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貓(燕南雁北)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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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貓》是中國當代作家燕南雁北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父親和貓
女兒在家的時候，戲稱她自己、我的老父親、小貓悶咪是家裡的吉祥三寶。
不久前老父親來家了，八個多月的小貓悶咪和80多歲的父親湊到一塊，一貓一人，一小一老，一動一靜，相映成趣、相得益彰，豐富了我們日常家庭生活。
先從他們的第一次相見說起，那天，父親人未到，助行器和輪椅先到樓上，小貓對此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和歡迎，圍着輪椅、助行器轉了又轉，小鼻子嗅了又嗅，小爪子摸了又摸，等父親進了家門，它卻遠遠地躲開了，在陽台上張望了一會兒，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等把父親安頓好，我把小貓抱過來放到父親的腿上，他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說，「養這個幹啥？」但還是伸手抱住，不想一向溫順的小貓卻使勁地掙脫開，跳到地上，一溜煙跑了。父親又說「哪有老鼠抓」。
小貓認生，父親來家後整整一天，它都躲在柜子後面，「千呼萬喚不出來」，晚上父親睡下了，它卻鬼頭鬼腦地溜出來，和我們呆到深夜才到陽台上的貓窩裡睡覺。第二天早上，小貓破天荒地沒有吵着來客廳，又躲到角落裡去了。直到午飯後，它才肯出來，可只在陽台上，不進房間裡，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一聽到助行器哐當哐當的響，它立馬又躲起來了。三四天後，它才慢慢適應，把老父親認作家裡人了，只是這個膽小羞怯的小東西，不肯讓父親抱，每次我把它抱到老父親的膝蓋上，它就驚恐萬分地掙扎、後退、直至逃離。自此，他們開始了一個屋檐下的生活。
在白日漫長的光陰里，行動不便、智力衰退的父親久久地坐在輪椅上，用昏花的目光追隨着小貓匍匐着身子在沙發和地面之間的縫隙玩掏洞的遊戲，在魚缸邊圍着小魚上躥下跳，抱着文竹打鞦韆，滾動着核桃、花生、小紙團滿屋亂竄；而只要父親發出響動，小貓便豎起耳朵，無論在干着什麼，即使正在進餐，也立馬奔跑過來，跳到沙發扶手上，探着腦袋看上一會。後來，我又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以往父親晚上睡覺，總愛拉着窗簾，可不知從哪天起，他不讓我拉窗簾，直到一天早上，看到小貓正站在外面的窗台上，向父親房間裡面探頭探腦，我才恍然大悟。
在家裡，貓咪最喜歡我，老公說它是我的跟屁蟲。我做飯時，它會在我的腳下蹭來蹭去，偶爾忘了關櫃門，它立馬鑽進去，喚它也不理，直到把它拖出來。偶爾有一個塑料袋落在地上，它便如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可開心了，小腦袋在袋子裡鑽來鑽去，圍着袋子打轉轉，還一撲一撲的，好像袋子裡面有獵物似的。玩累了，他就默默地臥在袋子上一動不動，那愜意的樣子，仿佛臥在那最柔軟最舒適的墊子上，讓人忍俊不禁。開始壓麵條了，聽到聲音，它會伸長身子，使勁的扒着櫥櫃，想要跳到柜子上面湊湊熱鬧，那抓耳撓腮的樣子常逗得我莞爾一笑。拖地的時候是小貓的狂歡時光，它跑來跑去，隨着拖把的拖動上下跳躍，有時候我嫌它礙事，呵斥它，它便快速逃竄而去，俄頃又飛跑返折回來，往往在速度過快、地面太濕的打滑中把身子橫過來玩起了漂移，簡直可以媲美滑冰運動員了，即使撞到了桌腿、沙發上它也毫不在乎，那滑稽的情形讓人忍不住笑罵它，「瞧你那傻樣！」悶咪小貓哪裡知道，村子的那些貓，可以刺溜刺溜的爬樹掏鳥，可以鑽真正的洞抓鼠，可以攆一群群的雞鴨滿世界亂跑，可以在綠油油的麥田裡打着滾和好多同伴瘋玩，那才開心呢！又一想，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有時小貓會竄到父親身邊，父親伸出手想撫摸它，可它總是靈活地躲開，它會跳起來抓輪椅後靠背，會鑽到輪椅下臥倒打起呼嚕。困意是會傳染的，過不了多久，父親也耷拉着腦袋打起瞌睡來。這時，父親身體放鬆，雙眼緊閉，神情安怡，可能還做起了夢，夢到了那回不去的生他養他的故鄉，那讓他魂牽夢縈的小山村，夢裡，他也許在山裡砍柴，在山坡口的老薑樹下歇息，在那幾畝薄田裡耕作，冬日清早那瀰漫的輕霧，夏天夜晚那璀璨的繁星，還有那門前流淌不息的小河，熟悉的父老鄉親的音容笑貌，一切一切都會在夢中出現吧！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可溫馨的床在早上往往是最難讓人辜負的，每天早上，我往往是賴到最後一刻才起床，剛剛起來，小貓就聞風而動，一聲聲地叫起來，怕擾了左鄰右舍的清夢，我得趕緊去給它擦洗，放它進門，不然它會長長短短的叫，高高低低的叫，叫的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憤怒，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會聽到父親房間裡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準備起床了，我趕過去幫他。然後，在鍋碗瓢勺的交響曲中我會聽到父親行走器的聲音，小貓跑酷把東西撞到地上的聲音，老公邊收拾邊哼唱的聲音。如果碰上沒給小貓擦洗自己扒拉門進來了，老父親尿褲子上了，老公上班要遲到了，哎呀呀，那就要兵荒馬亂，亂成一鍋粥了！等到一切一切搞定，老公上班去了，父親回房間補覺了，小貓玩累了臥在角落裡呼呼大睡時，放眼窗外，我發現天空湛藍，白雲輕盈，真是個好天氣哩！[1]
作者簡介
燕南雁北，河南濟源人，文學愛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