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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矣定傳(易曉燕)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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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矣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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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矣定傳》中國當代作家易曉燕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武矣定傳

小笛一遇緣

武矣定待尤昔姑姑和尤吉、尤殃、影兒,都去了武木女那邊,趕緊換了夜行衣,蒙了面,懷中揣了小刀和小青弓,一路飛檐走壁,不費吹灰之力,便到了潏峪河的上游。

武矣定的記性很好,她甚至記得之前從哪一處河堤缺口下去,到了河中央,又在哪裡有一塊突起的石頭,絆倒了她,令她受傷。

說起傷口,她的小腿骨處,碰破了皮的地方早已結痂,也不痛了,只是有些癢。

武矣定到了潏峪河中央,四野俱寂,空無一人,岸邊燈火已點燃,因為有風吹動的緣故,冰面上忽明忽暗,一切景物若隱若現。

四周一個人影兒也沒有,上上下下走了一圈,發現河床上的冰越發堅硬了。多日的積雪早已板結成了堅冰,如果不施輕功,如正常人一樣在上面行走,一不小心,是會滑倒的。

武矣定用右手拿着長劍,拄在冰面上,用左手支撐平衡,雙腳在河床上一溜一滑的,十分有趣兒。

如此這般耍玩了一番,見四周仍無一個人影,「威武哥哥」也沒來。武矣定覺得十分無趣,往遠處滑了一段路,猛見河中心凸起一塊兩人多高的巨石,巨石上落滿了雪花,因久無人來玩耍,積雪也已凝固成冰了。

左右望了一望,也不見半個人影,武矣定往巨石上一躍,取出寶劍,運了內力,用劍削了大石頂上的積雪,不一會兒,露出石頭的本色來,她便盤膝坐了下來。

空中悠悠地飄着雪花兒,氣溫很低。

武矣定調息運功,按照師傅教的心訣,將內力從頭到尾習練了一遍。

剎那間,武矣定感到內心無比寧靜,通體舒泰,身體裡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手心在冒汗。武矣定從懷中掏出小青弓,解下絲弦,對着弓背部的小孔,輕輕地吹了起來。

頭上漫天飛雪,河堤的光若隱若現,此刻,武矣定坐在河中央巨石頂上,獨自一人,等待心心念念牽掛的人,心中無比溫暖和詩意。

「威武哥哥說了,如果見不到他,便吹奏小弓,他聽見了,一定會出現的。」

武矣定這樣想着,徐徐地吹小青弓背部的小孔。她一邊吹,一邊想念着威武哥哥。

從一開始囿園巧遇,武矣定偷看虎娃被圍截,到太子彬彬有禮,邀約習劍,以至於後來,二人慢慢相識,相約梅花林中,贈藥,比劍,滑冰摔倒後,威武哥哥用唾液為她治療傷口……

武矣定一邊輕輕吹着小弓,一邊細細地想着與威武哥哥相識的種種,心前所未有的安靜,甜蜜和溫暖無與倫比。儘管她不會吹奏曲子,卻也吹得婉轉悠揚,曲調分外柔和清麗。

龍楚楚遠遠地跟在太子身後,往潏峪河河堤邊奔走了一盞茶工夫,太子停了下來,找到一個缺口,躍了下去。不一會兒,龍楚楚見太子似在尋什麼一樣,就在這時,從河床的上游,隱隱約約傳來了笛聲。

這笛聲斷斷續續,幾不成調,龍楚楚在太子身後觀察,只見太子抬起頭聽了一會兒後,腳下發力,一陣風似地朝上游奔去。

「嗯,想必這亂吹笛子的人,就是我虎誦哥哥要找的人吧。」

龍楚楚暗自想着,腳下一提,沿着岸邊,幾個縱躍,便離這笛聲越來越近了。

太子在河床上掠起身形,頗是費力些。

腳在冰面上着力,因為河床上的冰十分滑,他每着一下冰面,總會擔心向後溜去,所以,他小心謹慎,向前奔去。龍楚楚在岸邊,雖路上有積雪,也結了冰,但她內力修為深厚,輕功頗高,岸邊白日裡有人行走過,底子是厚土,儘管覆蓋了冰雪,倒也不似河床上的冰那樣滑溜。

龍楚楚興起,一陣奔躍,不一會兒,便到了武矣定吹笛的地方了。

「是何好玩意兒,只顧在這裡一個人吹着,拿給我也瞧瞧。」龍楚楚身形如風,只一閃,便從河堤到了武矣定所坐的大石頭之下。她口中說話時,身體已向上提起,伸出右手,便去搶奪武矣定手中的小弓。

龍楚楚輕敵大意了。

自她從孤山來到鎬京,這麼多日,一直待在王宮中,她從來沒遇到過一個真正的對手。準確地說,她還從沒真正正經地和一個人打過架,交過手。

武矣定正在一邊吹奏小笛,一邊思念着「威武哥哥」,她十分專注。因為氣溫特別低,天氣寒冷,又至深夜,武矣定萬萬沒想到,這樣的風雪夜裡,居然還有人會來到潏峪河河床中央,並來搶奪她的小笛,且此人身法之快,功力之深厚,像鬼魅一樣,直奔武矣定,居然令武矣定毫無察覺,直到她嬌脆的聲音響起。

龍楚楚並沒使出多大內力,只用了輕功,騰身向上一縱,伸手便去奪武矣定手中的小笛。

武矣定聽見聲音,又見一個白花花的身影沖向自己,伸手便來奪她手裡的小弓。武矣定機智萬分,「拆」字訣腦海中一閃,遂運了六成內力,縱開身形。她的身體猶如一片薄雪一樣,飄離了大岩石,落在丈余遠的河床中央。

龍楚楚大意之間,連碰都沒碰到武矣定手中的物件,便被對方躲開了。

「好個瓏姐姐,功夫竟如此了得,手裡的玩意兒,也給我瞧瞧唄。」

龍楚楚一招失算,並不氣惱,心中更多了一份好奇。她口中說着話,已運了五成功力,身體如箭一樣貼向了武矣定。

武矣定心中正自納悶,這般奇冷深夜,若非之前便相約好了的人,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呢?而且竟如此準確地找到了自己。

正想着,白影居然叫自己「瓏姐姐」,而且身手不凡,和身又撲了過來。

武矣定不敢大意,卻又不明是敵是友,只好運了輕功,調勻了氣息,用師傅所授御強敵之「拆」字訣。她眼見龍楚楚又抓向自己,一個左側斜身輕易避過,龍楚楚心中吃驚,沒想到「瓏姐姐」身法如此敏捷,反應如此之快,更不罷休,反手一掌,推向了武矣定。武矣定側身讓過後早有防備,身子向反方向一滑,藉助內力,已至岩石之下,見對方身手奇快,又抓向自己,只輕輕一躍,便又到巨石之上了。

龍楚楚一連三招落空,心中再不敢大意,旋身一轉,使出八成內力,和着劍鞘,孤影劍早已握在手中,腳下一滑,縱起身形,追了上去,用劍鞘擊向了武矣定。

武矣定自跟着戟安習劍以來,也從未真正與人交過手,此時,突地來了這樣一個女孩,她身法奇特,輕功絕佳,而且還叫自己「瓏姐姐」。武矣定不明白她到底是師傅的什麼人,還是「威武哥哥」的什麼人,所以她一直只用「拆」字訣,左避右讓,就是不出招。眼見此時龍楚楚又用劍鞘擊向了自己,她一個後翻,已從岩石上落下,飄向兩丈開外的冰床上了。

「閣下是誰?請問要找什麼?為何一見面又是搶東西又是出手傷人,是何道理?」

武矣定故意落遠了一點兒,當即抱拳,裝粗了嗓子,高聲說道。

「咦?你,你不是瓏姐姐?」龍楚楚輕身一掠,便到了武矣定身邊,嬌聲又道,「那你幹嗎這麼晚,一個人還在這河面上?」

龍楚楚停止了攻擊,她一邊說,一邊繞着武矣定轉了一圈。

雖然河岸邊的光映得這邊不是特別明亮,卻能看出人的大致輪廓,龍楚楚一邊上下打量武矣定,一邊說着話,手中的劍松垮垮地提着,看樣子並沒有要過招的意思。

「她是誰?一個女孩子家,功夫竟然如此了得,看她的模樣,大約也和我差不多年紀吧,她此時毫無戒備的樣子,恐怕也是個偷偷溜出來的貴家千金。可?她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小名兒的呢?」

武矣定暗自尋思着,立馬想到了「披毛鬼」齊襄所講戰爭中「兵不厭詐」一法,她頓了頓,故意道:「你的瓏姐姐又漂亮又美麗,是個文弱之人,哪裡會像我一樣?你仔細看看,我會是你的瓏姐姐嗎?」

武矣定早已蒙了面,龍楚楚轉到她眼前時,見她渾身漆黑,臉上蒙得嚴嚴實實的,又粗啞着嗓子,可能這個人,真還不是「瓏姐姐」。

龍楚楚心中想着,不知不覺間風一吹,又嗅到一股花香味兒,她正要說話,遠處一個黑影朝這邊疾奔了過來,口中呼道:「瓏兒,是你嗎?」

就在此時,太子像一道風一樣,奔過來了。

「對!她就是瓏姐姐,剛剛還故意騙我。哼!」龍楚楚聽到了太子的聲音,又聞到女孩子的香味兒,心想。

想到這兒,冷不丁的,一個「猿臂探物」,她伸手一抓。武矣定聽見威武哥哥的叫聲,歡喜之下,芳心已亂,毫無防備,臉上的黑布已被龍楚楚抓了下來。

「哼!你要做什麼?」

猝不及防,武矣定蒙面黑布已被取下,她十分惱怒,伸手去奪,龍楚楚哪裡肯給,武矣定劈手就是一掌,龍楚楚豈是等閒之輩?左手一翻已拿住武矣定的右掌,二人皆運了內力。武矣定用「拆」字訣中的「溜」,左腿一抬,身形一縱,右腿踢出,龍楚楚不得不扔開武矣定的右手,用劍鞘擋了過來。

這一抓一閃之下,龍楚楚早已看清了,眼前這個着了全身黑衣黑褲的人,一定就是「瓏姐姐」了。

她長得真好看呀!

一雙眼睛在黑夜之中,宛如星星一般明亮,皓白的俏臉上,紅唇嬌艷欲滴,她身上的香味兒真獨特,真好聞!龍楚楚這樣想着,也不真的去打,只用劍鞘擋着武矣定的攻勢,兀自說道:「剛剛你騙人,你本來就是瓏姐姐的,對不對?」

「哼!」武矣定心中正惱怒這個蠻橫的女孩扯下自己的蒙面黑巾,聽龍楚楚這樣問,只冷哼一聲,也不答話,取下寶劍,便去攻擊龍楚楚。

武矣定凝神靜氣,一招「風推月」,她用劍身和着劍背,一起襲向龍楚楚。

攻擊間,聽對方「瓏姐姐」「瓏姐姐」親熱地叫,又怕傷了她,所以封喉寶劍並不出鞘,只是用內力推出寶劍,想簡單地教訓她一番。

自戟安輸了內力給武矣定,她又日夜勤奮習練,自然長進迅猛,又加之她天分極高,武學基礎也好,所以,雖封喉寶劍並沒出鞘,卻力量強大,這一招出去,風雪和着劍鞘攪動之氣,嗚的一聲,宛若龍吟,襲向了龍楚楚。

龍楚楚乃孤山劍神閣嫡傳弟子,自然是劍神閣的高手,只見她毫不在意,手中孤山神劍一揮,一招擎龍擺尾,身體忽地拔起了一丈多高,從空中,劍已朝武矣定的頭頂襲來。

武矣定「拆」字訣再出,腳底一滑,早已避過。

「好、好、好!瓏姐姐,不妨亮出寶劍,今日我楚楚要討教了。」

龍楚楚見武矣定見招拆招,似乎毫不費力,十分驚奇,將劍鞘一扔,拔出寶劍,就要與武矣定過招。

「砰!」

就在這時,只聽冰床上砰的一聲重響,隨即便聽到太子姬誦大叫道:「啊!我、我、我的腿!啊!腿,好痛啊!」

「虎誦哥哥!」龍楚楚一聽之下,是太子的聲音,哪裡還顧得上比劍,身形一掠,便已到太子的身邊了。

「虎誦哥哥,你、你怎麼啦?為何會滑倒?腿斷了嗎?」龍楚楚見太子躺在冰床上,抱着右腿直呼「疼」,立即放下寶劍,扶起他,急急地問道。

「楚楚,聽好了!」

太子雙手箍住龍楚楚的脖子,低聲附在她耳邊說道:「她就是瓏兒姐姐,虎誦哥哥最最喜歡的人,今日你偷偷出宮,我也不告訴父王母后,更不告訴你阿爹。而且,楚妹妹要在這王宮住多久都行,只是……」

太子一邊對着龍楚楚耳語,一邊看了一眼上游,只見武矣定待在原地,也不走動,於是又佯叫了一聲「哎喲」後,對龍楚楚道:「不許告訴她我是太子,更不許泄露我的身份,不許和她打架,知道嗎?楚楚是好楚楚、好妹妹!」

太子說完這些話後,便勾住龍楚楚的脖子,慢慢地站了起來。

「聽明白了沒有啊?」太子又小聲地問了一句,瞪了龍楚楚一眼。

原來,太子見龍楚楚和武矣定要比劍,生怕二人相傷,如果自己去勸,擔心火上澆油,兩個人會真正打起來。太子急中生智,不得已故意假裝摔倒,吸引龍楚楚到了身邊,一番交代。

「嗯!」龍楚楚似懂非懂地嗯了一聲,又問道,「虎誦哥哥,腿斷了嗎?」

龍楚楚心地單純,擔心得總問這一句。太子叮囑的話,不知道她究竟聽明白了沒有,她似乎不知道這是太子為了吸引她,佯裝的滑倒。

「哎喲,疼,好些了,好一點點了。」太子誇張地大叫一聲,說道。

武矣定在上游,也早已聽見了「威武哥哥」的叫喊,她本想飛奔過去的,但沒想到,這個蠻橫的妹妹,早已掠到了他的身邊,而且,還將他抱着一樣,扶了起來。武矣定想前去看看,卻又十分不好意思,不想去看,心中卻萬分牽掛,如此這般,她只好站在原地,遠遠地待着。

「楚楚,聽明白了沒有啊?」太子又附在龍楚楚的耳邊,急急地小聲問道。

「哦,楚楚明白了。」龍楚楚想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答。

「快,快叫瓏兒姐姐,就說威武哥哥的腿摔了。叫啊!」太子聽龍楚楚回答說「明白了」,便又對龍楚楚輕聲說道。

其實,剛剛太子在很遠的地方,便已聽到了武矣定吹奏的小笛之聲了,只不過他從河床中央上行,速度沒有龍楚楚的快,輕功也沒有她的好,所以,當他從下游趕上來的時候,老遠便聽到了龍楚楚的聲音。太子先是吃了一驚,而後也不足為怪了。

對於龍楚楚這種功力高強又頑皮的人,她從王宮中跟蹤着出來,也屬正常。

太子真正擔心的是,龍楚楚和瓏兒打起來,若他去相勸,只會令二人的打鬥加劇,於是他故意摔倒,吸引了龍楚楚。

果如太子所料,龍楚楚跑了過來,太子也正好將要叮囑的話對龍楚楚講了,否則,如果讓瓏兒知道了自己是太子,估計她一輩子都不會再理睬自己了。

「瓏兒姐姐,威武哥哥摔倒了,你快來,快過來一下。」龍楚楚果然心思單純,嬌脆着嗓子朝武矣定站的方向喊道。

「瓏兒,瓏兒!」太子聽龍楚楚叫了一聲,便也連聲叫着「瓏兒」,而後還故意裝着吃力的語氣,「吁」的一聲吸着氣,叫着「疼」。

武矣定本就萬分想念威武哥哥,沒想到他人還沒到,便摔了一跤,武矣定雖有些不喜歡這個妹妹的瞎胡鬧,卻又想起「威武哥哥」在自己摔倒時的呵護,對自己的種種關心,於是全然顧不了許多,她身形一動,三下兩下便到了太子的身邊。

「瓏兒,你還好嗎?」太子見武矣定掠起身形,到了自己的身邊,心裡不知有多甜蜜多喜悅,定定地看着她,問道。

岸邊燈火的光芒投射過來,雖不太明亮,卻也看得清武矣定的臉。她皮膚粉嫩而白皙,紅唇飽滿圓潤,微微上翹若一彎新月,一雙眼睛珠玉般閃爍着光芒,長睫毛撲閃撲閃,頭髮有一絲絲下垂着,看上去美若仙子,與這邊的龍楚楚一比較,二人的眉眼竟如一個人一樣,太子一時間看得竟有些呆了。

「威武哥哥,疼不疼?」武矣定見太子盯着自己看,心中怦怦亂跳,只問了一句,便不再作聲了。

「哎喲,哎,疼啊,疼!」太子故意哎喲了一聲,武矣定忙過來扶着他,又見龍楚楚也扶着太子,便又想要離開。

太子看出了武矣定的心思,便對她說道:「這是我調皮的小妹妹,叫楚楚,瓏兒,她是我的妹妹。」太子溫柔地看着武矣定,輕輕地說道。

「瓏兒姐姐,楚楚剛剛多有得罪了。」龍楚楚放開太子,一抱拳說道。

「沒、沒關係!」武矣定羞紅了臉,答道。

因為龍楚楚放開了太子,太子身子一斜,全靠在武矣定身上了。

「威武哥哥,腿傷在哪兒,還能不能走?讓我幫你看看!」武矣定心中焦急,又見太子和身靠在自己身上,連忙用雙手扶正他,說道。

「瓏兒,不打緊的,碰了一下,歇一會兒便沒事了。」太子被武矣定扶着,離她那麼近,嗅着她渾身的清香,心中充滿了幸福,輕聲回答她。

「我們扶着虎誦哥哥到前面去,找塊石頭坐下歇息,過一會兒,他就會好些的。」龍楚楚說道。

「好!」

武矣定答了一聲好後,便和龍楚楚扶着太子姬誦,往河床裡面去,找到了一排石頭,太子脫下紫金袍,平平整整地鋪了,三個人便坐下了。

空中飄着雪花兒,三個少年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得特別開心。

風雪之中,呼吸着清冷的空氣,欣賞着漫天飛雪,三個年少知己,心心相印,談論着劍法、交流着自己領悟的韜略謀計,美妙無比。


楚楚孤影劍 「虎誦哥哥,你的腿是不是斷了?剛剛是不是跌了個狗啃屎?」龍楚楚扶着太子姬誦坐定後,又問道。

太子哭笑不得,心想:「這個頭腦空白的龍楚楚,你就不能用點好聽的詞兒,或者說點兒吉利的話嘛!總是斷呀斷的,居然當着瓏兒的面說這種粗話,什麼狗啃屎,這是一個女孩子該說的話嗎?」

太子心中這樣想着,不過他不生氣,他太了解師傅的這個熊孩子了。他看了龍楚楚一眼,說:「虎誦哥哥又叫威武哥哥呢,腿哪就這麼容易斷了?而且,你看我,結實着呢,哪就是個狗了。」

太子掄了掄雙臂,大聲說道。

他這樣一說,引得兩個女孩都大笑了起來。龍楚楚這才覺得剛剛自己那樣說話的方式欠妥,立即嬌聲道:「嗯,我的虎誦哥哥,是個大英雄,他很少摔跤的。」龍楚楚說完,看了太子一眼,笑了。

已是深夜,氣溫越發低了,空中的雪花簌簌下落,三位少年坐在潏峪河上游冰面左側河堤的大石頭上,這一塊地方正好靠着山坡,有一處山岩凌空伸出來,形成天然岩棚,罩住三人所坐的地方。

雪花紛紛揚揚下着,偶經風一吹,有一些雪花兒落到三人身上,十分清冷,三人像是坐在屋中欣賞雪景一樣,好不愜意。

「瓏兒,冷不冷?」太子坐在兩個女孩的中間,他總是靠向右側,溫聲詢問武矣定。此時,眼見雪下得更大了,太子看了看武矣定,又問道。

武矣定輕輕搖了搖頭,心裡又突突亂跳起來,臉上有些發燒。她微微低了低頭,始終沒敢看太子的眼睛,口裡只蚊蠅般地發出兩個字「不冷」,而後便只顧撥弄手中的小青弓,給小弓裝上絲弦。

武矣定心中盛滿的甜蜜,像雪涌一樣濃。

「我冷!」

龍楚楚突然一個大聲,打破了寂靜,令兩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少男少女都為之一震。

「虎誦哥哥只去擔心瓏兒姐姐冷不冷,從來都不問楚楚不關心楚楚,哼!」

龍楚楚大眼睛一鼓,跺了跺腳,站了起來,嗔道。

「楚楚是誰呀!」太子見龍楚楚生悶氣,似受了冷落一般,立即說道,「孤山劍神閣嫡傳女弟子,一代俠女,豈有怕冷一說。」

太子站了起來,一邊說話,一邊左右搖頭,像舍學中師氏講學一樣。太子一邊說一邊晃腦袋,又引得龍楚楚和武矣定開心起來。

「虎誦哥哥說得對!」龍楚楚執了孤影寶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高聲道,「本姑娘乃孤山劍神閣傳人,一代劍神是也,若有哪位不服,在下奉陪到底。」

龍楚楚在空中舞動寶劍,話說完時,劍尖正好指向了武矣定。

其實武矣定一直在暗自琢磨龍楚楚的一招一式,她感到最為迷惑的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無論是她的劍,還是她的內力,她運用輕功追擊對手的方法,無意中總產生一股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她運用自如,揮發得淋漓盡致,似乎渾身的功夫與生俱來,已經達到了至高境界了。而武矣定從師傅那兒所學得的內力、劍技,一招一式,都還得靠「運力」所致,即使是自己的師傅,也萬萬做不到像龍楚楚一樣,隨心所欲,張弛至化境。

所以,聰明的武矣定一直在琢磨,在思索。

此時又聽楚楚和「威武哥哥」同時說到「孤山劍神閣」時,她才豁然開朗。

凡習武之人,無人不知西岐的孤山劍神閣和孤影劍法,眼前的龍楚楚如此之厲害,原來是孤山劍神的嫡傳女弟子,怪不得有這樣的好功夫。她能做到將內力運於周身,隨意抵達至劍器之上,攻擊敵人,也就不奇怪了。

武矣定見龍楚楚的劍指向了自己,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當即一抱拳,朗聲答道:「在下不才,願向孤山女俠討教。」

武矣定說完話,封喉劍已出鞘,她輕輕一個縱身,人已到了河床中央。

「喂!嗨,瓏兒!楚楚她,她只是好玩兒,哪裡就是指你啦!」

太子姬誦沒想到龍楚楚這一劍指,激發了武矣定的較技興趣,場上局勢突轉,武矣定已手執寶劍,拉開了架勢。太子見情況不妙,立即疾步向前,對武矣定說道。

「咦!虎誦哥哥,你,你的腿?……好了嗎?」

龍楚楚見太子幾個大步,已到了「瓏兒姐姐」身旁,身形一動,也已到了太子身邊,抓住姬誦的胳膊,高興地說道。

「瓏兒,放下劍,妹妹她,她一個小孩子,鬧着玩兒呢。」太子說着,伸手去要拿武矣定手中的寶劍,極力輕聲地對武矣定說話,哪裡還顧得上裝腿傷,更沒理會龍楚楚欣喜的發問。

幼時,太子與龍楚楚一同習劍多年,這一段時間,又得龍楚楚的悉心教導,太子深知他師傅修乙法師的熊女孩,本領已在絕頂高手之列了。

瓏兒雖輕功了得,劍法也尚可,但若與龍楚楚過招,太子擔心,莽撞的龍楚楚會一個不小心,取了瓏兒的性命,那可就禍闖大了。

瓏兒既然是遺商的王嗣,寄養在周王宮中作為人質,一旦死於非命,說不定會闖出什麼驚天大禍來呢。智慧的太子平時耳濡目染的都是朝政,他自然思慮得遠一些。所以,當他見瓏兒拔劍在手,便極其溫柔地去勸說瓏兒。更何況,瓏兒是自己深愛的姑娘,怎能讓她出事呢?

武矣定心中的豪氣剛起,此時,她借着河堤的光,看到「威武哥哥」一雙清澈的雙眼,那眼神中有她最熟悉的愛護和溫暖。「威武哥哥」臉上的黑巾早已掉下來,只松松垮垮遮住了半張嘴,他的鼻樑又挺拔又圓實,他的臉頰散發出健康的光澤,他的額頭飽滿而有力,此時「威武哥哥」的眼睛裡,閃爍着萬千種呵護和憂慮。

武矣定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與「威武哥哥」四目凝視,而且,他伸過來的手,已握住了自己執寶劍的手。武矣定的心裡,剎那間被甜蜜注滿,她害羞地垂下了睫毛,握劍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心怦怦地跳得厲害。

「哎呀啊,虎誦哥哥的腿好了便好了。」龍楚楚輕輕一拉太子的胳膊,讓他站在一邊,說道,「瓏兒姐姐手中也是寶劍,不知劍法如何,楚楚今天必討教一番。」龍楚楚雙手一抱劍,大聲說道。

「楚楚,為何這般胡鬧?虎誦哥哥很生氣了。」

太子見龍楚楚執意要與瓏兒比劍,生硬阻止可能不行,隨即一抱雙臂,背對着龍楚楚,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

「虎誦哥哥是擔心楚楚會傷了瓏兒姐姐嗎?」龍楚楚走到太子面前道,「哥哥放心,楚楚只是教教她,就像教你一樣,可好?」

龍楚楚眸如珠玉,眨巴着眼睛天真地說道。

「威武哥哥放心,楚妹妹一身好功夫,瓏兒羨慕得緊,今日若錯過求教的機會,豈不是要後悔終生嗎?」武矣定溫溫柔柔,也上前來對太子說道,她行走之間,一股雪蓮花的清香幽幽浮動,大眼睛裡秋水盈盈,看着太子姬誦似在徵求他的意見,又似在安慰他,讓他放心一樣。

「好!楚楚,劍招點到即止,萬不可傷了你姐姐,知道嗎?」太子見二人都期待比劍,又無惡意,隨即用右手食指,颳了一下龍楚楚的鼻子,叮囑道。

「那是自然!」龍楚楚話剛一出口,人已掠開一丈開外。武矣定一個倒躍,身體凌空翻起,穩穩地落到了冰面之上。

武矣定站穩後,氣沉丹田,內息調勻,將內力運於周身。師傅的話縈繞在耳邊,「遇強敵,'拆』字訣配以梅花五鳳劍,可保全身而退」。

武矣定起初見龍楚楚之時,便感覺到她身上的「氣」太厲害,所以不敢大意,她只是調勻內力,運於劍身,靜靜伺立,並不出招。

龍楚楚將身形掠開後,見武矣定已站穩,手上的孤影劍一扔,只拿了劍鞘,她將劍鞘松松垮垮地拿着,突然猛地一個轉身,電光火石一剎那,人已貼近了武矣定。武矣定因之前領教了龍楚楚的身法之快,早有準備,她見龍楚楚和身襲來,「拆」字訣「滑」而出,武矣定身形一提,躍起丈余高,龍楚楚撲了個空。

「好身法!」龍楚楚一招失利,高聲叫道。

武矣定的封喉寶劍已使出了梅花五鳳劍的第一招「風推月」,她深知龍楚楚的厲害,所以使出了十成功力,劍招狠辣,內力強勁,封喉寶劍嗚嗚有聲,從頭頂襲向了龍楚楚。

龍楚楚自然已有準備,孤影劍中的「射影」訣已出,她只一閃,避過武矣定的劍,未待武矣定站穩,劍鞘已擊向了武矣定的腰身。武矣定的身法也快,她一彈之下站穩後,迎起封喉寶劍,便去接龍楚楚的劍鞘。

「完了!」太子姬誦在一旁,看得揪心,當他見武矣定第一招順利避過龍楚楚的襲擊時,心中吃驚不小,心想:才幾日時間,瓏兒的武技卻已精進如斯了。心下寬慰之餘,觀龍楚楚用「射影」訣去襲擊武矣定,而武矣定因為避之不及用強御之策,太子姬誦心中大呼「完了」。

因為,即使像賽風那樣的蠻牛,也抵不住龍楚楚這一擊,龍楚楚內力強勁,若使了強力,不僅會將劍擊斷,人也會被打飛,更何況瓏兒。

「叮」一聲響,武矣定運氣凝神,硬生生地接了龍楚楚「射影」這一招,她感覺右臂發麻,虎口有撕裂的疼痛感覺,她向後退了三四步,才扎穩了腳跟。剛剛「叮」的一聲響,火花飛濺,龍楚楚一驚之下,自己的「射影」訣居然對「瓏兒姐姐」不起很大的作用,心中疑惑之時,又飛起身形,跟了過來。

武矣定毫不慌亂,扎穩腳跟後,內息全部調勻,她運了十成內力,將第二招兩式「歌漫天」「捲起千堆雪」,一起運劍平刺而出,封喉寶劍劍身抖動,宛若千萬條銀蛇,襲向了龍楚楚。

龍楚楚不敢大意,貼身上來後,運孤影劍訣中的「攝魂」訣,劍鞘輕拍,襲向武矣定的頭頂。

高手過招,內力根基為第一,而身法之快,為取勝之要訣。龍楚楚身法又快,內力又強,這一招劈下,武矣定已被活生生罩於她的劍訣之下了。

武矣定的第二式眼看已無法使出,太子姬誦幾欲不敢目睹了,機敏的武矣定卻瞬間使出「拆」字訣中的「溜」訣,雙腿一跪,整個身子倒地,和身襲向了龍楚楚的下半身。

龍楚楚一招即將得手,哪裡料到武矣定會突然棄劍招不用,和身從下面襲向自己,自然便放棄了「攝魂」訣,一個翻身,避過了武矣定的襲擊。

「好!好!好!」太子趕緊上前,攔在了二人的中間。

「楚楚,怎地這般厲害,你這樣打法,再打下去,瓏兒姐姐的劍非給折斷不可。夜深了,我得回去了,你看,你還要不要回去?」太子姬誦在對龍楚楚說「要不要回去」這句話的時候,背對着武矣定,將臉貼着龍楚楚,使勁兒使了個眼色,將「回去」二字加重了語氣。意思是在提醒她,不回去,王宮的大門可不是隨便進出的,若被大王、王后知曉了,後果只能自己承擔了。

「瓏兒姐姐,你的劍法哪兒學的呀!改日,你教教我!」

龍楚楚氣不喘,臉不變色,眼見也是深夜了,她想着也不宜戀戰,便大聲對武矣定說道:「我要和虎誦哥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我們,嗯、五日,五日後,我在這裡等你,好不好?」龍楚楚大聲對武矣定說話,唯恐她聽不見。

「瓏兒,你、還好嗎?」太子走到武矣定的身邊,雙手輕輕捧住她的右臂,柔聲問道。

「沒想到,幾天不見瓏兒,瓏兒的劍法精進如斯。瓏兒,我妹妹她頑皮,卻沒有壞心,今日我先帶她回去,你一會兒也早些回啊!太晚了總是不妥,好嗎?」太子見武矣定只是垂了眼帘,卻不作聲,又見龍楚楚走來了,恐她又挑起事端,便拉住龍楚楚的胳膊,一邊走一邊對武矣定說道,「瓏兒,一會兒快回去,我先把妹妹帶走了啊!」

「姐姐,瓏兒姐姐,和我們一起走!」龍楚楚被太子拽着,一邊走一邊還扭了腦袋,大聲招呼武矣定。

太子心中焦急,擔心龍楚楚興起,又去和瓏兒比劍,拉起她匆匆向河堤走去了。

深夜的潏峪河上,雪花鋪天蓋地襲來,愈發冷了。




附元辰評論

以藝術的方式向開啟文化源頭時代的先人和歷史致敬

——淺談長篇歷史小說《武矣定傳奇》的藝術價值

2020年元月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的易曉燕150萬字四卷本長篇歷史小說《武矣定創奇》,取材於公元前1047年武王滅紂至公元前1038年周成王主政11年間的歷史,繪聲繪色講述了大周初立,風起雲湧,重重矛盾產生與化解,太子姬誦與前朝公主武矣定等年輕一代在驚心動魄中成長,感悟天道家國人生,終至化解仇恨,達成和解,開啟成康盛世的曲折和艱辛。小說主要寫武矣定、姬誦二王的成長轉變,而非專注二人的歷史功績。

兩周基業八百年,從奴隸制轉向分封制,在殷商甲骨文的基礎上,開啟中華典章禮儀和文化源頭時代,產生了周易、詩經、春秋等文化元典及諸子百家,影響傳流至今。以往長篇小說對這段歷史卻涉足不多。仰望,重解,再現西周開國之初矛盾重重、跌宕起伏的歷史,探尋成康盛世的成因,以藝術的方式向開啟元典時代的先人與歷史致敬,是《武矣定創奇》的主旨所在。

易曉燕選取開國之初的11年,重構當年的風起雲湧與人物命運,一是因為這11年,經過殷商傾覆、遺族謀反、邊國進犯、宮闈爭寵、三監之亂等事件,到成康盛世發端,脈絡清楚,不會引起太多爭論;二是因為歷史記載的只是梗概,小說發力的空間很大。經過多年醞釀、2016年擬定故事框架和寫作提綱、2017年寫作,僅用一年,就寫完這部150萬字41章的長篇。

三線交錯的宏大結構,錯綜複雜的矛盾,起伏跌宕的故事,包括後宮朝堂、各大家族、殷商遺族、域外各國400多個有聲有色的人物。或明或暗的心理爭鬥關係以及波瀾壯闊的敘述,溫文爾雅的處理態度,巫術、法術、武功、歌詩、音樂構成的神秘氣氛,纏綿沉穩而至厚實的語言風格,使這部小說非常好看。是非歷史學家依據基本歷史事實重構的一部宏大敘事與傳奇色彩相結合的歷史小說。除具有明顯的商業推廣價值,還有四重文學藝術價值。

一 化解族群矛盾、為天下人謀福的歷史價值

歷史小說尋求的是歷史精神,不應沉溺於歷史的殘暴與無情之中,過度宣揚對立與復仇,而應從歷史的夾縫中找到人性和人類理性的光芒,給屢屢受傷的人類心靈投下溫和之光。《武矣定傳奇》的創作,在依據主要歷史事實的前提下,重解歷史,堅持「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化解新舊族群矛盾、天下聚心的歷史新見,是符合大周開基之後,採取一些措施,封諸侯,開井田,重德化,緩和了利益矛盾,實現從奴隸制向封建制轉化的歷史事實的。易曉燕採取的是謹慎重解,而不是一味虛構的態度,從歷史線索中尋求到避亂趨治與仇恨消解的理性精神,推想出成康盛世形成的原因,巧妙構置了定、誦愛情,貫穿於國運矛盾、復仇心理和歷史理性交互作用的敘述之中,從而使小說具備現代人的價值視野,閃耀人性、理性之光。

化解新老執政族群之間亡國滅家的仇恨心理,難乎其難,考驗作者的藝術認知和敘述把握。首先,新主政的勝利者應具備寬宥胸懷,不對遺族斬盡殺絕。小說中的周武王、王后等高層執政者,在保持警惕的同時,體現了儘量不殺、撫育管教的心態,即便處罰,也保持了適當的度。其次,失敗的舊族能反思失敗的因果關係,不因仇恨泯滅有利天下百姓的心態,理性復甦而終至放棄無望的復仇。小說中,齊襄、戟安等前朝老臣在奔走復仇的同時,並不否認紂王帝辛的殘暴惡行,且對武矣定等如實相告,認知先王殘暴傷民的基本事實,為放棄復仇奠定了心理基礎。其三,武矣定和太子姬誦在成長中文武雙修,接受了姜子牙《六韜》等著作中天下家國的理念,正確理解人生作為,不因復仇喪失理智,加之愛情觀上的生死不渝,成為化解仇恨的臨門一腳,終至放棄復仇,開啟合作共贏、四海一家的時代。作者始終保持了溫文爾雅的敘述態度,明寫武矣定等復仇心理的增長,暗布消解仇恨的奇兵,將理性力量偷運於好看的故事之下,實現「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藝術效果。這種把控能力令人嘆喟。

二 激勵人生成長、克服陰暗偏私心理的教育價值

成長是人物的自我認知,自我尋求,自我反省,自我肯定和否定。以藝術的方式向先人和歷史致敬,包括致敬成長。當今時代,不僅青少年需要成長,全體社會成員都要活到老學習到老、適應進步到老,一樣需要成長。讀這本書,男女老少都可以獲得啟迪。

武矣定、龍楚楚、姬誦、夭珍珍、崇侯昭昭、允心、武木心、薄藍鯨、姬韓榮、武庚祿父、武庚於殷等年青一代成長,是小說描寫的重點,他們是時代的主角,歷史的傳承者和締造者。但由於各自的性格不同,信念認知的結果不同,選擇的道路不同,命運和結局也大不相同。武矣定、龍楚楚、姬誦、夭珍珍一直保持着人性善良、磨難成才、自我成長的覺醒和信心。允心、武木心、薄藍鯨、姬韓榮等或陷於利益、欲望,或因為性情逼仄;崇侯昭昭陷於家族欲望執着的婚姻陷阱;武庚祿父、武庚於殷陷於不知回頭的復仇;無不走向反面或者隕落。青春的生命都是美好可愛的,卻由於出生背景不同、人生際遇不同、自我認知和選擇不同,導致光耀歷史和黯淡隕落的不同。

這對人生成長具有警示和啟迪意義。有些悲劇雖然不可避免,但依然可以肯定,自我認知、自我選擇始終隨着歷史條件的轉換,對現代人來說,比對古代人更為重要。克服追求自我利益的偏執、克服心理的陰暗狹窄,像武矣定、龍楚楚、姬誦、夭珍珍保持善良聰慧、不避艱險、不屈不饒,而又善于思悟辨析,使個人成長與時代正軌融為一體,才能成就現代人的博大胸懷與人類視野。

三 感悟人生、享受美好的審美價值

審美,是每個閱讀者的精神需要。小說不僅包涵了故事美、風情美、人性美、愛情美、成長美、儀態美、音樂詩詞美等美學範式,使人在濡染中直接升華;而且敘述了跌宕起伏的歷史,波瀾壯闊的變遷,命運多舛的人生,為善生者提供感悟世事人生、升華人生境界的更大審美空間。400多個人物,每一個都是後人的參照對象,無論卑微與崇高、正義與邪惡、順運與悲慘,其悲劇人生、正劇人生、喜劇人生,都有啟迪心智、對照反思的作用。善生者在閱讀中思悟、感知、追尋人生境界,完善世界圖像,領略人生智慧。小說中武矣定與姬誦共同閱讀《六韜》《陰符經》,反覆引述「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亦是對人生境界所作的引領,符合由「個體精神→族群精神→時代精神→人類精神→宇宙精神」的上升路線。

四 小說手法多樣化的藝術價值

結構宏大而且合理。女主人公武矣定是紂王帝辛的公主,男主人公是西周太子。二人愛情的發展離不開周朝國運態勢、成長與愛情的磨難以及復仇心理的消除。因而小說圍繞三條主線展開:第一條線索,周朝國運線,包括周武王后妃之間、大臣之間、太長子之間、舊諸侯之間、殷商遺族之間、夭族、鬼方等邊境國之間重重矛盾糾葛及周武王病情對朝政的影響;第二條線索,武矣定的成長及與太子的愛情,包括經歷的種種危難、得到的種種幫助等等;第三條線索,復仇心理的不斷增長、掙扎和最後消解。

三條線索交替推進,推出一列生動形象的人物和波瀾起伏、夢魂縈繞的故事,展示人物心理走向和大周歷史的走向。三線交錯,此起彼伏,最終指向矛盾和解、愛情圓滿、安定康平的局面,完成武矣定成長、奮鬥、鼎盛、退隱的傳奇故事。

易曉燕寫的是嚴肅正統的歷史小說,思考着求新求變的問題,並作了有益嘗試。她的小說將宏大敘事與傳奇色彩結合,以現實主義手法為主,吸取武俠、宮廷等網絡類型小說的能量,形成既區別於古典和現代傳統歷史小說、又區別於網絡歷史小說的新現實主義歷史敘事手法。在小說中,可以看到唐宋傳奇的江湖色彩,紅樓夢的仙子群像與家族描寫,現實主義的敘述方式和結構主義的三線交錯、立體推進手法,兒童文學的可愛,夢魘般的巫師法師施法場景,武俠小說的氣功流派與武術技法表達,歷史述實與適當虛構相結合的事件、人物塑造方法,使文本實現多樣化藝術手段的統一。[1]

作者簡介

易曉燕,宜昌夷陵人,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