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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中莊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走出中莊》中國當代作家牛撇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走出中莊

從朋友圈中看到北大教授漆永祥出了本書——《漆家山村史》。出於對村史的興趣,我讓兒子幫我郵購了一本。一口氣讀完,了解了他的心路歷程,也讓我對「中莊村史」有了一些新的感覺

中莊雖然落後,但從漆教授的書中看,在中國西部,還算是比較「先進」的。這主要的,得益於它的地理位置、經濟與文化資源的配置。皋蘭縣治在蘭州市城內,或者說蘭州治於皋蘭。有科舉制的年代,皋蘭科舉成績總排全省第一。中莊雖離蘭州五十公里,但古時就有驛道,後來通了公路與鐵路,總體上離省上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較近,文明開化得較早,行進步伐較快,成績也比較可觀。

中莊是個小村子,直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也就四十多戶人家。可是,村子裡出去工作的人為數相當可觀。

村上的陳姓地主家估計也是四九年之前不久才發達的,往前最多推二三十年。因為陳子賢一輩,有多少文化不知道,但沒有出去當差、做官的。但陳子賢的下一輩,有好多人出去工作。陳的長子在蘭州鐵路部門,但在四九年前後病逝;其二子中學畢業,建政後在永登縣農機廠當技術員;其次女在蘭州鐵路局當列車員,女婿是甘肅醫學院附屬醫院的中醫大夫。陳的大女兒是農民,小兒子因為社會變動,沒念多少書,也當了農民。陳子賢的弟弟成份是富農,其大兒子也在外面就業。陳子賢的堂兄是富農,其長子上了大學,在甘肅博物館從事田野考古。陳家在外謀生的人,大部分是在他們的長輩已被打成地主富農、成為專政對象之後出去的。其原因,是國家需要人材,也是因為階級鬥爭還未白熱化。這不知該看成地主富農家的萬幸,還是國家的萬幸?

我們朱家人出去工作最早的是二爺。他師範畢業,在家譜上是到他為止學歷最高之人。他做過小學教書、前後兩個小學的校長,最終坐到了皋蘭縣教育局長的位子上。二爺名朱滋秀,可以稱得上教育家,也是個不錯的書法家。本世紀出版的《皋蘭縣人物誌》中,還留有他的隸書墨跡。他是當時我們朱家十多代前從陝西乾州遷到甘肅皋蘭後出的最大的官。雖然在「九品」之外,但畢竟也是個小官。可惜他這個官當得有些晚。據家譜記載,此前我曾祖父帶兒子們在景泰縣開荒,有了不少田地。但被當地一惡霸覬覦,強行勒索誣賴,霸占土地。打官司時,那惡霸出錢行賄,找官府作弊,使曾祖父蒙受了巨大損失。如果當時二爺做了官,「朝里有人」,估計曾祖父就不會被訛走那麼多土地。朱家第二個出去工作的,是五爺朱滋融(後改名朱煥文)。他從軍隊測量培訓班結業後,先後在甘肅許多地方的公路局工作,擔任工程師。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之前,朱家人出去工作的,還有二爺的次子朱毓仁。建政前他在蘭州的毛廠做管理者,後來自己辭職到農村「創業」,買馬車買果園想自己當老闆鬧騰一番。四九年後,這一切化為泡影。

二爺的三兒子朱毓勇,原是他二哥的同事,後在銀行就業。五十年代末因車禍去世。二爺的女兒朱毓英,師範大學畢業後做過不少職業,後來因患比較嚴重的慢性腎炎,在相對清閒的街道辦工作。其丈夫是蘭大經濟學教授、東北人王敬村。

五爺的家在蘭州,他的二子三女都有文化,都安排了正式職業。長子朱毓新,昆明工學院畢業後在金川鎳礦工作了一生,任高級工程師。次子朱毓民在銀行任職,「官」至辦事處主任。長女在金川搞化驗,次女與小女均在蘭州當工人。一個在紡織廠,一個在水暖維修隊。

三爺朱滋明的小兒子朱毓君中學畢業後在景泰縣當小學教師。我祖父一兒一女,女兒沒有上過學,當農民。我父親以小學學歷與相當於初中的學力先做民辦教師,後到地質部門,當了一輩子會計,中級職稱。

尕爺朱滋和,三兒兩女。長子朱毓義,蘭州大學地質地理系畢業,內蒙古烏海地質隊高級工程師,書法家。次子朱毓禮,甘肅師大物理系畢業,在白銀市某企業職工子弟學校從事教育,中學高級教師。幼子朱毓信,高中畢業,先做農民,後任民辦教師,最終轉為公辦教師。尕爺的長女朱毓珍,中學畢業,在蘭州當小學老師。小女朱毓瑾,與其姐的情況一樣。

中莊的朱家人,雖然大都是中農,最高為富裕中農,連個富農都沒有,但重視教育,讀書人不少,因此出去工作的人相對較多。知識改變命運,此言不虛。

劉家在中莊的人不少,七八家吧。劉家出去闖蕩的有劉海伍的父親與大哥。其父是跟我五爺去修公路的,道班工人。其兄也在外地當工人。劉海伍的叔叔渾名方頭。此人曾在外地工作,不知何故,回鄉當了農民。他穿着打扮上與傳統農民不同。他的兒子在外地工作,女兒在村上當過民辦教師,後來回家做了全職太太。其丈夫郭德雲蘭州師專畢業,中學教師,四十多歲時因胃癌英年早逝。

中莊姓魏的只有一家。其祖父、父親大字不識,母親是個殘疾人。但魏家三兄弟卻統統吃上了皇糧。大哥魏定邦蘭州師專畢業,留校任教。二哥當兵復原回到縣上,當了工人。最小的魏振邦小學都沒有畢業,卻在當時的特殊政策下,被招到蘭州「友誼賓館」做了廚師。

蔡家在中莊也有七八戶,有一個當了煤礦工人的,原本胃就有毛病,某天下工後爆食爆飲,撐破了胃,中年去世,留下兩子一女。蔡家有一個當兵復原的,在蘭州做了警察。蔡家還出了一個「工農兵學員」,工作是肯定有了,只是我當時離開了那裡,不了解他後來的就業情況。

周家有一個長期在生產隊放羊的小伙,因其耳垂上有一小塊鍾狀肉贅,外號肉鈴鐺。跟魏家老三一樣,被招去當了工人。那是當時對貧下中農子弟的一種優待吧。據大哥說,周家還有一個人也吃上了皇糧,但我卻記不得是哪家的哪個人。

郭家人在村上是大姓。我同學郭德宗的祖父郭禮貞以致他的上兩代曾經是家境殷實之人,後因兄弟倆抽大煙破落成了僱農。但郭禮貞有些文化,他的兒女或多或少念過些書。建政後,其長子,郭德宗的父親郭樹勇被招進了新政權,當上了公社書記。這在當時的郭姓人家乃至全村,都是非常榮光之事。郭禮貞的小兒子郭樹泉,在一個建築沙石廠就業。他夫人是我母親的本家,遠親。但人家是貧農,與我母親不怎麼來往。這個女人很苦命,懷了孩子存不住。要麼流產,要麼產下後死亡。前前後後夭折了三四個孩子。郭禮貞的女兒起碼是初中生,長得漂亮,嫁到了條件較好的黃河邊上的什川公社,嫁了一個鄉村小吏(此人後來成為蘭州開發區的幹部)。以她的學歷與能力,以她的背景,她成為民辦教師進而公辦教師,應該沒有問題。

郭家厲害的是郭樹英家。他的大兒子在蘭州當音樂教師,二兒子官做到甘肅稅務局副局長、巡視員。小兒子官至白銀市政協主席。女兒郭德芳在蘭州當小學教師。兒女們個個吃皇糧。而且是村上官做得最大的一家,一門兩個正廳級。有可能後無來者。

我同學郭林貞的父親與我父親年齡相仿,在縣磚瓦廠當燒窯工。其長子「三教子」也是照顧貧下中農時招為工人的,是架線工。其次子,也就是我同學郭林貞,蘭州師範畢業,當過教師,後從政,干到了蘭州市安寧區人大副主任的位置。其三子頂其指標,在縣糧油公司當差。

郭家有戶人家我已叫不上名字,只記得跟五哥去他們家前的園子裡偷過香瓜。其子可能是大學生,在蘭州一個文化部門工作。老婆是農民,但長相不錯,女兒也很漂亮。這個人與老婆離了婚,找了個有「共同語言」的。其前妻帶女兒嫁了縣醫院一個喪偶的王姓醫生。這個人大約七十年代初因胃穿孔去世,再婚後的好日子沒過上幾天。在村人心目中,這是拋妻棄子的報應

郭利家的二弟「二皇」的長子郭惠貞,文革初中生,從軍到青海果洛州,上了工農兵大學,干到副團職。轉業到青海某銀行,正處級幹部。

郭樹鐘的兒子當兵復原後在縣郵政局工作,有一次我發電報時曾幫助過我。

文革中從外地遷回了三戶人家。一戶姓陳,在蘭州當環衛工人。一戶姓王,城市貧民,似乎沒什么正經職業。另一戶也姓王,是村上五保戶王老太太的選房侄子,但王老太太堅決不認,不與他們一起生活。此人是酒泉某照相館的攝影師。這三個人向前追,都是從中莊走出去的。

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中莊人走出去上學的工作的越來越多,這已超出了我所要表述的「十年」及之前的範圍,不予追蹤與記述。相信會有對中莊情況了解得詳細、有歷史責任感的年輕人去實錄。

漆永祥教授小我七八歲吧,他是他們村第一個大學生,也是第一個吃皇糧的人。如此看來,漳縣比起皋蘭縣,還是要落後一些。那裡山大溝深,交通不便,離蘭州等中心城市較遠。當然,就漆永祥教授個人而言,中莊的多少人綁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寫的《漆家山村史》,相信一定能傳之久遠。那是信史,也是心靈史。

漆家山的許多人遠走了新疆,中莊的人們也紛紛離開桑梓之地。農村在衰落、破敗。這一方面是傷心事,另一方面,也值得高興。離開了窮困之地,或許生活會有新的起色。農村也會因人口壓力的減輕,生態的恢復,資源的整合與優化,得到振興。[1]

作者簡介

牛撇捺,一九五七年出生,甘肅皋蘭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