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濤聲依舊(孫建設)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濤聲依舊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濤聲依舊》中國當代作家孫建設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濤聲依舊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這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曲

小的時候,我曾經為生長在長江邊而感到自豪。這是中國的第一條大河,也是世界第三大河。上學以後,暑假裡,可以在長江里游泳,激流勇進,劈濤斬浪,揮灑過剩的精力。有時,和家門口的半大屁孩一起,在江邊的泥土或石頭縫裡找螃蟹,任憑浪花打濕了鞋子。晚上,帶上涼蓆,穿個大褲衩和玩伴們一起,在舊浮橋碼頭上睡覺,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太陽曬屁股也沒人管,好不愜意!

平日裡,家裡吃的是長江水。當年,我家有一個大水缸,每隔三兩天,就會到直線距離不足百米外的長江挑水,倒入水缸,用明礬攪一下,澄清即可。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已經上初中的我,經常和小夥伴一起,到原浦口水產養殖場外側的江邊一帶,我們當年稱作「蘆材洲」的地方打野菜。在「蘆材洲」的中段,沿着長江邊有一塊突出的地方,大概有數千平米。此處建有一挺大的木製航標,高聳入雲,頂端是「三面紅旗」形狀,十分顯眼。她不分晝夜,上面的紅燈一閃一閃的、有規律的跳動着,忠實的指示着西來東去的船隻。

當年「蘆材洲」江邊一帶的野菜有馬蘭頭、蘆蒿、苜蓿頭等。往南約兩百多米遠,有一個我們稱為「二道溝」的地方,溝的邊沿和水裡多是野芹菜。在這裡打野菜視野開闊,一邊吹着江風,一邊還可以欣賞長江的風景。江面起風時,不經意間能聽見浪濤拍打着堤岸的聲音。當然,我們主要是看過往的船隻,尤其是「東方紅」大客輪。那個年代,大船少,「東方紅」客輪算是「稀罕物」。當大輪駛過時,鳴幾聲長笛,好像「顯擺」一樣,打破了這裡的寂靜。我們看着大船,非常羨慕,夢想着哪一天也能上去過把癮。船上的旅客扒在船舷邊也在好奇地看着我們,不知道我們在江邊幹什麼?大船駛過時,船頭推開了水面,激起了無數個波浪,向着岸邊,向着我們的方向滾滾而來。前浪洶湧澎湃!後浪推波助瀾!前浪拍打在堤岸上,後浪義無反顧撞擊而來…… 岸邊,泥沙俱下,一片渾濁,泛起了無數個泡沫和浪花朵朵。數十米外,都能聽到浪濤的拍岸聲……

那個時候,在長江的主航道靠南一側,肉眼能看見一溜排黑壓壓的野鴨子,一眼望不到盡頭。它們排着隊,朝着下游隨着水流緩慢地漂去,很遠,很遠。然後下游的野鴨子又會朝着上游的隊伍飛去,再隨波逐流漂下來,如此反覆循環。它們成了當年長江上一道流動的風景。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和愛人剛開始相戀時,曾經去過那裡幾次。我們並排坐在長江邊看江景,船來船往,濤聲不息。「三面紅旗」航標還在,航燈依然在不緊不慢有節奏的跳動着。記得我們第一次去那裡時,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視野中全是花花草草,顯得生機勃勃,似有「忽如一夜春風來,長江兩岸百花開」的意境。看到如此美麗的大自然,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看腳下,各種顏色的野花,有的一片片依偎在一起,似報團取暖,抵禦着江風的侵襲。有的則「孤芳自賞」,高傲的挺立着,並不在意風吹雨打。這裡的艾草已經漫過了腳面,空氣中散發出花草的芬芳。而一種叫着蓑草(龍鬚草)的則已超過膝蓋高。江風吹來,蓑草就會倒向一邊,泛出了銀灰色的光澤……

時隔不久,我和愛人又去了「三面紅旗」那裡。我們並肩在草地上散步、聊天,耳邊江風徐徐,頭上是湛藍色的天空。而後,我們又來到了江邊,一起坐下看江景,向過往的船隻行「注目禮」,聽那浪濤聲。這時,遙望遠方,在長江的盡頭,船帆點點,水天一色,那裡的江水如鏡面一般平靜,透着光亮,幾乎和天空融為一體。那裡的輪船好似從天幕上駛出來一般,隱隱約約,看似十分遙遠,又好像在我們說話間的功夫,就來到了我們的面前。此情此景,我不禁想起了唐代詩人李白的詩「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那個時候的我們,正是激情洋溢的年齡,因為興奮,我抑制不住年輕人心中的蕩漾,遂彎腰撿起一片石子,向着江面使勁的划去,由於用力過猛,石子掙扎了沒兩下便一頭扎進了江里,沒了蹤影。看來「淡淡做人,穩穩做事」這句話,沒錯的!做什麼事情都得悠着點。

正當我們談興正濃時,突然,在我們前方不遠大約十多米的江面上,在幾個漩渦的旁邊,出現了幾隻灰褐色的江豚,(俗稱江豬子)出來湊熱鬧。它們在水面上鑽進鑽出,或形單影隻,或一前一後追逐嬉戲,卻都是朝着一個方向。躍出水面時,能清楚的聽到它們換氣的聲音,而且還喜歡顯露着灰褐色光潔的肚皮。或許,在「江豚界」,以黑+亮為美吧。而一前一後、前大後小翻躍着的江豚,一定是母子或者母女,單個的可能還沒有「對象」吧?我在猜想着。

我和愛人坐在江邊,輕輕地數着,深怕驚擾了它們:「一隻、兩隻、三隻……」

二000年以後,當我和愛人再去那裡時,早已經時過境遷。不見了「三面紅旗」的航標,長江主航道上不見了野鴨子,我仔細的在幾處漩渦的旁邊尋找,也不見了江豚的蹤跡。眼前的江面上,依然船來船往。極目遠眺,在視線的盡頭,船帆點點,天水一線,那裡的輪船好似從天幕上駛出來一樣,由遠及近。近處,只見浪花拍打着堤岸,激起了無數個泡沫。

李白帶走了大江東去的激情和豪邁,朱自清帶走了《荷塘月色》里的浪漫,高爾基帶走了暴風雨中的《海燕》。流水帶走了光陰的故事,卻留下了許多的回憶。而美好的往事,總是會讓人懷念。

人生如夢,悠忽間,幾十年過去了。驀然回首,長江還是那個長江,濤聲依舊。而長江生態環境的變化,以及我們一天天的衰老,都讓我心生一絲愁悵……大自然是否還能在科技信息化的時代,維持着千年不變的本真,永遠為人類造福?我在默默地祈禱。[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