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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莊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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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莊的教育》中國當代作家牛撇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中莊的教育

學者們說,教育是國家與民族的根基。「百年大計,教育為本。」但對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中莊,這些理論都太高深,太遙遠。當時的中莊,沒有幼兒園,沒有學前教育。沒有教農民如何種好田,如何砌牆扎鋼筋的職業教育,更沒有教農民如何打發蒼老歲月的老年教育。引申的教育有,還不少。比如政治教育,思想教育,國防教育,結合各種政治運動的五花八門的路線教育等等。

中莊百姓心目中的教育,就是讓娃娃上學,認幾個字,不要當「睜眼瞎」。當然,最好能上初中高中,能當個吃皇糧的工人。偉人說過,「教育應當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體育等各方面都得到發展,成為有社會主義覺悟、有文化的勞動者。」同樣是勞動,當工人應該比當農民更需要文化。當個小隊(自然村)大隊(行政村)的幹部,也是非常好的結局。至於說上大學之類,那時已逐漸沒有了考大學一說,工農兵大學生的招收有比較硬的槓槓,有非常高的政治要求。在中莊與周邊的村隊,我沒聽說有一個上了該類型大學的。可能當時尚未出現這一「新生事物」吧。我走了之後,聽說村上一個姓蔡的小伙子成為了工農兵學員。

對於教育,村民有愛不得而又捨不得的情結。靠讓孩子上學而飛黃騰達、改變命運吧,前景渺茫、暗淡。還不如讓孩子去當兵,復原回來基本能安排工作,跳出農門,種上「鐵莊稼」,「月月麥子黃」。但放棄教育,讓娃娃不入校門不讀書,又怕不會寫不會算不會說,在社會上遭人欺負,難以立足。更可能喪失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飛黃騰達」的機會,甚至當不了兵。好在那時土地都是集體的,人們都在吃大鍋飯,小孩子勞動掙不了幾分工,不如讓他們去學校混。那時的學校,門坎極低,每學期有那麼三五元錢(兩隻老母雞的價)甚至一兩元錢的學費書本費,就夠了。實在太窮的,學費還可以減免。在學校也好混,念念「語錄」,認幾個字,做做不算太難的算數題。基本沒有課外作業,更沒有假期作業。沒有考試。混起來實在愜意得很。

村上的人,大部分會送子女去學校學習。也有那麼三五戶,家裡子女多,負擔重,條件差,而且做父母的沒上過學,不認為上學有什麼必要,有什麼好處。他們要麼讓孩子去小學混三兩年,要麼乾脆一天也不讓去,就在家呆着,拔草、餵豬、帶娃。長大了干農活,或早早嫁人。

中莊那邊,蔡家河大隊的小學就設在中莊前邊的老爺廟裡。是將老爺廟拆了,用廟上的木材蓋的教室。全大隊三個自然村五六個生產隊的孩子都在此就讀。中莊的孩子上學比較方便。記得有一天早晨,我的小腳的祖母端了一碗飯送到學校讓我吃,從家裡到學校,飯還是熱的。

上初中時我們去了郭家坪,那是一所戴帽中學,即小學之上設了初中。這種學校當時很時髦很盛行,幾乎到處都有。這個學校規模較大,供蔡家河與竇家莊兩個大隊的孩子入讀。該校是縣上建的,條件不錯,有玻璃窗,課桌大小適中。有很大的操場,有乒乓球室。院子裡還修了幾個水泥乒乓球檯子。可能那時正搞「乒乓外交」,這種類似雜技的小球倍受國人推崇。

我是五十年代後期出生的。記得上學的頭兩三年,有正規的課本。語文課本上有「房前屋後,種瓜種豆」與「媽媽縫衣多辛苦,我穿棉衣要愛惜」等內容。後來,小學三四年級至初二吧,語文課政治課基本都是「語錄」。算數課還有,什么小數、分數、一元一次方程,「雞兔同籠」的問題等等,都學了。七十年代初,教育似乎有點回歸(後來被批為回潮),所以課程內容豐富了很多。老師們教得也比過去認真。

文革時期,高中似乎停止了招生。直到七十年代初才得以恢復。那時生源有限,適齡的好多人初中都沒真正讀過,不太想上高中。我哥在生產隊勞動,有一張沒怎麼上初中(初一上了一學期就去大串聯了)的初中畢業證。他接到了高中入學通知。但那時,父親已被歲月與生活磨掉了雄心,過去心心念念想讓兒女讀大學的他,不再有讓兒女上大學的願望。他想讓哥哥在生產隊勞動,以減輕家庭的壓力,讓村民對我們少一些歧視。哥哥只能聽從。好在哥哥後來因為是青海省的優秀黨員與勞動模範,上了省黨校的勞模大專班,彌補了一下他的人生遺憾。 高中開始招生,對我們是個鼓舞。但我又極其擔心。輪我們上高中時,生源已很多,而縣上高中的容納量有限。上高中要生產隊、大隊推薦,要政審。我們家是中農,由於很多原因,主要是朱家人占比太小,我們在村上受排擠。在學校我連「紅小兵」都入不了,感覺自己就是異類。對於能不能上高中,我十二分地擔心。好在,我初二上了一學期就轉學去了青海,那種上不了學的恐懼自然消除。


相對來說,在周邊幾個村子裡,中莊還是重視教育的,有這方面的傳統。我們皋蘭是科舉時代甘肅出舉人最多的縣,但此時對於科舉已諱莫如深。所以過去的輝煌已被深深埋藏。我只聽說了些三四代以內的事情。中莊的讀書人比較多。我們家族沒出過什麼有功名的讀書人,但我祖父能識文斷字,後來自學中醫成了郎中。我的二爺上完師範做了教員,後來做過小學校長與縣教育局長。我的五爺上過軍隊的測量培訓班,後做了公路工程師。我的祖父雖是農民,但有些文化,毛筆字寫得不錯。村上陳姓地主家,大都知書達禮。到了我父親一輩,村上不少人讀了書走出去工作。我們朱家出了四個大學生(分別是我二爺的女兒,五爺的兒子,尕爺的兩個兒子),七八個中專生高中生。而郭家、劉家、陳家,都有上了大學、中專,成為「公家人」的。陳家、郭家各有一個在蘭州工作的高級知識分子。一些上了高中未趕上考大學而留在村裡的「老三屆」生,後來大多當了民辦教師,成了家鄉教育的主力。也有幾個在恢復高考後,考上了蘭州師專,成了公辦教師。

我們一輩,是受教育最薄弱的一代,承前啟後的作用發揮得不好。但畢竟受過一些教育,對我們的人生是有程度不同的益處的。

恢復高考後,我所熟悉的同學中,我考上了大學歷史系,我一個郭家坪叫郭樹清的同學,考到了成都地院,後來成了高級工程師、企業家。同村一個叫郭林貞的同學,考上了蘭州師範學校,畢業後先當小學老師,後來從政,官至蘭州安寧區政協副主席。同學中大部分的,有開大貨車的,有賣燒雞的,有當民辦教師的,有當建築工程包工頭的,當然也有做地地道道農民的。這裡面有遺憾,也有值得肯定與驕傲之處。說明中莊的教育是基本成功的。多少年之後,會被後人追憶。[1]

作者簡介

牛撇捺,一九五七年出生,甘肅皋蘭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