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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中國當代作家王秀燕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爹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祖輩都是農民。可爹骨子裡流淌着一種不安分的血液,他不像大部分農民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於農村生活,他沒有標準農民黝黑髮亮的臂膀和溝壑縱橫的臉,也沒有農民的勤勞和本分。爹用一個貼切的詞來形容就是---長在農村裡的城市人。

我小的時候,爹是村裡的大隊會計。他經常去鄉里開會,有真正的開會也有藉故懶得去生產隊幹活而編來糊弄我媽的謊言。媽只要一去大隊書記那裡核實,爹的謊言就被媽揭穿了。他回家來等待是媽的一頓數落與吵鬧。一年下來爹的工分是村里最少的農民。我倒是樂意爹去開會,並不在意是真是假,爹每次從鄉里回來,車前把的黑色皮包里,多少總有些好吃的東西藏在裡面。車一停穩,我就急着去搶包,翻找着好吃的。爹開會用的黑色皮包,是兒時最歡喜的物件。

70年代,農村還是貧窮落後的,除去交給國家的公糧外,剩下的糧食自供是不充足的。在外工作的姑捎來微薄的工資,明確地告誡爹是用來購糧充飢的,爹全部拿去買了台收音機。沒有電視沒有娛樂的年代,我家的收音機絕對在村里是獨一無二的奢侈品。

農村剛通電那會,電壓總是不穩定,正吃着飯,停電了,做着作業,電停了。停電不論時間不論場合毫無防範的隨時停。停電的日子裡,是全村最喧譁煩躁的時刻。爹是農村第一批電工,加上他是村的大隊會計,作為他的子女,有個在村里能身兼兩職當官的爹,在兒時玩伴面前我是很展樣和驕傲的。每每一停電,爹二話不說,拿個手電筒就去村北變壓器的房子送電。我有時跟爹去,遠遠的就能聽到機房處嗚嗚的山響,我不敢靠近,只偷偷地躲在門口看爹一個個的把全村4條線路的開關向上一推,於是家家戶戶的窗戶里就透出了亮光。當一聽到嘣得巨響時,我是又害怕又擔心爹。這是這條線路有故障無法通電的警示,爹就要用手電筒沿着房後挨戶的檢查電線,查到原因還要檢修好後,這條線路的家裡才有亮光。當全村處在一片平靜的光明之中時,那時的爹在我心裡是很能耐也很神奇的。

隔三差五的停電,讓爹的腦細泡也活躍起來。一天放晚學,爹蹲在地上擺弄着什麼,媽在緊鑼密鼓地罵着爹。爹這樣地折騰,一次次挑戰媽的底線和忍耐,已經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我好奇地湊過去,問爹又在捯飭什麼,爹滿臉的笑意,「這是蓄電池,以後停電咱家照樣有電。」爹這頭是一臉的得意,熱火朝天地組裝,媽那頭是氣急敗壞的痛罵。他們這樣只是吵吵而已,有驚無險的,我們姐倆都習以為常了。在以後停電的日子裡,全村處於漆黑之中,唯有我家依舊是亮堂堂的。停電的日子,我家是最熱鬧的時候,鄰居們紛紛來我家拉呱,看電視,爹就眉飛色舞的講述着蓄電池的操作與好處,也開始他人生哲理性的高談闊論,燈光下的爹有着教授的風度。在爹的帶動下,我村幾戶上好的人家,也陸續的買了蓄電池。只是他們不會操作,爹忙碌地奔走於他們之間......

爹不喜歡種地,農民不愛土地,在農村就意味着不務正業,用媽的話講就是「白曬子」。秋收忙種都是媽提醒安排農事,那塊地種什麼莊稼是媽說了算。爹像個跟班聽換的一樣聽從媽的指使。爹種的莊稼每年都不如臨地的好,可論起我們家種莊稼的機器,一點也不比別人家的差。誰家買了新的種莊稼的機器,爹必去拜訪研究,不幾日我家也有了這樣的機器了。

爹喜歡到處閒逛,評點起江山景區來有模有樣,爹在農村是有些的不合群。爹與村人交談,除了論莊稼外還有實時政治,政壇和歷史上風雲的人物。對於那些只管農事不問政治的老實本分的農民來講,爹融入其中是另類的感覺。有一年爹去姐姐的學校住了幾天,回來後就得瑟的向媽講,「學校的老師都說我像個退休的。」媽心裡是慌亂的,自此爹和媽常常成雙成對的出現。

如今近70歲的爹,歲月改變了他的容顏和身軀,卻改變不了爹骨子裡對新事物的好奇心。爹的一生註定是在媽的愛恨與無奈之中不停地折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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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秀燕,女。山東省文登人,威海市文登區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