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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何利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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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點滴》中國當代作家何利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點滴

我想說「母桂東在學習強國中得的分數很高,宣傳部對他進行了表彰。」我還想說:「我的三篇抗疫文學作品,在人行文聯徵文中獲得優秀獎。」可是,我卻跟牙牙學語的幼兒一樣,說不出連貫的句子,說出的竟然是三個字、兩個字、三個字,我聽出了自已的結結巴巴,我感覺到自已的舌頭像根木棍,我只好把第三、四個文件交到王會民行長手上

第三個是肥鄉區擬在田寨村開展農村信用聯社「雙基」信貸投放試點活動,第四個文件是肥鄉區準備進一步夯實基礎迎接河北省扶貧問卷調查工作。

王行長疑惑地看着我說話吃力的樣子,坐在我右邊的王瑞的主任反應敏捷,說:「一定是何行長身體出毛病了!你看他臉色也不對!」我左邊的副行長崔告沖向我伸出四個手指頭,問我:「這是幾個?」我心裡明白,可長不開嘴。「馬上去醫院!」王行長急促地吩咐,「你陪着去!快去叫司機河嶺開車!」

診斷很快出來,我得了腦出血,在醫院開始了每天重複不變的打點滴的日子。腦出血之於我,刻骨銘心。35年前一個秋季早晨,我父親突發腦出血住進了這所醫院,昏迷了3天,安詳地走向了永恆,他再也不會拚命工作而勞累了。

妻子端坐床頭,觀察了一會點滴速度,側過頭看着我;「這次腦出血,耽誤了三天,你必須好好配合治療,半年後會好起來。可能會留下後遺症。但是往後不能再熬夜加班,工作不能再勞累!如果再犯病......」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像做夢一樣。妻子說完,把我的手機關掉,替我「保管」,讓兒子小石頭陪護我,交待了幾句注意事項,開始為我辦理住院手續了。

我望着妻子的背影,想起她為我和這個小家庭做出的犧牲。她是中專畢業,我倆經人介紹,接觸了半年時間結了婚。我在人行人秘股繁忙工作的同時考上了邯鄲電大金融專業,坐公交車奔波於縣城和邯鄲市之間。她考上了邯鄲大學函授大專,定期參加集中學習。我電大未畢業,脫產到河南鄭州參加四年本科學習,她一個人帶着年幼的兒子維持生機。寒冷的冬天,她騎自行車送兒子上學,路滑跌倒幾次......

而我的腦子裡裝滿了學習和工作,小家庭觀念淡薄,繼承了父親的秉性。

妻子辦完住院手續,告訴我大姐夫母親病故的消息。我心中沉痛,結結巴巴問她是哪天的事兒。她答:「醫生說了,你不能參加,情緒激動,會加重病情。外面氣溫也太高,預報說這幾天有雨。你需要靜心治療。到那天,我帶小石頭去。」她回答。

幾天後,妹妹來看我,我用手指着凳子示意她坐下。妹妹看到我鼻子裡輸着氧氣,手臂上輸着液體,說話含糊不清,眼淚就掉下來。原來妹妹在大姐夫母親的白事兒上,再三問我兒子小石頭,才知道。我看妹妹流淚的樣子,扭頭向里,視線也模糊了。

我想對妹妹說,這病都怪我自已大意。其實不說妹妹也知道,我從小身脾胃不好,喝過中藥,人到中年後,血壓高,還不堅持吃藥,更羞愧的是連續兩年沒有體檢。

在我們幾個姊妹當中,我和妹妹年齡相近。小時候在鄉下,父母整天忙於工作,顧不上我們,我們都是在各自的奶娘家長大。父親因工作勞累再次住進縣醫院,縣級幹部得重病,組織上可以派人照顧,父親向組織提出把母親從元固公社調到縣醫院工作。我們坐上一輛馬車,拉着簡單的家具,沿着小鐵道邊坑坑窪窪的土路,來到縣醫院附近的東關村,又開始了租憑農戶土屋居住的生活。

我和妹妹步行到城內完小念小學,考入肥鄉中學讀中學。初中,我擔任團宣傳委員,寫黑板報,字跡清楚。當文體班長,喊口令,聲音響亮。高中當班長,組織班級文藝晚會,動情演唱《我的中國心》《北國之春》《哈爾濱的夏天》,妹妹等幾個低年級同學隔着窗戶觀看。有時侯低年級同學上體育課路過我班教室,可以聽到我在語文課堂上大聲領讀全班同學誦讀經典課文。藍球場上、排球場上經常可以看到我靈活的身影。1500米長跑我榮獲全校第一。十公里公路長跑賽我獲的全縣高中組第三名。去年妹妹還在電視屏幕上看到我朗誦的《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沁園春·雪》

現在的我,與從前判若兩人,這怎能不讓妹妹泫然淚下?

一切都源於我對待工作過於認真、仔細,特別是扶貧工作,心裡緊張,壓力大,有時晚上加班熬夜,把所有貧困戶戶檔實物「五證一冊」與貧困戶享受扶貧政策明白紙打印的內容校對三遍。挨門挨戶到貧困戶家中,簡明扼要宣傳扶貧政策,張貼明白紙,幫助搞衛生,為貧困戶的兒子聯繫外出打工事項,向貧困戶捐贈衣物,為「一幫一」貧困戶栽種果苗,鋪設庭院甬道......經常參加肥鄉區、屯莊營鄉扶貧各項會議,周六周日和晚上也不中斷......

妹妹工作挺忙,將一張300元飯卡交給我的妻子,說了一句這周末讓她女兒給我送水餃,就匆匆的上班去了。

我躺着,望着點滴滴落,思緒不能平靜。這時,大姐和大姐夫來看我,我心裡仍然為沒能參加大姐夫母親的白事兒而內疚。

大姐安慰我安心治病,按時吃藥,停幾天她給我煮掛麵雞蛋。從妻子與大姐簡單的談話中,得知我大外甥從美國攻讀博士回國後,在省城某醫院可以帶研究生了,我心裡感到莫大的慰藉。

有天傍晚,來了一位新病友,瘦高個兒,戴黑邊眼鏡,穿着整齊淺藍色襯衣。他發病後村醫陪同到了中心醫院,原打算拿點藥回家,還沒走出醫院大門,感覺一條腿發軟,只好住院。

想不到,這個人竟然跟我有間接關聯。他的妻子問起我的病情,又問我工作單位,我一一告知。閒聊時,我告訴她我分包宋莊村、北行村貧困戶,又分包柴莊村貧困戶,我的結結巴巴的話音剛落,她的女兒隨即向我詢問有關扶貧政策。原來她的公公是北行村附近村的貧困戶,她上學的孩子正享受「雨露計劃」教育扶貧政策。我坐起來靠在床上,一邊輸着液體,一邊耐心的、結結巴巴的向她宣傳助學貸款等政策......

她的女兒坐在馬紮上,仰臉誠懇地看着我說:「何叔叔,你趕緊把病治好吧,你(分包)的貧困戶還等着你(繼續)幫扶呢!」[1]

作者簡介

何利軍,筆名何禮君,大學、學士,河北省採風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