟動就從容不迫地開始檢票了。細想起來跟漁民張網捕魚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樂呵呵地眼瞅着「白乘」的蹭車魚，被他們攆得溜溜地逃竄，心裡的滋味不要太好噢！細想：看你們這幫孫悟空的徒弟能夠逃得出我們如來佛的手掌心不？因為一般短途，蹭車客完全可以在乘警沒到，就在前節車門下車，再跑到前面列車的車門上車，繼續新的旅程。再不濟就鑽到列車坐席底下把身藏。
眼看乘警和兩個神氣活現的列車員吵吵把火地嚷嚷：「查驗客票啦！查驗客票嘍！」前面一些老實八腳的乘客紛紛摸出車票，讓列車員用圓珠筆在票上打勾。當查到我臨近的一個瘦骨嶙峋的老爺子的時候，搞笑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這個老頭，聽到列車員在招呼：「查驗客票！」就滑稽地把他的茶和「蛤蟆頭煙」（北方農民用廢紙卷自家種的煙葉，味道非常沖！），他邊遞過去，邊嘴巴里還配合叨叨「茶、煙，客票！」列車員一看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糟老頭竟敢戲弄本尊！就厲聲呵斥說：「老傢伙！你搞什麼名堂？少囉嗦，把車票拿出來！」老爺子欣許耳朵不太好，反問列車員：「你說啥玩藝兒！蛋蹭的！膽子真不小啊！」說完，瘦老漢就把兩隻褲腿都撩上去，指着兩條腿上密密麻麻的彈傷，對着兩個凶神惡煞的列車員訓斥道：「您睜大眼珠子！好好瞅瞅，連江山都是老子打下來的，背不住這輛火車也是老子打下來的，老子打下火車讓你們這幫驢馬爛子開，大夥幫我評評理說！我還該不該買票！」，車上乘客都異口同聲附和說：「不該！不該！」列車員眼看今天遇到愣頭青啦，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只能悻悻地扭頭就走啦！
正當列車員剛跨出車門，那個原先突然從人間蒸發的歌手蹭地從坐席下面冒了出來。他看來應該是一位久經車場的老手了，接着又唱起了高高的興安嶺：「高高的興安嶺一片大森林，那裡住着勇敢的鄂倫春……」
一路喜劇，一路歌，讓我忘卻了旅途的疲勞和困頓，望着車窗外飛馳而去的藍天、綠林、花海，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時間過得好快啊？我的目的地西林吉已經就在不遠的前方。[1]
作者簡介
李海榮,上海人,上海市朗誦協會會員（退休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