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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仍覺齒留香(扈丙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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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仍覺齒留香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夢醒仍覺齒留香》中國當代作家扈丙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夢醒仍覺齒留香

周末有空回家看望爹娘,坐在公交車上,想着既能打盹又可以看風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愜意。因為每次回家,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或許是為了排解旅途疲勞,駕駛員打開了收音機,隨着清新舒緩的音樂入耳,一陣抑揚頓挫、滿是磁性的男性聲音沁人心脾。「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仔細一聽便知,播音員朗誦的是詩人余光中的名篇《鄉愁》。聽着詩人訴說滿腹心事和濃濃的鄉愁,自己也不由得思緒聯翩,想起了自己的鄉愁。

說來不怕大家笑話,由於小時候家裡不算富裕,鄉愁往往都和吃緊密聯繫在一起,其中印象最深的要數味美價廉的水煎包了。對大多數利津人來說,現在看來較為普通水煎包,卻承載着大多數中年往上人的嚮往與記憶。

利津是東營的古縣城之一,始建於金代明昌三年十二月(1193年1月),因境內有「永利」「東津」兩地而得名,至今已有800餘年歷史。猶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的利津縣城,古色古香,逢二、七為集,大集的位置從現在的西關橋往東至大榆頭。小時候跟着大人進城趕集、趕會,別的沒啥指望,唯一盼的就是大人忙完後,能領着吃一頓水煎包解解饞。如果吃完包子再能看上一場電影,那感覺將比過年還要過癮。當時,打水煎包的店鋪就位於大榆頭、大壩根底下。還有,利津人對製作水煎包有專門的詞語,不說蒸也不說煎,叫「打」。據說最正宗的水煎包子鋪原來在縣城西邊的店子鄉,有戶劉姓人家打的水煎包,被公認是全縣最好吃的,後來舉家搬至大榆頭。也有的說大榆頭那家打包子的,就是土生土長的北街人,是靠借了鄰居家的三斤面起家的,後來買賣越做越好,靠打包子發家致富、住上大樓的。這些多是道聽途說,自己也沒有去做認真調查,反正大家公認是縣城大榆頭的水煎包最正宗。

說起正宗,還得要多絮叨幾句。水煎包價格不貴,看起來普通,製作過程也不複雜,但裡面卻相當有門道。俗話說,「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對利津人來說,衡量水煎包打得如何,就在於「地道」二字。有的人吃了一輩子的水煎包,對如何製作也能講得頭頭是道,但真要叫他本人下廚,做出來的卻極不中吃。也有的人打了一輩子水煎包,地道與否自己不敢妄下結論,只要讓利津人一嘗,便能說出個八九不離十。

後來,有人專門總結了利津水煎包的特點,主要有如下幾個方面。首先是面,面用的是發麵,但又不能發過了,要求鬆軟彈性適中,以防出鍋的時候被鏟子弄破。其次是餡,菜肉是分開的,兩道工序填裝。葷的以韭菜肉居多,素的多是粉條豆腐。豬肉餡也有講究,一般多選用上好的五花肉,提前一天切好,再加特製的面醬和醬油煨制。第二天打包子時先填韭菜,後填肉餡,捏成圓柱狀。包好以後,餳上片刻,然後裝鍋,有老百姓也稱壯鍋。包子放的時候底朝下並排緊貼安置,鍋是平底,一鍋大約能裝一百多個包子。再次就是火,火最好是用火頭,火旺勁猛。點火加熱以後,接下來要灌入麵糊水淹至水煎包頂端,然後蓋上鍋蓋,大火猛攻,此為水煎。當麵糊水剩三分之一時,用長柄鏟子將包子逐個翻轉過來,蓋上鍋蓋,文火細燒熱蒸。最後是油,油要用豆油,並且最好用熟油。看糊水快要收盡時,用專門的長嘴油壺沿包子間的縫隙注進熟油再細火燒煎,看準火候,適時出鍋。好吃於否,全在對火侯的掌握控制。

以前老百姓生活多數比較窮困,肚子裡缺油水。包子、饅頭是主食,價格不會畸高,相對來說水煎包就成了物美價廉的人間美味。吃水煎包的過程,也可稱得上是色香味俱得,人生百味皆嘗的美好體驗。如果是在冬天,則感覺更為明顯。試想數九寒天,人困馬乏之際,進店坐在飯桌之前,摘下棉帽置於膝蓋之上。此時包子剛好出鍋,由店家端至眼前。眼觀色澤金黃,近聞嫩韭飄香,身體疲乏登時便減了大半。用筷子夾起包子,輕輕咬上一口,一面焦脆,三面嫩軟,餡多皮薄,香而不膩,酥而不硬。再往下品,隨着餡中的諸多湯汁入口,醬香、肉香、韭香更加濃烈地混在一起,諸多美味繞舌迴環,香氣熱氣綿長迴蕩。此種幸福體驗,不是縣長也是新郎。如若心中惦念妻兒,想抓緊打包回家,店家就會用油紙或蓖麻葉一包。等回到家中,儘管包子色香味和剛出鍋的相比稍有遜色,但仍稱得上是人間美味。

可以說,對水煎包的記憶和衷愛伴隨了自己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當兵的時候每次回利津,經常為能吃上一頓水煎包而感覺不虛此行。三十多年過去了,縣城面貌有了極大的改觀,集市一挪再挪,店鋪也一換再換。水煎包的身價也從過去五分錢一個漲到現在的一塊或一塊二一個,據說大橋路上有家飯店的包子還漲到了三塊錢一個。但現在再吃起來,一則沒了小時候的飯量,二來感覺包子的味道也差了很多。北宋詩人蘇軾有句詩詞,「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對一個土生土長的利津人來說,一個月要是不吃頓水煎包,總是覺得好象缺點啥一樣。

「既然這麼喜歡水煎包,為啥不把它學會了,想吃的時候自己打不更好麼。」估計和我有同樣想法的大有人在。起初,為了學着打包子,自己還着實下了一番功夫。每次買水煎包,就留心看別人是如何打的。為此,還購置了平底鍋和細長的鏟子,隔三差五,一心血來潮就練練手。但是看別人手到擒來的事情,輪到自己可就犯了難為,結果試了三次,才收到包子做熟、餎炸兒不糊的效果,但無論品相還是味道,都和外面賣的相差太遠。

為啥人家的包子就那麼好吃,而自己的就不行呢?為了這事,我問了好多人,都沒找到滿意的答案。直到後來有次回老家,在縣城打了一個摩的,攀談過程中,得知師傅家就住在縣城大北街,鄰居剛好是個打包子、賣包子的。從他的口中,我終於得知訣竅,慢慢悟出些端倪。「平常人打包子,往往忽略了用醬煨肉這個環節,這是包子能否出味的關鍵。還有的甚至用機器絞的肉餡,這更是對顧客和包子的不尊敬。」摩的師傅邊開車邊和我拉呱。「醬的製作過程也很有講究,最好是用老面醬,老面醬要用蔥花和着油炒了,待涼了以後再和肉煨在一起才行。」「還有知道為啥現在的包子沒有以前好吃了?以前的豬一年才長百十斤,現在的四個月就出欄,能比麼。另外,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現在人們都用塑料袋打包,到家後你看塌塌的那樣,還能吃麼。」「凡事有好就有孬,水煎包第一頓好吃,但連吃兩頓人就不好受了,不單自己難受,別人聞着也難受。」聽着摩的師傅在高談闊論的同時,我也在考慮着另一個問題,時過境遷,人和事物都在不斷變化中,看來水煎包和自己一樣,也面臨着新常態下如何成長發展的問題。

從家裡回來後,看到年邁的父母身體還算硬朗,自己心裡非常踏實,心情也很高興,路上困擾許久的鄉愁忽然變得不愁了。原來所謂的愁,是因為不踏實,心裡踏實了,也就不愁了。那天晚上,自己做了一個幸福的夢。夢見吃到了三十多年前,用油紙包裝的水煎包,味道還是那個味道,相貌還是那個相貌。 [1]

作者簡介

扈丙森,男,山東省利津縣人。

參考資料