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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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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土地》中國當代作家廖春波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父親的土地

「兩山夾一溝,不是幾顆麻豌豆,眼睛餓落瞘。」這便是家鄉的兒時記憶,仙鶴村因此而聞名,至今仍在脫貧攻堅。父親的土地就在大山溝腳,位於幺路外邊。所謂幺路,即山腳橫行靠邊的羊腸小道。幺路裡邊熟田熟地,那是很多人爭先恐後想要的土地,包產到戶時生產隊也給我家劃了零星點兒,但遠不夠餵飽全家六口人的肚皮。眼看孩子們餓得狼吞虎咽,父親通宵達旦吸着葉子煙尋思,最後決定開墾這塊貧瘠的茅草坡。

1981年9月,我離家求學,經過幺路時,父親已把石骨子山坡刨得通紅,母親送飯上坡後也四處挖土填肥。這是我熟悉的放牧之地,因為少有草苗,牛羊不願久留。我忐忑不安地逃離了,靠國家助學金讀完三年農校。畢業回家,再過幺路時,外邊生長苞谷、紅苕、洋芋、綠豆、豌豆、胡豆等夏收作物,還栽有柑橘、桃李等果樹。雖然沒有稻田麥地,不像路裡邊長勢好,卻也鬱鬱蔥蔥,充滿勃勃生機。在家期間,不會餓飯,六畜興旺,飼料充足,有肉吃了。

父親生於1921年10月14日,高小文化,熟悉歷史,祖上勤儉,耕讀為樂,尊禮重教。早年隨祖父母在家烤酒,後進縣城開「時代酒店」。稍長到重慶豬鬃廠務工,與地下黨員相約投奔延安,無奈闖不過蔣介石軍隊用機槍封鎖的潼關,只好折回老家。解放初期抽調任鄉土改工作隊長,他的名字「廖華菁」現在館藏檔案可查,人生本有錦繡前程,然而他丟不下母親、兒女和剛分得的一畝三分地,終歸務農為生。這使他平生引以為憾,曾經教育我說:「人有兩條生命,一條是自然生命,也就是壽年長短;一條是政治生命,主要看社會貢獻。人要活得有價值,不能不追求進步,為大多數人服務。」

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父親一輩子珍惜土地,熱愛勞動,愛惜糧食。「人勤地不懶,秋後糧滿倉。」這是他的口頭禪。無論春夏秋冬,總是起早貪黑,忙完農活幹家務,他從來沒有閒過,胼手胝足,臉背曬黑。即使家境好轉,剩菜剩飯也捨不得倒,常喟然長嘆:「粒粒皆辛苦,有要把無想。」2005年4月16日下午病逝時,他神志不清了,仍斷斷續續地喃喃自語:「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年過四十的激情燃燒的火紅歲月,他獻給了社會主義建設「三面紅旗」,這讓他多麼自豪,難以忘懷。父親在全隊(組)壽年居首,他的去世標誌一個時代在這偏僻山溝的徹底終結。

父親走後,我重返故居,溜去河溝腳,獨行在幺路,看他種過的地。昔日莊稼無影,正待林果開發,雜草叢生,荊棘遍地,人跡罕至,蛛網封路。我站在大岩上眺望,連幺路裡邊的田地也已荒蕪,大部分村里人進城打工經商,難怪糧價越來越高。父親年逾八旬,尚自食其力,在土裡刨食,儘管子女孝敬,不缺吃穿用,可就是看不慣地荒。他若在九泉之下得知,大片良田沃土竟然無人耕種,內心深處別提該有多難受啊!

土地,父親的土地喲…… [1]

作者簡介

廖春波,重慶仲裁委國際仲裁員,萬州區司法局二級調研員、公職律師,自由譯者,愛好文學。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