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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讓我小心翼翼(竹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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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讓我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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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讓我小心翼翼》中國當代作家竹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愛讓我小心翼翼

二十年前,我讓父母變得小心翼翼;如今,我在女兒面前變得小心翼翼。

記得小時候,我們一大家人圍在桌子上吃飯,如果有爺爺奶奶在,父母必然會對我們說:「要多吃紅薯,少吃米飯,知道嗎?紅薯裡面不止含有糖,還有澱粉,營養很高。」我們四姊妹都望着各自碗裡的紅薯多於米飯。那時候除了哥哥和姐姐比較懂事外,我和弟弟都撅着小嘴,幽怨地望着爸媽,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爺爺奶奶碗裡的白米飯,將清口水往肚裡吞,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住在山區的我們,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方才吃得上一頓白米飯,而且是用幾倍的玉米換來的,所以白米飯一直都是我們小孩子心目中的牙祭。平時都是在玉米面里放一點點白米,或者在紅薯和洋芋上面烘一點點米飯盛給爺爺奶奶或是客人。那時候爸媽的話對我們來說就是聖旨,焉能違抗?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畫風在逐漸改變。不是我們看爸媽的眼色行事,而是爸媽在我們面前變得越來越小心。記得我有次深造的機會,然而因為家境的貧寒,我永遠失去了那個機會。那時的我痛不欲生。我總是把自己關在閨房裡,足不出戶,也不與爸媽說一句話。爸出於對我的擔心,偶爾會不聲不響地推開我的房門,進來看看我的動態。那時正處於人生低谷的我會很沒禮貌地對爸爸說:「以後要進來請先敲門,或者在門外叫我一聲就行了。」我說完還冷冷地望了爸爸一眼,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從爸爸複雜的眼神里看到了幾絲內疚。爸爸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輕輕地為我帶上房門,很壓抑地嘆了一口氣。我突然感覺好心痛,爸爸的眼神讓我痛徹心扉!不是爸爸狠心不送我去深造,而是爸爸的能力確實有限,我們四姊妹都讀了十幾年的書。這在當時的農村來說,已經相當罕見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爸媽在我面前變得格外小心,幾乎什麼事都由着我、寵着我,似乎真的在彌補某種過失。現在想來,那時的我真混蛋!我有什麼理由埋怨爸媽呢?爸媽送我讀了十幾年的書已經相當盡力了,他們又還有什麼值得內疚的呢?我當感恩才是。我為什麼還要將他們的愧疚當作理所當然對我的彌補呢?

後來我成家並有了可愛的女兒。每次回娘家,爸媽都要把我最愛吃的豬蹄拚命地往我碗裡夾,當我問及他們怎麼不吃時,二老異口同聲地說:「我們牙疼,咬不爛這豬蹄肉。」其實我知道爸媽並不是真的咬不爛豬蹄肉,那被高壓鍋壓的豬蹄哪有咬不爛的道理?而是他們擔心怕我吃少了。幾乎每次回娘家,桌上都擺滿了我最愛吃的菜。只是有一次,我提前沒告訴爸媽說我要回來,當我風塵僕僕趕回娘家的時候,恰恰碰上爸媽在吃午飯,桌上那兩個醒目的菜——一碗土豆絲和一碗黃豆醬深深地刺傷了我的眼睛。不知不覺,兩行眼淚悄悄地從我的臉頰淌了下來。那時,爸媽的生活水平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差了,只是,爸媽都已經上了年紀,用爸爸的話說:「你媽媽現在老了,你們不在身邊的時候,就將菜譜全換了。光用素菜來對付我了。」爸爸很幽默,說完朗朗地笑了起來。然而他們都不知道我的心裡抽泣、在流血。記得那晚,老爸與我整整說了一夜話,從唐朝說到宋朝,說完三國說水滸,說完西遊說紅樓。老爸一肚子學問,說到興起的時候,還拿來紙墨教我書法。現在想來,真的覺得他已然老了,他害怕孤獨,害怕失去我們對他的依賴,從而轉身來依賴我們。要不然,老爸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給他講一些當代名著呢?我給老爸講《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我對老爸說:「路遙和陳忠實是當代大家,他們的作品將要影響好幾代人。」那個時候我覺得老爸的樣子就像我小時候聽他講故事一般專注。在我記憶的最深處,我與老爸的那次徹夜長談竟然是我們父女倆最後一次話別。在2010年的1月26日,老爸永遠地離開了我們。而在老人家的彌留之際,我居然不在身邊,這是我永遠的痛.

步入中年的我,越來越覺得孤獨,尤其是女兒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去年,女兒上大一,從未離開過我的女兒去校不到三天,我就很想她了,於是我加了女兒的QQ。但在我與女兒的一次聊天中,我與女兒就某個問題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爭執。畢竟我們之間存在着年齡代溝,觀點不一。女兒一氣之下,刪了我的QQ。當我在我的好友里找不到女兒QQ的時候,我第一次像個孩子似的哭了,哭得特別傷心!我加女兒的QQ其實也不是完全為了與她聊天,我知道我們母女都比較有個性,可能更適合做朋友,所以可以避免少發生一些言語爭執。我只是想看女兒的照片,在想她的時候;想知道她的生活狀況,健康與否、開心快樂與否,如此而已。我並沒有那麼高姿態想左右她什麼、或者想掌控她什麼。有一次女兒回來了,我試着問女兒怎麼就刪了媽媽?女兒可能早已忘記這件事了,她甜甜地笑着對我說:「媽媽再加我啊。」我低聲說:「還是不加吧,你刪了我,肯定有你一定的理由,不加也罷。你也知道媽媽直來直去的性格,有時候不小心說話或許會傷害到你,堅決不加。只要你明白媽媽是愛你的就行了。」後來我在與女兒說話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給自己敲警鐘:「千萬不要衝動,說話千萬別傷了孩子。自己舊腦筋人了,跟不上形勢,要多向女兒請教,不要不懂裝懂。就算在同齡人中自己不是最差的,但事實上自己已經很落伍了。」

今年暑假,女兒說要請我和他爸爸去外面吃一餐。我當時興奮極了,高興地拍手稱快,口裡還不停地說:「好啊!今天要好好地宰你一頓啊!你準備好了嗎?」女兒樂呵呵地說:「準備好了,僅僅只限請您們吃飯,至於玩的,您們自己陶腰包。」我們家女兒做什麼事都是有板有眼,毫不含糊的,你休想越界。如果還想去唱唱歌、看看電影什麼的,就只得自己掏腰包了啊!那餐飯我們吃得很開心!自助餐嘛,想吃什麼自己弄,我這個土包子,當然是指望女兒和她老爸服務了。回來我對女兒說:「我還想去那家店吃自助餐。」女兒高興地說:「行啊,我陪您去。」第二次就我和女兒兩個,她爸有事沒去成,女兒忙呵呵地給我弄這弄那,弄了很多我不知名的海鮮味,我這個土包子,對海鮮味真的不感冒。只嘗了一點點,就全部剩那了。女兒說:「沒勁。下次不來了。」我明白女兒是嫌我吃得太少,說實話,我是不怎麼會吃,不管是吃什麼,只吃一點點就夠了。女兒是希望我將她弄的東西儘量多吃,她才開心。其實女兒也是疼我的、擔心我的,而我卻沒達到她期望的那種。這於我來說,也覺得很愧對女兒帶我去時的那份熱情。是的,我不得不承認,當女兒漸漸長大成人,我真的倒像個孩子了,在女兒面前,我變得格外小心。

我知道女兒很愛我,亦如我愛她一般,而且我們都想一直一直這樣愛着彼此。當女兒在我面前變大變強的時候,我們總是不經意,沒意識地說了一些自己覺得不該說的話,做了一些自己覺得不該做的事。

為了愛,在女兒面前,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但願我的小心翼翼換來的是女兒的理解寬容,就像我現在理解爸媽當初為什麼在我面前那么小心翼翼一般。[1]

作者簡介

竹子,本名史發竹,祖籍重慶巫山,現居湖北當陽,散文《那一抹綠》獲全國散文邀請賽一等獎。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